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呀,哑巴了?”董文娅的眼神带着刺,叫嚣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走廊上,令人很不舒服。
蒲千凝皱了皱眉,“还是让…明谦自己跟你解释吧。”
董文娅那锐利的眼睛,有一团火苗串涌着,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干干瘦瘦、又长着一副圆圆的娃娃脸的小姑娘。她直呼厉明谦的名字也就罢了,还敢直接让自己去问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或者,说明什么?
人家摆明了知道她,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你等着,我……”董文娅找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将手机拿在手上,“我马上给谦谦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这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趁着我出国的这些年,勾-引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
蒲千凝听到这三个字,心头又是一凉,原来自己差点做了小三!
当然,她可没兴趣站在这种布满尘埃的走廊里,等待那所谓‘证明身份’,等董文娅找到手机,再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再原处了。
她生气的走到蒲千凝的家里,重重的拍这门,想要把人从里面逼出来。
可蒲千凝呢?冷哼了一声,走到音响前,打开了音响,连接蓝牙功能,随意的点了一首歌,将声音调到最大声。
那声音,虽不能完全阻挡门上传来的敲门声,但至少也可以屏蔽掉绝大部分的噪音。
董文娅生气极了,一遍遍的给厉明谦打电话,可此刻,正在开会的厉明谦,在看见那电话后,完全不想接。
“厉队,要不然你还是接吧,也许她真的有事呢?”米伊琳一再被打断,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下去。
厉明谦摆手,取消了震动,调制了静音,任凭来者怎么打,他也听不到,“继续说。”
“我在国外的朋友查过姜一程的账户信息,他每个月都会定期汇一笔到心理咨询中心,而在那间心理咨询中心,的确有一个叫姜一程的病人,他患上了躁狂症,需要定期接受心理疏导,时间是每半个月一次。”
在国外,接受心理疏导,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在那里,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更像是一个随时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
“可惜,目前我们毫无证据证明白音的死,与姜一程直接有关,所以那家心理咨询,以保护病人**为由,拒绝给我们提供信息的病例。”
躁狂症是一种以情感的异常高涨或低落为特征的精神障碍性疾病,同事兼具了躁狂与抑郁两种情绪。
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姜一程在认尸过程中,忽然动手打了蒲千凝,险些又砸了解剖室,并且能在短时间内,冷静下来,像演电视剧一般,拥有夸张的肢体语言。
他潜意识在逃避白音死亡,可白音父亲的出现,逼着他面对了妻子的死。
“打姜一程的手机,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唐毅点头,用自己的手机打电话,可电话通了又没有人接听,于是他又给姜一程入住的酒店前台打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姜一程没有外出。
“跟他们说,上去敲门。”厉明谦看向了林湘,“你跟我一起去趟。”
唐毅有些不放心,“厉队,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也行,林湘你今天跟着伊琳,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做的,多帮帮她。”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出外勤的机会,就这么被抢走了,“厉队,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学习。”
“你可能不知道,姜一程那人太难搞了,这些天把小凝子闹得人都憔悴了,你还是别去了吧!”唐毅抢在厉明谦同意前,把事情订下来了。
厉明谦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唐毅说得对,有时候人多了反而碍事。”
这不,一上车,“有话跟我说?”
“昨晚小刘看到的那人,真的是小凝子,她昨晚喝了很多酒。”
唐毅的话,解答了厉明谦的困惑,“然后呢?”
“厉队,你能不能上点心?”唐毅的语气很不好。
“你这句话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的?”以下属的身份,他不够资格;若以蒲千凝朋友的身份,他管不着。
唐毅自然也听出了,他这话说得,里外不是人呗!可这也是为了蒲千凝的幸福着想嘛!
然,他并不知道的是,厉明谦一直把他当成了情敌看待。因为他,羡慕嫉妒唐毅与蒲千凝在多年前相识,与她一起经历了人生中最美好高中生活,了解她的喜好,甚至,与她之间,有一个暧昧的昵称。
平时有事没事,斗个嘴,嘻嘻哈哈的,有些旁人不懂、也完全不需要旁人理解的笑点;而在她心情不佳的时候,能够用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看到了她最囧的醉态。
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想到这里,厉明谦就嫉妒得抓狂。
“当我没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以收得回?”
唐毅:……
成,现在是说不对,不说也不对。
做了一个‘随便吧’的动作,选择了沉默。
幸好,一个电话铃声闯入了此刻的怪异气氛,“厉队,酒店那边来电话说,他们没办法用房卡打开姜一程的房门。那门,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厉明谦指了指电话。
唐毅解除了蓝牙耳塞接听,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尽快把门打开,另外,打电话叫急救车。”
“啊…急救车?”酒店经理大吃一惊,立刻吩咐保安过来撞门。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就听到了尖叫声——姜一程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幸亏发现及时,姜一程失血过多,但依然有一丝气息尚存,被急救车送往医院进行急救。
与此同时,厉明谦他们也在他上车之前,赶到了酒店。
姜一程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是酒店熟悉急救的工作人员进行包扎的,“你有没有注意到伤口的形状?”
“啊?”工作人员被问蒙了,她学急救,也纯属是工作需要,平时也为客人处理过伤口,可从来不会认真去观察这些细节。
这个问题显然把她难住了。
厉明谦也不怪她,“你先冷静回忆一下,这个问题对我们很重要。”说着,与唐毅一起走进了姜一程的房间。
房间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是从洗手间下水道里散发出来的,而电视柜上,放着一封遗书。
遗书里清楚的交代了他是如何购买的氰化钠,又是如何倒在白音维生素片里的,以及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
字里行间里,还透着他的内疚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