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史都华!”
近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凯莉莎神色不善的盯着这位身着紫色镶金线修道服的最高主教。
圣职人员的服装,按照规定只能使用白、红、黑、绿、紫这五色及装饰用的金丝,平日里,为了刻意营造低调的这位最高主教穿着的是连圣职人员都不会穿的米ns修道服,不过要是换另一种场合,也会因为举办宴会的人以及宴会的目的而更换服饰,跟一般的修女不同,像劳拉这样经常出席公共场合的人,必须配合季节、时间、场所、仪式、立场、意志等,准备无数款式的修道服。有时为了抬高客人的地位,故意穿上地位较低的服饰迎接客人。当然,有时若是遇到不满的人,也会穿着故意穿上比对方地位还高的装束出席。
就像现在劳拉身上穿着的紫色修道服,在地位之上比起王室公主还要更高一级。说到这里,很多人会问一位主教又如何能够比得上一国公主还要尊贵?
因为劳拉代表着神权,纵使不是昔日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的年代,但是在英国,神权与王权是并驾齐驱的,甚至隐隐还要高出那么一线,毕竟这个世界可不单单只是那种无法得到回应的信仰,神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能轻易出现。
回到正题,劳拉很明显是作为了一名不速之客来到了凯莉莎的生日宴会之上,她玩味的看着被自己的出现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且难堪的二公主,轻笑道,“看殿下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太欢迎我?”
凯莉莎闻言默然了片刻,旋即展颜一笑不复之前那般面色难堪,“怎么会呢?我欢迎还来不及,最高主教亲自来为我祝贺生日,我欢迎来不及呢,来,诸位随我一起欢迎最高主教的驾临!”
话音落下,随着她拍手,整个宴会厅充斥着不绝于耳的掌声,仿佛要掀开那天顶。
这样的举动,看似好像是在欢迎,但劳拉知道,这是凯莉莎在向她s,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吧?不是政要便是富商,要么就是颇具影响力的贵族,毫不客气的说,这伙人占据着至少整个英国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话语权,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原本反客为主的形式一下得到了逆转,扳回一局的凯莉莎心情舒畅的喝了一口酒,缓缓走下台,顺手拿过侍应端着的托盘之中的一杯酒递到了劳拉的面前,脸上带着戏谑道,“难道今天这么高兴,主教是不是应该赏个脸喝一杯呢?”
修女禁酒,为使心虔诚而不沾染外物,世人皆知。而现在凯莉莎却将酒递到了劳拉的面前,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当众挑衅。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杯酒,劳拉并没有伸手去接,抬头盯着凯莉莎的脸半响之后,她蓦然轻笑,“殿下是真的长大了呢”
语气之中带着感慨和怀念,这副样子就如同是长辈看待成长起来的后辈一般。
凯莉莎当即面色一青,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递在劳拉面前的酒杯一不小心在其控制不住的力道之下捏碎,那美酒瞬间洒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劳拉故作遗憾道,“看来我是喝不成殿下这杯贺酒了呢”
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凯莉莎凑到了劳拉的身边,低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想将我们两派的矛盾公开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掂量一下后果。”
劳拉闻言面露嘲讽之色,只听她反问道,“我还想殿下你是什么意思,公然s吗?聚集如此之多的人是为了炫耀你的势力有多强?本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你又何必要将它摆在明面上?这样的做法徒添笑柄,让别人以为我们英国只会内讧!”
凯莉莎闻言一愣,她着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或许是近几年顺风顺水以至于她渐渐膨胀,从前只是脑子里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如今却是堂而皇之的做了出来。没错,她的确有着s的心思,以此来彰显其势力,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值得依附的对象,这样做固然没什么不对,只是吃相有些未免太难看。
若是换作其他人以委婉的方式来对她进行劝说的话,或许凯莉莎还会考虑一二。但是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劳拉,是以嘴上并不想认输的她反唇相讥道,“现在我们之所以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是因为你妄图分割王权?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的国家就是铁板一块!”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王室派的领袖是现任英国女王伊莉莎,也是凯莉莎的母亲。
英国有三位公主,大公主莉梅亚、二公主凯莉莎以及三公主薇莉安,分别替自己母亲掌管着紧要的部门。
若非是清教的出现,那么整个英国的权力都集中在王室的手中,所以对于王室来说,清教是个威胁的。
但纵然清教是个威胁,英国王室却不得不用,更是要依仗其力量对抗其他国家,防止国家的利益受损,毕竟神秘侧都是以谁的实力更强而说了算,所谓国力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所以劳拉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英国在整个神秘侧之中占据一定的话语权,同时也算是英国神秘侧的守护者。
双方的关系很复杂,彼此忌惮,彼此利用,谁都想干掉谁,却是谁也不敢轻易出手,这个平衡既危险,但又如此稳定。
一旁的埃德温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想,这刚在想那位最高主教会是什么模样,下一刻便见到了,见过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
虚伪!
没错,就是虚伪,并不是说这位最高主教的性格虚伪,而是她整个人就是虚假的,纵然是她再如何散发着那令人讨厌的圣洁气息,但是作为从深渊爬出来的角色,埃德温却是闻到了那来自地狱的气味。
恶魔!
一个最高主教的身上居然闻到了恶魔的气息!还有比这个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吗?
原本就对她充满了兴趣的埃德温变得更加感兴趣了,他真想对这位最高主教找个机会一探究竟,似乎宴会结束之后会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悄然退出了宴会,也不在乎后续是什么发展,结尾又是如何收场,在将那位小菲利普以催眠魔法控制并且释放之后,他便将自己藏身于黑夜之中,等待着劳拉的出现。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劳拉便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坐回了自己的车上,看样子跟凯莉莎之间的交锋终究还是其技高一筹,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从她脸上那淡淡的微笑可以看出现在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
车开动了,只听一旁人她的助手忍不住低声恭维道,“今天主教也算是给了二公主一个教训,让她以后都不敢这么高调了。”
对于助手的恭维,劳拉摆了摆手,“我并不是看不惯她的高调,而是因为她这么做只会暴露出我们现在的弱点,让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觉得有机可乘。”
助手默默点头一副虚心听取其见解的模样。
劳拉瞥了她一眼,反问了一句话,“你觉得英国现在怎么样?”
助手闻言一怔,不明白主教为何忽然问这个,不过她还是照实以自己对目前英国的状态做出了回答,“英国现在很强大,不单单是国力,就算再神秘侧也有极大的话语权,是世界数一数二的强国。”
“你说的是不错,这些都不可否认,那你觉得我们有没有敌人呢?”
助手犹豫了,打量了一下劳拉的脸色,发现未见异常之后,咬了咬牙,道,“有!罗马正教!”
劳拉听到这个神秘侧之中庞然大物的名称之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没错,罗马正教!不仅仅是信仰之间的争斗,更是关乎于一个国家的兴衰。所以,万万马虎不得,不能出现任何一丝纰漏,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遵守这个规则!”
助手点头表示已经理解。
“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在年轻一辈的修女之中我最看好的是你,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面对劳拉的语重心长,这位助手脸上当即露出感动之色,对于自己尊敬的主教如此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想必她会铭记许久。
原本这样的气氛如此美好和谐,令人都不忍心将其打破,然而注定要让助手失望了,这将会是她最糟糕的记忆之一。
“停车!”劳拉眉头微皱着将车给喊停。
助手不明其意,“怎么了,主教”
劳拉不答,目光望向某个方向,脸上的神色渐渐沉凝下来,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冷笑,“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阁下跟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现身了?”
隐于暗处的埃德温不免有些讶异,居然被她发现了?他可是很自信自己绝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人发现,难道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想不通自己怎么会露出马脚,但已经被叫破了举动的他还是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了劳拉所在车辆的面前。
隔着窗户打量着渐渐靠近的埃德温,劳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旋即她摇下了车窗,收敛的冷笑也变成了玩味,“不知道这位先生为什么要跟踪我?而且还是自从我离开酒店,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二公主的宴会厅之后?”
埃德温闻言沉默,打量着一脸玩味的劳拉片刻之后,淡淡道,“我大意了,没想到居然上了你的当,你根本就没有发现我。”
劳拉挑眉,“何以见得?如果我没发现你又为何能够叫破?”
埃德温摇了摇头,“你很强,但却不具备看破我隐藏的能力,你之所以能够叫破我,是因为你的感觉,再加上你笃定我的存在,所以你才会出声。当然,如果我并不在,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劳拉又是挑眉,埃德温的细心以及推测令她有些诧异,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看出她其实是在使诈的人到目前为止就只有眼前的他,所以,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和聪明人做不成朋友,两个聪明且思想不同的个体,只会发生碰撞,而不是摩擦出火花,彼此之间竞争的心思远比交际要来的快乐的多。
所以,聪明人宁愿选择一个聪明人作为自己的敌人,也不愿成为朋友。
当然,如果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话,成为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份友谊必然会十分的短暂。
劳拉的直觉一向很准,这并不是源于她的第六感,当然这也占据了一部分的因素,但绝不是主要的,她的感觉来源于自身的天赋,或者说是从出生便带有的天赋。
远远强过普通人的感知!
她的感知告诉她,眼前的埃德温敌友之间的界限不明,可能成为朋友,又可能成为敌人,而接下来的谈话,会很关键。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只是赌一赌运气,不过我赌对了,不是吗?事实证明,你的出现意味着我的感觉是没错的。”
埃德温不答,只是耸了耸肩,这句话说的略微有些炫耀的意思。
不回答别人问题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傲慢的行为,尤其是这个对象还是自己最尊敬的主教,是以助手当即忍不住带着愤怒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谁在跟你说话?你知不知道人最基本的礼仪就是要回答别人的问题?”
埃德温面对助手的质问淡淡一笑,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我有权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第二,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人?”
助手似乎还没有这句话的点,但是劳拉却听清楚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埃德温,将还想说些什么的雅妮丝按住,同时向埃德温做出了邀请,“看来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了,我想这里并不是一个安静谈话的好地方,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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