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怎么样,有消息了么?”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浮在海面上的冲浪板让一拨接一拨的浪推着前行,若不是好几次在浪头推送时扭转了前进的方向,还真以为没人把控呢。
随着一声话起,原本平静前行的冲浪板开始了起起伏伏的晃动,很快,就有一道好像鲸鱼喷出来的水柱出现,紧接着,就是一个湿漉漉的人从海底蹿了上来。
“可把我憋够呛!”出现的人快速地用手抹了把脸,摇晃着脑袋看向身旁。
他话刚说完,原本身旁的空位就有人从海底冒出来了,这人正是他话里的老郑。
若楚铮此时看到,定然会惊讶的叫他一声“老郑”,没有错,这人就是楚铮搭档**。
“你怎么样?!”**情况看起来比这人好很多。
“就是耳朵里略微进了点儿水。”这人揉揉耳朵,叹气,“咱们这是到哪儿了?你能分辨出来不啊?!”
**眯着眼睛遥看远方,大概是在海里憋气时间太长了,他眼睛就算眯起来,看外面的景象时,也是有些模糊。
“距离集合点恐怕还要有几海里!”
他刚说完,同伴那人立刻发出嚎叫:“还有几海里?!这让不让人活!”
说话间,他一手扶着冲浪板,另一只手使劲儿的拍了拍海面,郁闷的说:“我们刚刚肯定让浪头给打偏了方向!”
鉴于人工把控冲浪板前进方向,所以,也不是每次都能够拧得过那浪头的行进方向的。
“肯定是这样啊!”**也许是经历多了,所以这反应都和他不同,很显然,**的心态才是此刻最合时宜的,“所以你应该好好儿盼着不会再有那么大的浪头出现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因此而被推的更远,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和集合点距离恐怕还不如现在呢!”
同伴:“……”他根本没有被安慰到!
**本来也没打算细腻的安慰对方,这小子比他小上那么几岁,原也不是他们部队上的人,只不过是目标一致,所在在集训的时候就被安排在了一起,等到他们到了集合点后,肯定要分道扬镳的。所以,对于对方在刚开始介绍自己叫“大潇”之后,他就毫不较真儿的这么叫了。
不就是大校军衔而已!嗤!当谁不是呢!
“大潇,我要是你,这会儿就会节省些体力,浮在冲浪板上扑楞着走。”**这么说着,却用手撑着冲浪板边沿,不等它沉下去,就翻身一跃,跳起来,在那冲浪板重浮出来的时候,精准的坐在了上面。
于是,大潇就呆呆的看他稳稳地跟着冲浪板上上下下的晃了晃,然后就跟度假那般悠闲的划起了水。
到底谁才是年轻人!?
“我们把联络器给弄丢了!”大潇忽然想看看**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提醒他说。
“你不能这么打报告啊!”**扭头看他,好像是很无奈,就像看懵懂的孩子那样,跟他说,“跟上级汇报时,你要告诉他们,是有鲨鱼从你那里抢走了联络器和电报机,你应该强调要不是你游的比较快,又恰好伤了一只鲨鱼让它们内讧,你根本就别想游到汇合点!”
让**教了一肚子办法的大潇:“……”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竟然还是……这般的纯良啊!”
对于大潇自我评价,**没有反对,毕竟不算太了解对方,他还是少说些。
“若是没有这些可以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即使咱都游到集合之处,可能也要被淘汰了!”大潇见**怎么都不着急,也只能叹口气,转而怅然起来。
“就算是还有你说的这些东西……你就能保证自己不让人家淘汰?!”**拍了拍水面,待看到拍出的浪花回到海水中后,才说,“你不要过度自信啊!”
大潇:“……”
说起身份证明,虽然**给他使劲儿泼冷水,可是他还是愁,毕竟只要他有进取心,他就难免会生出淡淡的侥幸来,若是万一他们排名第一呢!因为身份证明出现问题就失之交臂?!
他无言的仰头叹气,**也是无话可说。
要不是不喜欢跟刚认识的人多说,他肯定要安慰对方几句。
要不是他认为到最后,即使拿到头名,他和大潇内部也会有竞争,他肯定会在安慰对方的时候再多说几句!
可惜,他要亲眼看到楚铮才能安心,他见到楚铮之后才能“名正言顺”跟现在的他产生联系,甚至找机会留在他身边儿帮助他和沈亮和,所以他不能让!
想到这儿,**原本就不怎么松动的心,这会儿更是坚定起来,垂眸的他不自觉的摸摸臂弯。
其实,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不仅是联络器和那电报机,还有本该一入海就让大潇随手扔掉的冲浪板标签啊!
“你都不担心?!”大潇看着这会儿风浪较小,心情也不自觉舒服很多,也有了和**说话的兴致。
虽然他和**可以说是各怀心思啊,但是,这不影响他们普通交流。
“你说的担心,指……”**扭头看他,问。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参加这次遴选?”大潇没好意思问**怎么这么大岁数儿还要这么拼。
“你是想说,我都这么大啦,怎么还要和年轻人抢机会?”
**低声轻笑,看起来好像不介意他这么问。
他看起来好像不介意,但是大潇却不那么以为,他有些尴尬。
“我好像不该这么问。”大潇试图缓解他所造成的窘迫的气氛,“都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呵呵,我好像……好像也没你所描述的那般老吧?”**低声笑说,“你不要这么紧张啊,我可不小气诶!”
大潇难为情的低下头,心说,越说自己不小气的人,可能心眼儿就越小!
“你这么想也不算奇怪,毕竟,平常呢,像我这般岁数,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高升调到比较安逸的位置上去了。”**笑了笑说,“所以,你们以前鲜少见到我这样跟你们抢名额的人吧!”
所以因为所见甚少,才会这么惊奇!
“都是凭实力争取待遇,算不上是抢啊!”虽然大潇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他还不至于这么不讲理。
“是不是都不要紧啊!我只要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就好!”**表示他根本不介意,“就像你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样,我也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啊!只是我的理由更不便说给你听。”
他都这么说了,大潇只能立刻更改话题方向,以免让他自己显得有探听机密的嫌疑。
“那好吧,我想咱可以换话题聊聊。”大潇想了想,也开始学着**之前的动作,想要帅气“落座”。
可惜他到底没有**练就的功夫,所以一个跟头轻松地翻过来,然后,就很正常的落水了!
“……”**伸出手想要扶他,可惜,这家伙的胳膊滑溜溜地从他手边儿错过了。
大潇:“……”真想闷头在海里多呆会儿,要不然太尴尬!
“你还是出来吧!”**看看远处,遥指那里跟大潇说,“看到远处的乌云没有?”
听到这话,大潇立刻不复之前郁郁,睁起眼睛从海水里浮出来,紧紧抓着冲浪板看向**所指的方向:“我们怎么办?”
**眯着眼睛,默默地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我们应该有一次上岸的机会没有用?”
大潇让他这么一说,登时就愣了愣:“你是不是疯了?!”
他们目光所能企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任何海岛的影子!想要现在登陆,怎么可能呢!完全不现实啊!
“你这么对前辈说话可不对!”**言语中竟毫不见紧张情绪,“按照我们之前看到的地图描绘,只要从这里折返,斜向九十三度角游五六海里就可以登陆了!”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你要知道那是五六海里!不是一二百米!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潇有些抓狂,“我们可能会在登陆之前就遭遇到更大危机!”
“比若……”
“鲨鱼!飓风!海浪!甚至是体力不支啊!这都是隐藏的问题!”大潇抓着头发,“你该不会忘记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进食?”
“二十四小时之前我们有吃喝过!”
“你以为你是骆驼啊?!!”
“我们要想取得胜利,就要有骆驼的本事!我想你应该也是身经百战的人,这样的困难,应该不算什么!你不用大惊小怪!”
这么说着话,**已经开始调整自己行进的方向了。
“可我真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疯子!”大潇绷着腮帮子使劲儿说。
**嗤笑说:“你要是怕的话,你可以继续你想要前进的方向,我不介意现在就拆伙!”
“你以为我想跟你走?!”大潇让**给他说的面子下不去,恨恨地说,“要不是拆伙的搭档,在最后的成绩核对上会给予减分,我能跟着你?还不是拧不过你啊!”
“你跟上来就对啦!”**对于大潇这么做,也不打算嘲讽,他鼓励对方说,“你应该不能只看到选择的难度,还应该看看这么做之后的好处!”
“呵呵,好处!”大潇闻言没有诚意的笑了笑。
“你不要这么敌视啊!”**虽然不能够腾出手来拍拍大潇肩膀以示鼓励,但还是试图用言语语调来给大潇打气儿,“你很清楚,要是按之前的计划前进,你很可能会因此而卷到狂风暴雨里!”
“呵呵,跟让雨打风吹这样的小困难比,我更加担心接下来肚子会不会饿啊!”大潇说到这儿,就很想捂肚子,他越说饥饿感就越发明显了。
“只要能够登陆,那么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都能找到办法凑齐!”对于海岛求生,**并不陌生,他很擅长徒手找简单的工具将海水过滤。
“你该不会忘记,刚刚不久之前,你还试图按照我所描述的信息,给考核方发送要求食物支援的信息!”大潇看了看**手腕上的简单信号机,愈发想瞪**。
“……”**能说他刚刚真不记得了?
当然不可能啦!
所以沉默是个好办法。
大潇见他不肯说话,登时翻翻眼说:“就算这事儿忘记啦,可是你该不会不记得规则吧?我们行进过程,只有这次支援机会!若是他们找不到我们,也要算作我们用过这个权利了!我们之前宁可忍饥挨饿,到底是为了啥?!”
“那不是没有办法啊!”**听到这儿,竟很难得的有些心虚了,“只要物资能够得到补充,就算小小浪费这么一次,也是可以原谅,不是么!”
“呵呵,那你能保证物资顺利补充上来?!”大潇拍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对那座不知名的岛屿那么有信心!你怎么知道那座岛屿安全呢?”
**刚要说话,大潇就阻止说:“我清楚你又要开始卖鸡汤了,但是我不想听!”
他哼了哼表态之后,立刻又提醒说:“你清楚咱俩现在都没有武器这事儿不?”
“你想这么多有用啊?”**让他问的,略有不耐地说,“你以为直接迎向那片乌云游去,你就能顺利抵达集合点?不要开玩笑啦!”
他这么说着,忽而好像听到动静般,猛然扭头看向之前游来的地方,他这么做不说,还让大潇也快些看过去:“看看那里,你就清楚跟我游过来,是件多么正确而又明智的事情!”
大潇仰游地看向来处,在看到那里有阵风浪翻过,登时冒出一身冷汗啊。
经他估算之后,可以肯定的是,要是他们当时还在那里,肯定会被那阵海浪挟持到更偏离航向的地方!甚至很可能被海浪连续拍进海里!要是那样的话,他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有体力坚持着一次次从海里浮上来!想到这儿,大潇不由又是阵阵寒战,他可算感到后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