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席玉友发动叛乱,借用自己熟悉地理的条件引入波康军时,波里斯觉得自己还能苟,不需要从其他战场抽军队但是等波利渡海奇袭都末廖,将波里斯西部卷入战火之中时,波里斯终于怂了,觉得自己苟不住了。
于是波里斯将命令下达至埃多楠总将,费尔马王朝的特尼罗斯桌上,声称既然埃多楠战场波里斯已经大局已定,埃多楠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那么就要求从埃多楠战场抽掉部分军队回国护援。
当特尼罗斯接到命令时,心中涌出的是无限的野心:卡多许宫,啊那个卡多许宫,庇护自己长大的卡多许宫,提供自己争权夺势的卡多许宫,从未如此衰弱,而自己的力量,从未如此强大。
想当初自己与那波利卡七世争位失败时,只能一边瑟瑟发抖请求族中长辈的庇护,以免被斩草除根,在看看如今的自己呢?手握着波里斯在海外最大的一支军队,并且成功的几乎笼络了这支军队,可以说自己就是这支军队的主宰。
而对于卡多许宫的这个政令,特尼罗斯自然是百般不愿意,此时特尼罗斯一切的权力都来自远征军,远征军的力量越大,那么自己的力量也就越大,抽掉走远征军的军队,就意味着削减自己的权势。
特尼罗斯没有注意到,自己正逐渐演变为一个军阀,而作为军阀的平均水准,下限自然是能有多低就有多低。
所以当波里斯使节满心焦急的等待特尼罗斯的回复,以及商议哪些军队返回本土时,却意外地得到了让他惊愕的消息。
“什么?特尼罗斯总将大人遭遇埃多楠刺客刺杀?受伤去祭坛疗养了?不能见人?”使节心说妈卖批,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我递交命令的时候不知道,等我需要回复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待议会来主持事务?军情紧急,波利凶狠啊!”
回答使节的人自然是特尼罗斯的亲信,他抬头看天了一会儿,才装作焦急的答道:“待议会自然是有的,但是待议会只有监管对埃多楠战役的权力,没有调军回国内的权力,所以使节大人你只能多担待了。”
使节慌乱的来回踱步,不仅是因为不能得到妥善的回复,更重要的是特尼罗斯态度透露出来的野心让使节恐惧,使节不敢想象,如果特尼罗斯又叛变的话,会对波里斯造成何等巨大的动荡。
此时埃多楠战场的情况对于海岛同盟来说,可谓是一片大好,波莫西彻底将波利的势力从上埃多楠半岛驱除出去而在下埃多楠半岛,特尼罗斯的波里斯远征军,拜拉多米的波利远征军叛军,南波乌图倒戈势力,波里斯的安罗拉航道驻军联起手来,把埃多楠打的节节败退。
如果说为什么现在还不能消灭埃多楠,无非就是埃多楠此时领土已经退缩到波里斯等国从未踏足到的西方,是极为陌生的土地,由于舰队需要用来牵制波利舰队,所以后勤补给让军队无法完全灭掉波利,更何况此时特尼罗斯也不想灭掉波利,否则埃多楠半岛战事完全光复,就意味着远征军的意义不复存在,而特尼罗斯权力的基础也不复存在。
正当特尼罗斯在祭坛“疗养”,号称不见外人时,却有一个神秘人物不受阻碍的走入祭坛中,与特尼罗斯商讨接下去的局面发展,这个人就是拜拉多米。
几天以后,遥远的洛恩波利首都是自从拜拉多米叛乱以后,首次再次见到拜拉多米派来的使节。
“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个叛徒的使节给砍掉脑袋,挂到洛恩广场上警告那些鼠辈吗!”初见时,一些较为年轻冲动的贵族,杀气腾腾的厉声诫告这个使节,然而这个使节却丝毫没有惧怕。
“如果你们真的要这样做,或许杀掉我的这一刻,你们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是等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因为战败而哭泣,而波里斯会庆幸敌人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让自己能侥幸赢得战争,赢得一个体面的和平。”
“嘴尖牙利,”坐在主位的波利寡头共尊者佛科多八世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个使节,问道,“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么我倒想知道,我那位野心勃勃的族弟,又提出什么可怕的阴谋了?”
当佛科多八世显露出兴趣时,一些贵族不满的嘟囔“共尊者”,却被佛科多八世抬手示意,压制下来,于是数年前背叛导致波利埃多楠五百年基业一朝散尽的拜拉多米使节,就可以堂而皇之在王宫中演讲。
“相信各位大人物应该已经知道一则消息了,波里斯的卡多许宫下令埃多楠远征军调军回国,可以预料到,埃多楠战场的舰队也要回国。各位大人物都是有智慧的人,自然知道一但这个调令被履行,将会给波利造成多么大的压力。”
“此时埃多楠半岛已经完全是彼岸同盟的半岛,所谓的埃多楠没有后援,兵力几乎被打空,只能缩在最西边苦苦挣扎,所以不管抽掉多少军队回到本土,都改变不了海岛同盟在埃多楠半岛的优势。”
“当然,除非波利愿意再次放弃自己这几年刚刚调整的计划,从西线撤军又回到埃多楠,这样倒是可以改变海岛同盟在埃多楠的优势。但是很明显,如果这么做的话,就必然要放弃西线的攻势,因为波利此时的国力已经不允许两面开战,那么这就意味着计划再一次流产,对于佛科多八世你名誉的伤害和我国国力的浪费,自然是不言而喻。”
当使节提到“我国”这个词组时,一些贵族发出轻蔑的嗤笑,不过做使节这碗饭,自然早就将脸皮丢到九霄云外了,于是毫不在意外人的影响,继续自己的节奏演讲下去。
“然而,我的主人,拜拉多米,虽然因为一些意外与我们的祖国背道而驰,但是他的心还是向往着自己出生的地方,因此一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特尼罗斯那里,利用两人的交情暂时拖延了特尼罗斯的决定,避免祖国立刻被伤害。”
“呵,不过就是两个臭味相投的野心家互相商量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而已,还有这个叛国居然能用如此文雅的词汇来形容,老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啊。”
又有贵族忍受不了使节的无耻因而发言嘲讽,但是专心致志的使节无所畏惧,毕竟他的目标仅是佛科多八世一人而已,只要能说服佛科多八世,其他人就都好办。
“众所周知,波里斯一直以来是一个邪恶的国家,对其臣民苛责无比,所以有正义的贵族想要脱离这个邪恶的国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现在特尼罗斯就是想要这么做的一个贵族。”
“遗憾的是,有些障碍阻拦了他脱离波里斯,使他违心的继续听从波里斯的命令,而如果没能得到波利的帮助,恐怕特尼罗斯阁下出于责任感,就只能遵从卡多许宫的旨意,派军回到西线,让这支可以不回来的军队回来与祖国交战。”
听到这里,佛科多八世对使节、对拜拉多米的提议也有一个雏形了,知道自己将要迎来又一场交换。不过为什么不呢?或许就如神界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埃多楠失去的,能在波旁岛夺回来呢?
“特尼罗斯总将率军反正的最大阻碍,莫过于军队中有许多军人的家属还留在波旁岛,因而如果特尼罗斯总将反正的话,恐怕会有许多军人因为家属问题而被迫违心的支持波里斯,给总将的反正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如果波利能将那些家属从波旁岛接出来,运输到埃多楠半岛,最次也是不阻碍他们的航行,那么特尼罗斯总将的反正就更有把握了。”
拜拉多米使节已经把自己的建议讲完,于是恭恭敬敬的退出去,接下来就是看波利高层的决议了。
不出意料,虽然大多数贵族都十分厌恶拜拉多米与他的背叛,但是厌恶是一方面,喜欢这个提议又是另一方面。
“这个提议再好不过了,将军属接到埃多楠,一是杜绝埃多楠远征军回援的可能,二是可以使波里斯国内产生混乱,对我们的战争大大有利,”说到这里,佛科多八世的话锋突然一转,“但是,这对拜拉多米有什么好处吗?拜拉多米是否也有所图?”
“是的,我们有所图,”片刻之后,又被招进大厅的拜拉多米使节侃侃而谈,“我们希望祖国能让我们亲人团聚,这就是我们的条件。”
拜拉多米叛乱的时候,远征军中跟随他一同叛乱的人很多,但是弃他而去的人更多,毕竟远征军的亲人都还在本土,除了那些还年轻、野心勃勃试图建功立业的野心家以外,许多老成的军人都选择了回国。
也因此拜拉多米的叛乱不能完全定性为远征军的叛乱,确切的说应该是埃多楠波利贵族与部分远征军的叛乱。可是要知道,拜拉多米的基本盘就是远征军,波利贵族只能说是时局之下被迫合作,一但时局有变,双方利害关系就很难说了。
特尼罗斯正是看到了拜拉多米叛乱的经验,才对正式叛乱犹犹豫豫,走掉的远征军不但是自己的力量,还是自己的基本盘,走掉的越多,自己的基本盘就越弱,就越只能依赖于当地贵族,只能受制他人。
“那我要是说,我们不答应这个条件,我们只愿意和特尼罗斯单独联络,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佛科多八世问出了惊悚的可能,然而使节依旧浑然不惧:“那我们就会竭尽全力的捣乱,我相信即使在下埃多楠半岛失败以后,波莫西还是很愿意接纳我们的,祖国可以尽管试一试这样的后果。”
“你这是威胁了!”一个唱白脸的贵族发生了,“你觉得伟大的波利会惧怕一小撮叛徒的威胁吗?”
拜拉多米使节硬着脖子说道:“我说了,诸位可以尽管试一试!”
就当场面一触即发之时,佛科多八世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这里:“波利现在赌不起,自然是要答应,不过我们要先看到成果,然后才能将家属给你们。”
“自当从命,”使节俯下了身躯,露出狂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