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在哭泣,伦敦在燃烧,燃烧的伦敦是炼狱降临了人间,宛如圣经之上所记录的末日,给予异端的神罚,又是侵略者再次的屠杀,来自残余的疯狂绝唱。
倒下,死去,站起来,扑向身边原本亲密的人,在不敢置信和绝望的眼神之中张开已经异化的一嘴利牙咬破他们的喉管。
举枪,狂笑,兴奋,然后屠杀,看着不断用鲜血绘画出来的绝美之作,最后大队的士兵们脸上尽是享受。
一幕幕,在伦敦上演,百万人丧生,首都?不,是死都,需要净化的死都!
运输机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声整整齐齐,数百架齐飞的样子极为壮观,吸引了幸存的人、最后大队的士兵们,他们来不及绝望,来不及享受的目光。
灼眼的白光在天空闪耀,幻化出天使的模样,仿佛神的使者,传播着信仰,带来拯救。
看到这一幕的信徒们下意识的划出了十字,忍不住为之祈祷,心中充满了期望,期望神拯救属于他的信徒。
而这个时候,扩音器的喇叭里,传来了大主教马克斯韦尔近乎叫嚣的声音,“吾辈是死之天使在地上的代行人!而现在,正是审判之时,以神的名义被告者不列颠人、被告者怪物,判决死刑!死刑!!”
似是品尝到巅峰权利的滋味,人性扭曲到一定程度之后的疯狂,无视着信徒们脸上的错愕,马克斯韦尔在笑,笑他们的愚蠢,笑自己拥有绝对的武力。
直升机正缓缓降落,从高处俯视死都的火焰与浓烟,沿途那一张张绝望的面孔,让他笑容愈发满足,“对此我很遗憾,亲爱的罪人们,但是罪无可恕,所以像凋零的花一般死去吧,像蝴蝶一样飞舞,然后如蜜蜂一般死去。”
突兀,却又贴合的笑声在死都上空响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演,有痛恨,却也有欣赏的。
“很好,很好,那个男孩,我从未将他视作熟睡的狮子,不过这一刻,他有了这个资格”
不知何时,爬到飞艇之上,俯视死都,冒着随时都有可能摔个粉身碎骨的风险,少校站在这里上面,眼镜之后那双理智且又疯狂的眼睛,望向马克斯韦尔所在的位置,充满了欣赏。
他喜欢同类,痛恨同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战争,原本这是他与sn、与阿卡多之间的战争,但是现在的马克斯韦尔已经初步具备了入局的资格。
带领着梵蒂冈3000名骑士团精锐进入死都伦敦与己方和不列颠方开战,气魄十足啊!
就在少校感慨之时,冈德博士急急忙忙的也爬上了飞艇的顶部,“少少校,这里太危险了,请回到指挥处去”
少校闻言却是淡淡一笑,答非所问,“博士,那个东西准备好了吗?”
冈德博士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少校所说的是什么之后,缓缓点头,“虽然很危险,但还是按照您的指示进行了手术,只不过目前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
少校摆了摆手,“这样就足够了,他已经很完美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冈德博士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的确啊,他是个完美的素材。”
少校缓缓转身,从高空俯视,缓缓抬手,“注意!全体队员装备紫外线装置,放弃当下的行动,然后集合!”
收到少校指令的瞬间,所有士兵都戴上了面具,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只不过这其中,却并不包括索林的队伍,很明显,这意味着少校已经放弃了她,又或者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海尔辛庄园。
庄园的不远处一架坠毁的飞艇燃烧着,冒出滚滚的浓烟,数十具被烧焦的尸体于其中陈列着,但还有着不少存活着。
只不过眼下,他们的处境并不妙,甚至于时时刻刻都在伤亡。
人类斗不过吸血鬼么?当然是可以的。只要不是阿卡多和埃德温那种级别的存在,只是这些由残党所改造的吸血鬼,同样也是可以死在子弹和炸弹之下。
贝尔纳多特很聪明,早在他刚加入sn不久,便在庄园外设下了不少陷阱,一般状态之下不会触发,除非遇到敌袭,而同样在庄园内配备的武器装备也都是用于守卫庄园,是以索林的到来,也让他们和它们都有了用武之地。
推进太缓慢,冒着子弹的炸弹以及顶楼之上塞拉斯所架设的火力,索林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的情况之下,终于来到了距离庄园不到30米的范围。
眼见于此,索林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的能力也可以派上用场了,或许这份能力用于战斗似乎有些鸡肋,但是对付庄园里的人类和那个塞拉斯,应该是足够的了。
伸手,一道细缝于她右手出现,并且如同眼皮一般缓缓张开,一颗绿色瞳孔的眼珠出现,无形的能量扩散。
所有看到索林的人,在这一刻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因为那个索林在变大,变的无比巨大,就好像是巨人一样。
“这怎么可能”
“难道我们要跟这样的怪物战斗吗”
嘴里叼着的烟不自觉的掉落,抽搐的面部,惊恐的表情,整整齐齐,就连停止攻击也是整整齐齐。
于是,这个机会终于被摸到庄园附近的吸血鬼士兵们抓住,潜入配备火力的庄园之中,展开了屠杀。
从监控室内看着各个区域发生的吸血鬼士兵杀戮的画面,贝尔纳多特忍不住右手狠狠锤在了钢铁的操作台之上,任由着这可以忍受的剧痛折磨,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嘴也咬出血,“该死,终究还是让他们得手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让他们再牺牲了!”
话音落下,他抄起手边的冲锋枪,大步一脚踢开监控室朝着走廊跑去。
这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同伴,纵然他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这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同样选择这么做的,还有塞拉斯,纵使会因为自己的停火使得更多的吸血鬼士兵潜入进来,但她也无法在明知道与自己一同捍卫庄园的同伴牺牲,还能无动于衷的。
大局?不存在的。善良吗?的确是这样。但同样的也是愚蠢。
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这样,她也就不是塞拉斯了,那个招人喜欢,却又让人哭笑不得,恨铁不成钢的塞拉斯。
当贝尔纳多特转入庄园之内抵抗着索林的进攻之时,他们这边的人已经不足十人。要知道,在初来乍到之时,他们可是有足足一百多号人,但是现在
“走吧,队长,这里已经守不住了,又何必”
活下来的一名雇佣兵一脸恐惧,纵然是之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兵,此刻心中的信念也不由的动摇,意志是合格的,但是对于这样连死都算不上,但远比死更可怕的方式,他不想要。
霍然回头,看着那张熟悉且微胖的脸,贝尔纳多特冷冷道,“这是我们的工作!从一开始接下来这份委托,拿了这份钱,不到死亡的那一刻,谁都无法退出任务,是你忘了?还是我一直没有提醒你?”
尴尬写在了那张微胖的脸上,苦笑却也找不到说服的话语,因为的确如此。从一开始他们就有了心理准备。当雇佣兵如是,接任务如是,来到这里亦如是。
叹息,微胖脸上露出了淡淡无奈,却是笑着说道,“真是没办法吧,死就死吧”
“抱歉啊,各位”贝尔纳多特嘴上说着道歉,脸上却毫无歉意,他很认真,“地狱再会!”
此刻,早就快要守不住的房门被轰开,拿着镰刀的索林一脸狞笑的看着他们,“老鼠就应该死的干净才好。”
“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长命百岁的命”贝尔纳多特缓缓点起一根烟,“但我也不希望死在你的手里!”
下一刻,毫无征兆的举起双手的冲锋枪,受祝福的子弹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穿过吸血鬼士兵的身体,惨叫不绝于耳,但其中却没有索林。
贝尔纳多特的后方同样响起惨叫,霍然回头,看到的却是那张带着笑意飞扬而起的微胖脑袋,脑子里闪过昔日的一幕幕,那出生入死的画面,但见他左手猛然一摆,指向后方,正要扣动扳机之时,血光迸现!
一只还来不及扣动扳机的断手齐根坠落!
“拜拜了,老鼠”
大本钟。
时间已经距离埃德温站在此处过了接近两个小时,他目睹伦敦由繁花沦为废墟,生机勃勃的城市沦为死都,无动于衷。
纵然心潮数次起伏,终究是强行压下,而后心如止水。
是该恭喜他距离冷血无情的最高境界又进一步?但是正该如此啊,不是吗?
他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也不适合成为英雄,如果他是少校,虽然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但也会十分极端。
但极端不代表失去理智的盲目,在仅1000人甚至不到的情况之下袭击伦敦,同时还要牵动全世界的力量,牺牲了这么多年,手里的牌越来越少,只是靠着这些,又如何能够击败阿卡多那个怪物呢?
这样肆意的牺牲自己手下,是正确的吗?
埃德温想了想,然后便不打算去询问少校了,因为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五十年的布局,难道会如此简单?如今以百万血祭作为代价,这其中必然有着更深一层的用意。
一切都是为了对付阿卡多!
索性,这家伙越来越近了,很快就能印证他之前的猜想。
就在埃德温充满期待的时候,来自sn庄园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的强大起来。
初时他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雏鸟终于觅食,然而代价却是惨痛的,冒着折翼之险,于不甘的啼鸣展翅。
海尔辛庄园。
手中握着一脸错愕的索林那滴血的头颅,塞拉斯那双猩红的眼睛闪动着哀伤之色。
终究,还是救不了所有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如果在此之前,她就做好了这份觉悟的话,明明已经掌握了能够挽救这一切的力量,可是为什么要犹豫?
那本就该舍去,却因为自己的偏执,自己欺骗自己,多么可笑啊。
缓缓靠在墙上,塞拉斯闭上眼睛,所见那一幕幕,都是同伴们死亡的惨状,亦如令自己畏惧的童年画面,终究要面对啊,但明白过来已经太迟了。
然而,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呢?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还有事情要做的,就在那里,就在伦敦。
不久之前贝尔纳多特队长的话在脑海中浮现,让塞拉斯缓缓睁开双眼,“对,我还有事情要做,很多事情!”
话音落下,她右脚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赤红流光穿梭于天际,朝着伦敦的方向而去。
已经被13科清理完的伦敦某处街道,因特古拉被这些裁决异端的神父们团团围住,让其寸步难移。
虽然之前她的确试着并且成功掌握到了一些主动,甚至说服了安德森将他送回庄园,但是随着马克斯韦尔的到来,主动权又被移交到了安德森他们的手上。
表面镇定,内心却是无比焦急的因特古拉默默抽着烟,眼下是死局,近乎无解的死局。
雾都陷落,最后大队肆虐,甚至就连梵蒂冈的精锐骑士团都来了,眼下仅剩她一人,如何能够破解眼下的局面?
还有埃德温,这个神秘的,没有任何资料的天生吸血鬼,此时此刻又在哪里?是否眼睁睁的看着雾都的陷落?
正于此刻,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将围在因特古拉身边的神父悉数迫开,随后护卫其身。
眼见异变陡生,神父们纷纷掏出武器,却被安德森所阻,他冷冷的看着那护卫于因特古拉身边那红光的真面目,缓缓道,“终于变成了可怕的存在了啊,塞拉斯维多利亚。”
“是啊,安德森神父,我不会再任你宰割了。”塞拉斯淡淡一笑,说罢也不顾安德森脸上的表情如何,微微侧头向因特古拉问道,“因特古拉小姐,没什么事吧?”
看到塞拉斯以如此姿态出现,因特古拉默然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烟,“你吸血了,塞拉斯”
塞拉斯神色一黯,“是”
因特古拉没有去问太多,只是轻声道,“谢谢”
塞拉斯一怔,旋即重重点头。
有些事情,不需要,观察,然后默契,这就足够了。
就像,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的,那个男人,被万众瞩目而归来,带着死去的航母,从大西洋行驶入泰晤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