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天真的姑娘。”宁璎低低的笑着,笑容之中有着极其刺耳的嘲弄,而后又是长长的一串叹息,“也许这世间的女子,未曾经历过伤痛永远都会相信真情长存……”
夜摇光没有接这话,她知道宁璎的神魂会被禁锢在这里定然是有她的故事,可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早些摆脱这个可怕的女人。
就在这时,血婴剑突然一转一束红芒流星一般朝着长延射去,夜摇光就在长延的身侧但她挺身而去的时候,依然晚了一步,那红芒射出了长延的体内,长延的身子一震,眼中血色褪去。
“调息顺气。”宁璎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神识清明的长延立刻盘膝而坐,迅速开始疗伤逼毒。
夜风寂寂,冷月无声。
深夜之中的冷风不断的刮过山脊吹来,夜摇光长发轻飘,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十分能够沉得住气的等待着长延疗伤。
突然一条银白色的坠子垂下了她的眼前,那坠子的下方是一颗透明的犹如冰块的石头,夜摇光伸手握在手里,有一点冰凉,却没有寒冰那样的刺骨,极其有重量,四周犹如宝石一般闪烁着光芒。
“这是我的魔骨。”宁璎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这世间只要我的直袭后人,与我血脉最亲之人拿到它自然会有反应。”
至于是什么反应夜摇光没有问,但她知晓这个反应肯定不。
“待到你将她寻到,不用告诉她关于我之事,取来她一滴眉心血便是。”宁璎的声音悠长似乎透着点迟疑与怅然,“你切忌,若是她尚无子孙后代,在你取到她眉心血之前,万不可让她命陨,否则……”
“否则你会魂飞魄散。”沉默了许久的夜摇光将宁璎迟迟没有下去的话接下去,她虽然与魔族打交道特别少,前世魔修基已经灭绝,最多就是妖修,而魔是比妖更可怕的存在。
但是方才闵罗宗的人也了一些,那印魂锁需要宁璎后代之人的血才能够打开,而夜摇光虽然疑惑宁璎为何会被自己的东西给捆绑住,但是夜摇光却知晓,宁璎的神魂能够存在这么久,除了吸纳血婴剑之内的魔气,定然还有什么契机。
宁璎没有否认。
夜摇光却问道:“你现在就放过我师兄,你不怕我知晓这个秘密,将你的后人屠尽么?要知道你可是非一般的女魔,放你出世于我而言是一大罪过。”
“哈哈哈哈,我有何可惧?”宁璎冷声笑道,“丫头,我实话告诉你,这世间真正能够将我诛灭,魂飞魄散的只有我自己。你也那是我不知多少代的后人,于我而言除了是我血脉的延续形如陌生人,你不会枉杀无辜,她若是个好的,你下不去杀手,她若是歹的……”宁璎冷哼一声,“为恶若无事,那就是自寻死路,技不如人也怨怪不了旁人。你要相信,今日我能够放过你们,你若是阳奉阴违,背信弃义我会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不过你能够问出这个问题,足见你心胸磊阔。”
夜摇光的视线从掌心上的东西移开,她承诺道:“我可以为你寻你的后人,将你放出来,但你须得给我一个承诺。”
“不枉害无辜是么?”宁璎似乎早就猜到夜摇光的条件,“你放心,后素来一不二,后只要讨回属于后的公道便是。”
夜摇光再次沉默,魔后要去报仇,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只要她不杀与她仇恨无关的人,于她而言就没有罪孽。
“真是个爱惜羽毛的家伙。”宁璎轻笑,“后倒是想要知晓,如你这般的人若都不能飞升,那这世间还有几个愿意正道修炼之人。着实有趣,原除了讨公道,后觉得了无生趣,不过后得好好的活着,活着看一看你到底能不能证明天道尚存。”
“我相信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若是我不能飞升成功,定然有我自己的因,成败我都不会怨天尤人。”夜摇光淡声的道,“我修炼并不是为了飞升,而是我生在一个以修炼为主的家族,这是在家族之中生存的能,我尽我所能为我所为,从不去刻意求得什么,我不求上苍,也不求旁人对得起我,但求自己对得起自己。”
宁璎的周身有浅红色的光圈在涤荡,显示出她对夜摇光言辞的震惊,好一会儿她才出声:“你的想法真是让后大开眼界,不求上苍,也不求旁人,那你放在心头的人呢?若是他对你不起,你也可以如此云淡风轻,一笑了之?”
“不,对他不行。”夜摇光很果断的否决,“我可以看淡一切,是因为这些在我心里至多不过是有一席之地,而大多的于我而言可有可无,我对他们无情无心,因而我没有资格去苛求他们对我好与坏,自然也不在乎,可对他有情。”
“你对他有情,他若负你……”
“他不会负我,我信他便是负尽天下,也不会负我半分。”不等宁璎完,夜摇光就淡声的打断,“只有对你所爱之人不够深信,你才回去假设他有朝一日对你不起。”
宁璎静默了许久许久,无形之中夜摇光仿佛看到血婴剑之中有一双眼睛深沉的注视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好在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继而宁璎冷漠的声音响起:“很多年前,这句话我也曾对一个人过……”
突然一股血色的风席卷而来,夜摇光觉得那一股风似乎将她的神魂刮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商周时期建造的阁楼。
那是神魔乱舞的时代,宁璎生活在那个时代,是一个贵族的大姐。
她有着优渥的生活,疼爱她的爹娘,鲜衣俾仆,出入车马相迎,加上她自生的美丽又机灵,见过她的人都是爱极。可在她八岁那一年她得了怪病,延医无数却如何也治不好,后来是一位道姑登门,这位道姑就是宁璎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