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愣着干什么!”夜幕随手砍倒一个愣在原地不动的人,马鞭一指怒喝道。
“幕哥……盟主他他……他被恶魔吞噬了……”寂寞就好哆哆嗦嗦的指着混乱消失的地方,却是只有一匹受惊吓的马儿。
“废物!”夜幕跃下马来,怒骂道,“我看你们是被严毒妖吓傻了,吓蠢了!”
“咚……咚……”夜幕话音刚落,之前那种莫名的心悸感再一次袭来,这次尤为强烈,他感觉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
他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心口,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不只是寂寞、程靓、肖邦等人面露惊骇之色,就连对面的敌人也全都面沉如水,东方大妖这样的厉害人物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最主要的是那种心悸感让他感觉到了万分的危险。
静静的顿河、放牛娃等人也全都围了上来,听寂寞简单的讲诉了关于混乱消失的过程,听罢,几人同样默不作声,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此时雇佣军联盟、枫林联盟、西城势力的大小头领全都赶到,也得知了混乱突然消失的消息,枫林晚见多识广,三两步走到夜幕身前,摇着铁扇对他悄声说道:“我曾经去南宁参观过BY公司总部,他们有说过这种情况,据说是玩家死在了现实中,就会出现连接两个世界的空间之门,将灵魂强行拉回现实世界。”
夜幕有些不太明白了枫林晚的意思,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蒋鹏死了?”
“嘘!”枫林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离十,但这个时候绝不能声张,你明白的!”
夜幕摇了摇头颇有些焦急的说道:“不行,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下线,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那个贱人捣的鬼,我定要……”
“咚!咚!咚!”这一次极其强烈的心悸感,让夜幕的狠话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死亡威胁,当下也顾不上与枫林晚说话,急忙上马准备后撤,谁知马鞭刚一举,他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了原地,与混乱消失之前的状态十分相似!
“糟了!”寂寞、程靓、肖邦等人亲眼见过一次,知道夜幕也难逃魔爪,一个个跑到夜幕马前,扯住他的腿便往下拖,却仿佛拖到千斤巨石一般,完全拽不动一分一毫,夜幕的脖颈处已然出现了那道黑暗的光圈,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化作了一粒粒黑色尘埃,最后变成黑光窜进了黑色空间,须臾片刻,彻底消失不见。
秋水联盟两大主心骨相继消失,这让恶魔军团欣喜若狂,萧寂何等聪明人物,当即大声呼喊道:“我恶魔军团自有恶魔庇佑,谁敢再踏前一步,便是他二人的下场!”
听萧寂此一言,联军众喽啰皆向后退了一大步,有的修炼者甚至直接逃出了驻地,生怕严毒妖施法将自己拖往地狱。
修炼者感到无比恐惧,但还是有不少的试炼者表示不屑,这种唬人的手段也想用来拖延时间?痴人说梦!
雇佣军联盟队伍中,就有人表示不服气,逢赌必赢不退反进,大跨步到萧寂面前,嘲笑道:“我就在此处,你们的恶魔又能奈我何?”
他一句话刚说完,恶魔好似听到了他的召唤,猛然间将他化作一道黑光,消失在了原地!
“吓!”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真是地狱的恶鬼吧!”
“太可怕了!我……我想离开南城……”
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联军士气瞬间跌落至谷底,更多的修炼者逃出了驻地,枫林晚眼见收拾不住,大声厉喝道:“蠢货们!你们都被萧寂给骗了!黑光是强制下线的征兆,哪有什么狗屁恶魔,你们让恶魔来抓我一个试试!”
众喽啰听此一言,止住了退势,静静的看着地狱重现人间,谁知枫林晚这一句好像真的把恶魔吓到了,许久过后,他依旧摇着铁扇一脸装比的模样。
“他没事诶!”
“不愧是枫林晚!”
“可能恶魔也怕装比之人吧!”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Toys此时却摆出一副极其难看的表情,晃着脑袋跟二流子似的问身边的陈涉道:“Mouse是不是暴露了逢赌的位置,被国远的狗给强行抓走了?”
陈涉皱眉道:“十有**,但这也太巧了,他刚出去装比就正好被拖下线?”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拿下恶魔军团,秋水联盟那群废物怕是指望不上了!”Toys说完这句一摇三晃的走到枫林晚身前,与其低声耳语了几句。
恶魔军团一方见吓唬不住联军众人,心里万分着急,萧寂眉头一皱,又生一计,即刻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还不想承认,没关系,就算黑光是强制下线,那地狱空间的出现总不会是假的了吧?”
枫林晚一听萧寂还要妖言惑众,当即斥骂道:“放屁!什么狗屁地域空间,那只不过是他二人死在了现实中,和地狱恶魔有尼玛的联系?”
枫林晚此言一出,虽然稳定了军心,但却让秋水联盟人心大乱,不过这也是他刚才与Toys商量后的结果,恶魔军团败局已定,少一个秋水联盟,正好多瓜分一块东城的地皮!
盟主府前,两方罢了刀兵,人群嘈杂不已,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尤其是群龙无首的秋水联盟,更是人心惶惶欲做鸟兽散,只是战时不能强行下线,寂寞就好也得不到具体的消息,只能勉强主持大局,但肖邦、程靓、放牛娃等人完全不听他的指挥,静静的顿河则与残破年代低声商量了起来。
残破年代面无表情的说道:“蒋鹏应该是真的挂了。”
“你嫂子之前有在论坛里看到‘天下冷知识集锦’,考过我这么一条关于下线的几种情况,大概说的是:白光正常,黑光强制,抹杀死亡。”顿河努力的回忆着之前一些琐碎的记忆片段,语气还是有些不确定。
残破年代却是肯定道:“看那种极其罕见的情况以及枫林晚确定的语气,蒋鹏和夜幕大概率是死在那个女人手里了。”他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嫂子的威胁已经解除了,大哥,我们没必要再呆在秋水联盟了!”
说到这个威胁,顿河不免想起了许多年前蒋鹏给他发过的几张照片,那是他与妻子在酒店行房的裸照,当时妻子还是他的女朋友,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妻子身居高位,年纪轻轻便已是南通市市长秘书,一旦照片散布至媒体,肯定会影响她的仕途,因此他才选择归附于蒋鹏,如今蒋鹏、夜幕都已死亡,那这证据说不定会落到警方手里。
顿河略一思索,开口道:“之前严云星也派人与我私下接触过,他告诉我是苏州游家做的这些手段,蒋鹏只是个傀儡,现实中苏州警方也开始着手调查夜奴的事,游家应该是要倒了,唔……这样,这里交给我,你找个安静的地方下线,把这件事告诉你嫂子,她和苏州行动调查组的组长是高中同学,一定有办法把那些照片从警方手里要回来,这样我的威胁也就彻底解除了。”
“好!大哥你自己小心,我先走了。”残破年代也不去和其他军团长打招呼,直接往驻地外撤去。
顿河此时稍微喘了口气,不授人把柄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各位!既然盟主、军师皆已阵亡,那我想秋水联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宣布退出联盟,这一战也不再参与。”顿河说完便召集第八、第十军团的兄弟们,要撤出南城,寂寞就好却一把扯住他的缰绳,厉声斥责道:“消息还没有确定,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你早就有反心了吧!
“是又怎样?”顿河嗤笑一声,一把甩开寂寞的手掌,对其他几人说道:“我看你们也不用等了,要等就下线等着看新闻吧。”
肖邦率先表态,他对混乱的友情不亚于寂寞,但寂寞却在后来成了王牌军团,一直稳压自己一头,这让他十分不爽,更何况昔日战友混乱的死对他也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只听他有些落寞的说道:“当初大家都是因为蒋鹏而聚集在了一起,如今他走了,也就没有秋水联盟了,呼……我想下线先去看看他,若是他因为什么紧急事下线,那我可能还会选择……”肖邦说到此处,突然觉得了无生趣,话锋一转,道:“算了,这么久还不上线,他应该是放弃了,秋水联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第一军团宣布退出。”
“我也退出。”放牛娃随即接口道。
“那……那我也走了。”机二连三也宣布退出。
树倒猢狲散,一旦有第一个人离开,人心就收拢不住了。
程靓见大家都表了态,撇了撇嘴道:“你们都走了,那我也不想呆了,我也退出。”
“哈哈哈……”寂寞就好气急反笑,大声指责道:“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你们不考虑盟主的感受,那东城的资产你们也不要了吗!”
“对啊!东城我名下还有两间妓院呢!那可收入不少啊!”程靓捂着嘴恍然大悟道。
顿河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枫林晚和Toys,毫不避讳的说道:“没有了蒋鹏,你觉得就凭你们这几块材料,能守住家产么?可笑!”
枫林晚听此一言,也不再看戏,急忙摆手道:“别别别,我这个人还是很和善的,只要你们加入我枫林联盟,东城的资产不就是大家的了么,有钱一起赚呗。”
寂寞看枫林晚和Toys一脸奸诈的模样,胸中怒火顿生,却也毫无办法。趁火打劫这种手段,在联军脆弱的合作关系中,从来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若今天消失的是枫林晚,那扬州的资产自然就由秋水联盟笑纳了。
程靓听枫林晚似有招纳之意,即刻换了一副谄媚面孔,刚要去枫林晚身边撒个娇,却听Toys怪声怪气的说道:“我觉得各位还是考虑清楚,毕竟雇佣军联盟离东城更近啊!”
“哈哈哈……”枫林晚大笑,铁扇指着Toys的鼻子调侃道:“淘气,Toys兄太淘气了,我看东城的事不如我们私下商量,今天还是先把南城的事处理了,Toys兄你觉得呢?”
“好!就这么定了。”Toys立即答应。枫林联盟势大,能不让枫林晚当面分赃已经很划算了,后边有陈涉去交涉,绝对不会让雇佣军联盟吃亏。
程靓、放牛娃等人听二人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暂时搁置了争议,被当做货物一般任人买卖,让几人心有不甘,有心想要重组个联盟保住东城,却又没有一个强势的领导者。寂寞就好就算了,几人早就看不惯他了,唯一的候选人就是静静的顿河,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彻底与东城决裂了,至于其他人,肖邦心思不大,滨崎不、小程流水都远在城外,剩下几个谁也不服谁,重组的意愿就这样被打散了。
静静的顿河见秋水联盟人心涣散,解散已成定局,便不再与几人多言,率领两大军团撤出了驻地。肖邦、放牛娃、机二连三相继带人离去,程靓见人皆散去,也便回往了秋水联盟大本营,准备最后捞一笔,看看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寂寞就好自然知道这个“骚蹄子”的小心思,带人紧追而去。
随着秋水联盟的散去,恶魔军团驻地看上去空旷了许多,不过他们的敌人,可不只是秋水联盟一家,枫林联盟、雇佣军联盟、态度不明确的西城势力以及迟迟未至的白鹭书院,照现在这种颓势,任何一家,都有灭掉恶魔军团的实力,更遑论几家联手。
风雨飘摇的恶魔军团,危机重重,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了。
萧墨远望夜空,黎明将至,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远处天际,一道流星划过,他忽得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像是丢失了一件万分珍爱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