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袁昌那边的计划是,天边露白的时候火长老去把人抓回来祭奠米和硕亡灵,他这边跟进出殡事宜。
出殡事宜其实也没什么张罗的,身边的下属自然会办好,不需劳烦到他。
当天晚上,袁昌也很安稳的回自己的府邸芙蓉帐暖,软香在怀地睡了一觉。
只是,不知为何,刚睡过去没多久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听到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哀嚎,哀嚎里有尖叫声,痛苦的呐喊声,还有求救声。
梦里有人痛苦的向他求救。
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一团血色,再加上梦里依稀觉得声音很熟悉,声音一直往他心头上钻!
他一个呼吸困难,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喘着气,伸手摸了一把脸,发现摸到了一手汗。
不只是脸,他身上的里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回想着刚才的梦境,他只觉得清晰有觉得模糊,但他心里更多的是不安,今天米和硕出殡呢,他怎么就做了这样的噩梦?
莫非米和硕死得心有不甘?
但不甘心也是死了啊,莫名其妙跑来他的梦里吓他作甚?袁昌又怨又怒,嘴上却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多埋怨一句,再加上心里焦灼成一片,一点睡意都没有,便换下里衣,重新披上衣裳赶去米和硕的灵堂前,给他连续上了三
次香。
上完香,他依旧觉得心神不稳。
为求心安,他总是在香烧完之后,又重新点上,他在哀乐声中一遍遍上香,次数多得让屋内飞龙殿的其他人都觉得古怪不已。袁昌就这么熬了半宿,他看看天色,觉得到差不多,他对着棺又点了几炷香,插在香池上,转头对自己的贴身左护卫道:“还有一个时辰米堂主便出殡下葬了,你去把少殿
主和一半兄弟叫回来上柱香吧。”出殡之前,要先合棺,米和硕这般闹腾人,估计是觉得见的人太少了,到底是出生入死了几十年,在这无尽之城天天见面的兄弟们,殿里的人彼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所以,合棺之前米和硕便让那些兄弟们都回来给米和硕见一见,也都来给他上柱香。
所以在季家守着的人,都召回来一下。
左护卫一愣:“一半?”“对,保险起见分两次。”袁昌虽然半宿未睡很疲惫憔悴,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先让少殿主带一半人回来,庞军师暂且盯着,待少殿主那边祭拜完毕,回去之后庞军师那
边领另一半人再回来。”
“属下明白。”
贴身侍卫领命,快速转身去办。
他的贴身侍卫办事素来快速,去得快速回来也快速。
只是,这一次他左等右等,等了不短时间,愣是没见人回来。
时辰差不多,都要合棺钉棺了。
袁昌忍住怒气,对贴身右护卫道:“阿左做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拖拖拉拉的,居然现在还没回来!啊右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属下这便去看看。”
右护卫拱拱手要去,刚转身却见左护卫脸色焦灼、急忙忙的跑了回来。
“啊左!”
右护卫看到左护卫回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回来了,暂时应该也不需要他再去催,便站在一侧等袁昌下一步的吩咐。
袁昌看到左护卫回来,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但往他身后一看,只有他一人,脸部顿时又紧绷起来,“怎么就你一人?少殿主和其他人呢?”
“回殿主,属下没找到少殿主啊。”左护卫哭丧着一张脸,“我过去那边没看到少殿主便询问了弟兄们,他们说从入夜开始,就没再见过少殿主了。”
袁昌气急又问:“那庞军师呢?”
“庞军师也没找到”
“怎么都找不到,要你何用?”袁昌怎么都想不到,居然会找不到人,他脑仁一阵阵的发疼,想了想,他又道:“两人的府邸找过了没?”
自己儿子他清楚得很,这些年骄奢淫逸惯了的,几天几夜的让他在外面风里雨里地守着,肯定会有偷懒的时候。
有可能会府邸寻求温暖去了。
“找过了。”左护卫素来是稳妥的,他道:“但是少殿主屋里的人都说他这几天没回去过,庞军师屋里的人也是如是说的。”“这不在那也不在”袁昌气得团团转,他想起夜里听见的呼叫声和哀嚎声,头更痛了,背着手来回走动几下,道:“那有没有问问人,这些天他们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问了些。”左护卫道:“弟兄们说,第一天少殿主和庞军师去季家对面的酒馆喝酒,对着季家的门前大闹了一番,然后就醉晕了过去,还是几个兄弟找了馆子吧他们照顾了一宿。他们
醉后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然后又换了一家继续喝这三天,他们都在喝酒,醉了三回”
越说到后面,左护卫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很清楚,殿主让办事,堂堂少殿主和军师却顾着喝酒去了,殿主不可能不生气。
果然,袁昌气得脖子都粗了,咬牙怒道:“反了,真是反了,堂主出事,此乃我们大哀,居然还有脸连续三天都在外喝酒寻乐?”
之前或许他气一下就过去了,但做了噩梦之后,他总觉得这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这让他非常不安。
左右两个护卫也很少见袁昌生怎么大的气,顿时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袁昌在原地踱步几番,脸色都气白了,一会后,他怒气冲冲地下令:“找,现在给我把他们找回来!回来后,由他们俩亲自抬着米堂主的棺出殡!”
“是!”
左右两个护卫领命,脚步匆匆的走了。
两人走后,袁昌的心里好像更不稳了,他脑仁一阵阵发麻的疼,脑海里也一直隐隐约约的回响着梦境里的求救声。
他烦躁得脑子都快要炸了。
“罢了!”
反正自己孩子糊涂事都做了,那就先替他多上几炷香补救一下吧!
这么想着,袁昌又返回灵堂,代替自己儿子上了一大把香。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就算上完香,他心里还是觉得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