咚咚咚。
“你不是有钥匙吗?”蒲千凝的脑袋上,还包着毛巾,这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
厉明谦那精准的‘半小时’不够用!
“怕你不方便。”
蒲千凝的心头一暖,让出了门口的位置,方看清他身后的皮箱,“你这是一套衣服?”
这几乎是他所有的家当。
看着他要把行李推进房间,蒲千凝赶紧拦着,“我好像只说借你沙发,而且就一个晚上。”
“哦。”
厉明谦敏捷的推着行李箱,避开了蒲千凝的阻拦,继续往前推。
蒲千凝再次追上去,“喂!”
“你是不是该交房租了?”
当时说好了租三个月,算算时间,好像还真是!
“一会打到你账户上。”
然,蒲千凝走神之余,厉明谦和他的行李箱已经成功的入侵了客房,“你鸠占鹊巢好一阵子了,我想我也该回家了。”
前一秒还问她提房租,这一秒就说她鸠占鹊巢,“几个意思?”
“你看,我把房子租给你,我又自己出去租房子住,然后我还要掏钱付房贷,这笔账算来算去,不划算。”
“那你也要给我点时间,让我找地方搬家啊。”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案,你要不要听听?”
交男朋友,这在她生命中,是往前跨越了一大步,可也不能因此,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男朋友同居。”
“我想说的是合租,而且房租我可以收便宜点。”
“你要是女的,我可以考虑。”
厉明谦认真的挠着头,一脸的无奈,“你确定阿姨不会更担心你的未来?”
“没听懂。”
“我要是女的,你也是女的,而我们属于男女朋友。”
蒲千凝总算反应过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愿意跟女生合租,但不愿意跟男朋友合租。”
“为什么?”
“因为不方便、不自由、尴尬……”
原因多了去了。
“嗯。我承认你说的问题,我也有认真考虑过,但有一点,可能你没有考虑进去。你看,我们的工作都很忙,像前几天那种正常上下班的概率,一年到头加起来,我不确定有没有十天。”
厉明谦停顿了,他是在给蒲千凝反应及认同的时间,“即便我们常常会在工作中见面,可我们聊的是什么?”
“两个人要从情侣步入婚姻的殿堂,靠得更多的是生活。而如果我们忙到生活中依然围着工作转圈圈,那和同事有什么区别?”
厉明谦的认真中,掺杂了一丝犹豫,“我之前曾交过一个女朋友,可我只是忙着工作,并没有真正的跟她相处,最后导致了很多问题,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处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也变成那样。”
“可……”
“像今晚这样,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你心情不好,希望我陪在你的身边,可我们刚才案发现场回来,身上带着一股味儿。没错,我们是可以臭味相投,带着那种味道互相取暖,如果你能接受的话。”
感觉到蒲千凝还想拒绝,厉明谦牵起了她的手,“其实,从你搬进来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打算让你搬出去。”
我早已经认定了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里蒲千凝读出的潜台词。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而她搬进来已有三个月,厉明谦此前的认定,会不会太早?
有些人的认识,从来就不能以时间作为衡量的标准。
“我想说,客房没有床。”蒲千凝咽下了潜意识的拒绝。
“马上就有。”
厉明谦挪动了客房里面的家具,从墙边的衣柜里,拉出了一张隐形的床。
“你早就设计好了?”
“这到没有。我只是怕跟他们喝酒,喝多了,要是谁回不回去的话,可以在这里将就一夜。这样的机会能有几次?何必正儿八经的放在床在这里占地方?当然,我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成为我的床。”
蒲千凝无奈,“好了,你去洗漱吧,我帮你把床铺了。”
“你回房间把头发吹干,我的房间,我自己能解决。我保证,在你把头发弄干之前,这里一定能成为一个睡觉的地方。”
厉明谦坏坏一笑,“当然,要是你心疼我,可以借我半张床。”
“想得美!”
“那你赶紧去吹头发,这么冷的天,感冒了就不好了!”厉明谦把她推回了自己的房间,顺手帮她关了房门。
不知怎的,与他仅有一门之隔,刚才那萦绕与心的小纠结,消失得干干净净。
仔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在舅舅离世、任子瑜把孩子拿掉那一刻,这个女人就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犯不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乱了心。
不过,既然是合租,是不是该弄个条约什么的?
蒲千凝刚想开门,可床头的电子钟,跳动着01:00。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放下了,没必要折腾。
就算折腾,也不是今晚。
*
咚咚咚。
蒲千凝眨着朦胧的眼睛,木讷的望着周围的环境,温暖的被窝,让她反应有些迟钝,耳旁再度传来了敲门声。
与此同时,被吵醒的还有厉明谦。
两人同时下床,起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僵。
蒲千凝赶紧把房门关上。
她就说不要同居、合租吧,这下尴尬了吧?
厉明谦自己也有些发愣,刚睡醒的他,也不见得有多干净整齐,随手抓了抓头发,感觉应该没多大点问题。
那敲门声,再度响起。
蒲千凝转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再度打开了房门,“早啊。也不知道这么早,睡过来了。”
“阿姨?”
“这个时间是她最忙的时候,她才没空理我。”蒲妈妈可是小学老师,一大早就要赶到学校,上早读课。
“叔叔?”
“这个时间,他要么准备上班,要么准备下班,也没什么时间理我。”
这种不请自来的,要么敲错门,要么是那个人。
厉明谦哈哈大笑,“干嘛一大早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我说的是事实。”
又一轮敲门声响起,“我住了这么久,还第一次遇到一大早敲门的。”
蒲千凝嘀咕着走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