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无音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温亭湛若是被夜摇光看到,该是多么的痛心疾首,就连她看着都心痛。
“吓到你了?”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温亭湛却能够想象出来。
他的语气依然那样的云淡风轻,仿佛一件无关痛痒之事,戈无音莫名的张了张竟然不知该如何启齿,声音比卡在了喉咙。
定了定神,戈无音才道:“我是来送血凤眼给你,陌钦想到了一个可以抵御炎寒的方法……”
“这个血凤眼可是当日摇摇给陌大哥那一枚?”温亭湛听完之后问道。
“是,但血凤眼于陌钦而言有自然好,无也不要紧。”戈无音目光坦诚的看着温亭湛。
“替我多谢陌大哥,让他费心了。”温亭湛没有拒绝,近两个月的煎熬,已经到了他的极限,果然是妖魔都能够逼疯的地方,若非他心中有着放不下的牵挂,他恐怕也已经疯狂。
戈无音将血凤眼交给了温亭湛,才道:“我们当初将你的去因编织了一个谎言告知摇光……”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交代了一遍,“摇光到如今还深信不疑,她每五日便会让乖乖传一封信给你,陌大哥让我看了最近的一封,让我告诉你摇光的话……”
温亭湛安静的听着,他淡漠的眼眸在这一刻一点点的升温,变成融融暖暖,戈无音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格外的认真,那满是裂痕的唇瓣轻轻的勾起,柔和的连伤痕也仿佛蒙上了花朵的鲜艳之光。
听完之后,温亭湛似乎沉醉的细细回味了一遍,才对戈无音道:“帮我带话给明光:日托情,月寄思,星辰为念,清风送意,摇摇可收到?”
戈无音一愣,但还是将温亭湛的原话带了回去。
当宣麟听到这句话,他不由一愣,再三确认:“这是允禾之意?”
戈无音有些不懂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但却如实颔首。
“多谢戈姑娘,我明白了。”宣麟对戈无音拱手。
戈无音摸不着头脑的去寻了夜摇光,她现在也住在缘生观,就是在陪着夜摇光,不让她有太多的事情去思念温亭湛。
等到戈无音走后,宣麟站在轩窗前,看着初春依然被寒雾缭绕的远山,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然模糊不清,偶尔似乎有不知名的鸟儿飞过。
“情深入骨,当如此。”宣麟轻声叹了一口气。
而后他让阿奇研磨,亲自提笔写下了温亭湛传来的一句话,密封好之后,让阿奇交给了陌钦。
于是原已经不抱期望的夜摇光,纯属于找一种情绪寄托坚持写信给温亭湛,再一次写好信,准备等到乖乖再回来时让它送出去,却没有想到乖乖这一次竟然带来一封信,当信展开之后,她激动得险些落下眼泪。
她像个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孩子,完不在乎信上情意绵绵的一句话,疯狂的跑到戈无音的房间,拉着戈无音:“无音,无音,你看,你快看,湛哥儿终于给我回信了,他很好,他终于收到我的信了。”
被夜摇光激动的拉着的戈无音,努力让自己牵出喜悦的笑容。
然而,沉浸与兴奋的夜摇光并没有发现戈无音的牵强,她对戈无音的完,又跑去了寻乾阳和连山,然后又跑去寻长延道尊,甚至是金子都被她拉着强制性的看着温亭湛寄给她的信。
最后她的喜悦之情似乎还没有宣泄够,她跑到宣麟的面前,激动的道:“明光,你知道么,你知道么,湛哥儿给我回信了!”
比起直爽的戈无音,宣麟的城府自然是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夜姑娘终于可以安心。”
“是的,我终于可以安心了。若是他再不回我信,带我再康复一点,我定然要亲自凭着直觉天涯海角去寻他。”夜摇光已经下定决心,若是温亭湛再不回信,她不要在这里漫长煎熬的等待,她要去寻他,即便是漫无目的,也比枯等好。
宣麟的目光闪了闪:“如今不寻了?”
“不寻了。”夜摇光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你们都读不懂湛哥儿的信,他告诉我他现在四处漂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与日月星辰作伴,让我不要担心他,我如今身子尚未恢复,若是我有闪失他会担忧我,至少要等到我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虽然信是宣麟所写,他与夜摇光和温亭湛两人同一屋檐下近三年,早已经把温亭湛对待夜摇光的语气情绪看透彻,几乎是信手拈来,加上他独特的仿字能力,而这句话又的的确确是温亭湛所述,无人看出端倪也无可厚非,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夜姑娘,不怕他是骗你?”
“不会,湛哥儿与我有约定,无论是苦难还是欢乐都会如实相告,他答应过我,绝不会欺瞒我,迄今为止他答应过我的所有都从未失信。”夜摇光口气笃定。
宣麟听了心里不得不佩服温亭湛,他对夜摇光所作所为已经深入骨髓,这一份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植入,令另外一个人成为习惯。
宣麟不再话,再就会引起夜摇光这个敏感的姑娘怀疑,枉费了温亭湛一番苦心。他曾经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温亭湛对夜摇光的情深几许,可是如今他有一次被震撼。为了把她保护的完好无损,温亭湛这样骄傲对她占有欲到了极致的男人,竟然愿意借用另一个人的手来安抚她的心扉,这无疑是把两个的人的情意迁入了第三个人,不,还有戈无音和陌钦,这样的心胸,他自问是做不到。
温亭湛,在面对一个叫做夜摇光的女人,会变的面目非,他的所有情意,所有爱意,所有温度都给了她。
次日,陌钦到来,夜摇光又迫不及待的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了陌钦。陌钦从来不知道,原来温亭湛只需要只言片语,就可以扫空她的愁绪,拂去她的伤情,让她高兴幸福的彷佛拥有了一切般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