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冰云如何劝说,北军各路主帅最终还是决定同时试阵,以一探究竟。
十月二十一,秋日初升,北军西路主帅秦仁命洛阳城禁卫军第一、第二厢军联合飘香联盟墨梅、曼陀罗军团以及新月派西门飞、尤子安麾下和洛阳七八个试炼者门派进攻石龙中路主帅赵无极命殿前司第三厢军、禁卫军第四厢军联合萩阳门王鲁班、步勉以及开封五六个试炼者门派攻取拦马岭东路主帅林傲天命血色、血月、血狂、蓝色忧郁、山雨风满楼率领各自军团围攻后台,北军破阵第一战就此展开!
……
西路石龙,洛阳禁卫军第二厢军率先抵达城下,厢主柳承忠单溺石龙守将完心出战,完心高挂免战牌不予理睬,柳承忠恼火不已,直接令兵士四面围城,意欲强攻石龙。
柳承忠既为一厢之主,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之所以急令攻城,完全是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的亲兄弟柳承义,第五厢军厢主,在半个月前的汝州之战中死于完心毒蛇剑下,如今仇敌就在城内,他怎可能按兵不动?
只可惜的是,南军第二军团防守着实严密,第二厢军连续攻打了一个时辰,直到北军其他部队先后抵达城外,仍未能有所突破,第一厢主秦世宗急命暂停攻势,柳承忠这才撤了下来,与其他军主集合一处,商议攻城计策。
时任墨梅军团军主“梅花三弄”,人称梅君子,乃是庄蝶舞、庄凝、李剑仙、阿童木之后的飘香第五大高手,于战事谋略颇有独到见解,此时见柳承忠久攻不下郁气难消,便劝慰道:“南军既然分散四处,强攻某一处必定引来附近援兵,莫不若佯作攻城,实则围城打援,必能有所收获!”
柳承忠一听此言,颇觉有理,即刻起身与众将道:“某这便去佯攻,你等埋伏好等南军援兵即可。”他说着便又要领兵出战,却被秦世仁一把拉住,“且慢,我们不只要围城打援,还要趁南军援兵倾巢出动时,攻其驻守关隘城池,这样就算南军救得石龙,也回不去原有驻所,如此不就破了南军阵型?”
曼陀罗军主“如意显灵”接连点头,表示赞同,即问道:“离石龙最近的南军援兵驻守何处?”
尤子安道:“汝州白小碧、平顶山千喻成,可这两人麾下都是恶魔军团五毒部的精英,实难应付啊!”
“子安此言差异。”西门飞道,“南军一、三军团虽是五毒部精英,但比之南军九军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其战力最多与我洛阳厢军不相上下,就算南军皆能以一当十,他们最多也只能来两个军团,人数远不及我军,一旦于城外旷野开战,更没有骑兵优势,如何能胜过我军?”
“没错。”梅君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转而又与秦世宗道:“何不快马报于秦帅,让秦帅时刻关注汝州、平顶山动向,一旦发现一、三军团离开驻地,立即攻取两地,必能大获全胜!”
秦世宗早有此意,即命传令兵火速赶回汝阳大营,备述前线战事,让秦帅早做攻城打算。
一番商议罢,柳承忠领兵出营二次攻打石龙,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之前那般拼命,随便往城里射射箭,或者捶一通战鼓吓唬一阵,亦或者站在城下骂一会完心,总是让南军时刻提心吊胆,不胜其烦。
即至未时,柳承忠见南军援兵迟迟未至,也便暂停佯攻,回营又与其他军主商议去了。
柳承忠骂了一早上完心,嗓子都快哑了,提起水壶猛灌了一口,微微气喘道:“是不是南军早就预料到我军只会佯攻,所以拒不出战,也不搬援兵来……”
“咳咳……”尤子安“善意”提醒道,“我觉得吧,柳厢主的佯攻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假,南军感觉不到丝毫威胁,怎么可能搬救兵呢……”
“是吗?”柳承忠问众人。
众将齐齐点头,表示确实很假……
“那我再去试试,这次我可真打了啊!”柳承忠说罢又急匆匆赶回前线,一番鼓舞后,命第二厢军全力攻城。完心又坚守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城都快被攻破了,南军援兵就是不出现,急得秦世宗出兵也不是,不出兵也不是,好生焦躁。
“不管了!”秦世宗猛地一拍桌子,腾地起身与众将道:“第二厢的兄弟们正在浴血奋战,我等却闲坐在此等劳什子援兵,实在蠢的很!依我看,根本就没有援兵,什么破水滴阵就是严毒妖布置的一个幌子,故意让我等迟疑不决,好拖延他战败的时间!”
梅君子也觉得事有蹊跷,按莫军师所说,此阵一处受困,临近四方必定出兵救援,尤其是汝州、杞城等前线重镇,如此才成阵型。故盟主才极力劝谏秦仁攻打后方石龙,而不是重镇汝州,目的就是为了摸清南军于后方布阵是否和前线同样,为了互成犄角,相互救援。不然布下这个阵干吗呢?布下后方阵线又是干吗呢?玩儿呢?
“我觉得,还是再等等吧。”梅君子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围城打援。
秦世宗倒是不同于他的主子秦仁一般一意孤行,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听从了梅君子的建议,按捺住了出兵的念头,坐回帅椅苦等南军援兵。
这一等又到午时,帐外柳承忠浴血而归,却是垂头丧气,充满血丝的双眸似有无尽的怒火、强烈的不甘!
“tn,就差一口气,这一口气要是撑住了,劳资就攻下石龙了!”柳承忠进门就破口大骂,虽是发泄怒火,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其他人都不自觉的认为是自己的不出兵才导致柳承忠攻城失败,差的“一口气”是什么,不就是己方其他兵力么!这么多人要是一起攻城,石龙早就拿下了!
秦世宗身为柳承忠同僚兼好友,更觉羞愧难当,他直接起身下了命令:“除第二厢军兄弟,剩下所有埋伏在城外的人都给我全力攻城!这次就算严毒妖亲来,秦某也誓必拿下石龙,亲斩完心狗头,为柳厢主报仇雪恨!”
梅君子此时亦无话可说,只得从命。众将刚要出营门,之前去往汝阳的传令兵快马而至,却道半路遇到秦帅,秦帅说汝州、平顶山没有半点动静,南军根本就没什么援兵!
众将一听如此,皆破口大骂,把严云星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tn布个水滴阵玩空城计呢?真以为我们不敢全力攻城?
众将皆面带怒色风风火火的出营门而去,各传令麾下士兵,停止埋伏,攻打石龙!
于是石龙再度陷入围困,秦世宗快马赶至城下,遥望城头,只见完心持剑傲立,似乎也将拼死一战,那决绝地眼神是对南军最大的鼓舞,可对于北军来说,是**裸的侮辱!
秦世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一声令下,漫山遍野的北军齐齐冲向石龙!秦世宗再看完心,刚想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威吓他,却见其眼神中不再有决死之意,城下尘土飞扬杀声震天,他竟全然无视,甚至嘴角一扯,露出一丝极其诡异地笑容!
秦世宗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待要命斥候再去打探南军援兵动向,却忽听得身后战鼓齐响,马蹄轰鸣!滚滚浓尘冲天而起,由远及近,逐渐显现出南军无数兵马!
“秦世宗,你的死期到了!”完心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秦世宗从惊愕中拉回现实,又给予其绝望的一击!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打开城门,迎战北军!”完心高举毒蛇剑,从城头轰然跃下,毒蛇剑上下翻飞,一剑一命,十步之内皆成一片死地!
“轰!”石龙城门大开,第二军团从四面杀出城,与援兵里应外合,将北军杀的人仰马翻,仓皇逃窜。秦世宗等一众北军将领待南军援兵杀至近前,才看清了援兵所属,却是紫云山第四军团、南华馨麾下神兵堂以及郏城第六军团!
怪不得汝州、平顶山没有丝毫动静,原来水滴阵根本不是就近支援,而是隔城支援、散兵支援、核心支援!
秦世宗眼见己方一败涂地,只能鸣金收兵,南军趁势掩杀,狂追百余里才欣然作罢。
此一试阵,北军各大将领虽然没有伤亡,但各自麾下二级统领、营都指挥使、副指挥、都虞侯等中层将领几乎死伤殆尽,兵士减员大半,西路士气大跌,兵无战心几欲兵变,致使秦仁再不敢轻易试阵!
……
与此同时,中路拦马岭一战,北军同样遭受重创,南军前去救援的不是赵无极时刻警惕的新郑和流星谷守军,而是驻守花石狂暴的狮子的十二军团、南军帐前护法严紫衣所率领的第八军团以及洗惊鸿的二十九军团。此一战殿前司第三厢主贺之英身受重伤,禁卫军第四厢主李继忠更是被突如其来的南军吓破了胆,当场昏迷倒地,幸亏王鲁班眼疾手快救走了李继忠,不然他就要成为继柳承义之后,北军第二个战死的高级将领了。
赵无极试阵失败,大军再次撤至庄北不提。且说北军东路,虽然同样试阵无果,但却是另一番光景。
燃烧、凤舞不愧为南宋江湖两大最强势力,遇到南军战力最弱的至尊联盟,一强敌一弱,至尊boss连等待救援的时间都争取不来,便被血色、血狂、蓝色忧郁齐攻破城,仓皇而逃。当然了,太康耐奥祖二十二军团救援速度太慢,也是导致后台失守的重要原因,得亏高阳成之文的十七军团、江镇真情的十九军团、姚霜的毒蜈堂、阿尔萨斯亲率白楼刘豫的二十一军团及时赶至,合四大军团之力才重新夺回后台,虽然南军损失惨重,但好在结果是好的,也证明水滴阵的确牢不可破。
……
深夜时分,北军三路各大军主、厢主先大军一步集结庄北镇商议破阵良策,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水滴阵的可怕之处,仅靠一路之兵力是永远也不可能攻破其阵的。
众将叙礼罢,分立两端,林傲天不多废话,直接向其他人说明了水滴阵要害所在,那就是江镇与郏城,只有攻取这两处,方可破阵。
枫林晚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直接问道:“盟主的意思我也懂,但这两处核心深处水滴阵内,我们进都进不去,何谈攻取呢?”
林傲天看了一眼这个名义上的属下,心说在太原也不见你这么多话,怎么每次一到人多的时候还勤学好问起来了,可真是个怪胎……
林傲天不愿和枫林晚扯皮,但枫林晚所提的问题也是在座许多人的疑惑,怎么才能攻入阵法核心?
血舞见众人齐齐望向林傲天,便出面代为解释道:“你们也听说了我东路军拿下了后台,所以水滴阵并不是一个牢固的铁桶阵,每一处都固若金汤难以攻取,不是这样的,水滴水滴,它是有弹性的,你们想象我面前有与我一般高的水滴,且是硫酸,我拼着一个手指头不要,挤压它一处,这一处是会坍塌回缩,但此处边缘就会受力膨胀,曾圆形包围向我,使我不得不停止施力,不然就会被腐蚀全身,我手指一旦撤去,水滴便再次复原,故永难破阵。比如杞城,我方攻打杞城,即使能一举拿下,两侧边缘通许、高阳、后台、十八里铺等等还是会重新夺回杞城,如果我方奋力抵抗,那整个水滴阵将向杞城运行,我方必然身陷泥潭,永无翻身之日。”
庄蝶舞大概明白了血舞的意思,随即说道:“那如果我在你挤压这一处的同时,顶住它的边缘,使其不能受力膨胀,那我们不就能缓慢推进了么?”她刚说完便自己先否决了这个想法,摇头直呼:“不对不对,即使我帮你顶住边缘压力,那受力点将全都挤压到水滴中心,也就是郏城、许昌、江镇!这三处一旦出兵,我们施予多少力,他们就会以数倍之力还予我们!”
“没错,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苏冰云拍掌称赞,让庄蝶舞有些羞怒,甩了苏冰云一个白眼也便不再出声。
“所以林盟主的意思是?”赵无极不想问题内容,他只想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
林傲天傲然一笑,朗声道:“所以我的意思是,集结我北军三路大军,以最大压力施力于水滴阵一处,试想单我东路便能攻破后台,我三路齐出,必能长驱直入,一鼓作气,直破阵法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