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谦低眸看着她那修长的指尖。
她的手指,很漂亮。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一直很喜欢观察女孩的手,越是漂亮纤细,越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温暖的指尖,轻轻的在那道伤口的表面划过。
“已经不疼了。”厉明谦喃喃自语,却回到了她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蒲千凝像是受惊的小鹿,快速的收回了的手。
厉明谦快速的抓住,满是柔情的看着她,重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肩处,微微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对上蒲千凝的白眼,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也不怕冷?”
“……”
厉明谦要被她打败了。
扬起的嘴角,在她看不到的时候,挂了满了惆怅。
天,没多久就亮了。
闹钟在茶几上哇哇作响,睡得迷迷糊糊的唐毅,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找手机关闹钟,却不想,手还没摸到闹钟,整个人就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靠!小凝子,你要赔偿我的损失!”唐毅温怒的从地上爬起,可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唐毅走过去敲了敲,“小凝子,你再不起床,我可就要进来了!”
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
唐毅拧开了门把手。
整整齐齐的床上,没有任何躺过的痕迹,“嘶,大变活人,把人变没了?”
拿起手机给蒲千凝打电话,“小凝子,你跑哪去了?”
“回家了。”
“拜托,你有没有一点安全防范意识?你家那门可是用绳子绑的,这跟开门应贼有什么区别?”唐毅的碎碎念,炸进了她的耳里。
蒲千凝长叹,“看来你真没投错胎。”
“什么意思?”唐毅这不也刚起床,脑回路有些短。
“唐家自从李唐以来,出了一个最有名气的人,几千年来,这个人的事迹不断的被传唱,作为他后代的你,自然也继承了他的优点。”
唐毅思考了好半天,“你是在绕着弯子骂我啰嗦?”
“嘿,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是在担心你!”
蒲千凝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回家有老妈的唠叨,在办公室有师父念叨,现在连你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唐僧第三代。”
“好了,听你这口气,知道你没事。那行吧,我也收拾一下上班了,要不然迟到了,我的头可就臭了!”
蒲千凝看着那在沙发上睡觉的厉明谦,噗呲一笑,“原来你这么怕他啊!”
“难道你不怕?也对,他从来都没有对你凶过。”
“谁说没有,他凶起来,跟老虎一样,恨不得把人给吃了!”蒲千凝看着他,怒了嘴,“行了,我也不跟你瞎聊了,我跟童卉交换了工作任务,我今天还要去门诊坐班呢!”
蒲千凝挂了电话,走进了洗手间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厉明谦还睡着。
“猪!”蒲千凝嘀咕了一声。
忽然,灵机一动,拿起之前随手放在电视柜前的睫毛膏,悄咪咪的走进了厉明谦,拧开了睫毛膏的盖子。
手还没在厉明谦的脸上画画,就碰上了他那忽然睁开的双眼,手也被他抓住了,“你还小?”
“玩一下嘛!”
“这可是你说的!”厉明谦用力一拉,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沙发上,抢走了她手上的睫毛膏。
“嗷!”
一大抹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蒲千凝的脸上、脖子上。
“……”
“不带你这样玩的!”
“我不是故意的。”
蒲千凝生气了,推开了厉明谦往洗手间走去。且不说这睫毛膏是她新买的,被他这么这么一到,没了一大半,就说现在这上班的时间点,她还要费劲的用卸妆水,给自己的脖子卸妆!
指尖的力道,有些重,白净的皮肤被擦出了一道红痕。
厉明谦抢过了她手上的湿纸巾,温柔的帮她擦着弄脏的地方。
透过那面镜子,她看到了他的脸。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厉明谦也朝那面镜子看去。
四目汇集在镜子里。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也静止了。
各种情愫在心里乱飞,蒲千凝侧身,想要拿回那张湿纸巾,手与他的手,扣在了一起,目光也交织在了一起。
厉明谦拿开了她的手,“还是我来吧,你看不见。”
“嗯。”蒲千凝木讷的站在那里。
厉明谦侧着脸,将就着她的站姿,帮她处理颈后的睫毛膏。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脖子上,热热的,而她耳旁的碎发,撩了他的脖子,痒痒的。
“好了。”
厉明谦重新与她保持了距离。
不舍同时在他们的心头弥漫开来。
“还愣着干什么,今天不上班了?”厉明谦率先打断了她,将人从洗手间里扯出来,“赶紧换衣服,我送你去单位。”
“哦。”
*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蒲千凝气喘吁吁的跑到门诊大厅,找到了那个正在做登记的童卉。
“我还以为你又不来了。”
蒲千凝嘿嘿一笑,“怎么会呢。这边的工作,就放心的交给我吧。”说着接过了童卉手上的文件夹。
“那行,我去化验昨天在星耀大酒店拿回来的香薰加湿器。”
不管是见到唐毅,还是后来的厉明谦,她都没有问案子的细节,“这是找到凶器了?”
“还不知道呢。”童卉也不多说了,“二队还等着要结果呢。你这边也赶紧开始吧,不然一会儿人越来越多了。”
蒲千凝看了大厅,椅子上已经坐满了排号的人,墙角处,还站着一些,“好,我知道了。”
门诊的鉴定工作,可没有坐在办公室里那么轻松。
前来鉴定的,若是独自前来,把需要递交的材料核对清楚,做好登记,发放取报告的凭证;若是有人陪同着前来,那就是各种问题都详细的问一遍,回答清楚了,带着忐忑离开;可若是碰上那种麻烦精,那没有一两个小时,是没有办法处理完的。
就像眼前的这小夫妻一样。
从他们的争吵中,蒲千凝听懂了,那男方经常在酒后动手打女方,女方忍受不了这种家庭暴力,提出了离婚。
可男方不同意,死劲挽留,好不容易才把女方说服了,可没几天,男方又再一次对女方动了手。
这不,女方终于忍无可忍,跑到鉴定中心里,想要为诉讼离婚做必要的备案。
然,就在排队到她的时候,男方赶来了。
占据着蒲千凝的门诊室,上演着一场家庭闹剧。
“麻烦你们到外面把话说清楚之后,再进来。不要耽误后面的人。”蒲千凝失去了耐心,“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