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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他们不是父子吗

    就在林浩哲高高举起马鞭,海辰微微耸起肩膀闭上眼睛时,玲姨欢喜雀跃地冲进来,“到了到了,林先生,佑延哦,不不,是小林先生到家了。”

    闻言,林浩哲脸上的怒气顿时一秒不耽搁的转变成惊喜,他收了手急匆匆往门口走去,林太也是满脸笑容地站起身,迈着小碎步紧随其后。

    呵,海辰睁开眼笑了,原本以为即将出现的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另一个噩梦,结果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成了他的福星,为他减少了一次痛苦。还真是难得啊,所以海辰的目光也随着房间里躁动的人影往门口望去。

    有人陆续进门,先是林浩哲的两个贴身助理,拎着几个沉重的行李箱走进来,随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被人推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包括姜志泽在内的几个保镖,以及海辰自己,都露出诧异到质疑的神情,林家宝贝至极,早早就被定为集团继承人的大儿子,居然是一个坐在轮椅上不能行走的——残疾人?!

    应该没有错,因为林太此时已经奔到他面前蹲下身,爱怜地捧起他的脸,激动到说话都有些哽咽,“佑延啊,我的佑延,你回来了啊?知不知道你可想死妈妈了。”

    轮椅上的男孩看上去比海辰大不了多少,清瘦俊朗的面庞带着几分与他年纪不相符的坚毅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而清透,那张白净光滑的脸上此刻正朝他母亲绽出一个温柔和熙的微笑,

    “嗯,妈,我回来了。”他说话的声音柔和恬淡,令听到的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到舒心。伸展双臂他笑盈盈地给了她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又抬起头看向他父亲,“爸,我回来了,您一切都还好吗?”

    “好、好,回来了就好,你、你妈挺想你的。”可能说话间林浩哲的眼角湿润了,他稍稍偏了头,偷偷用两个手指去揉了揉。

    在海辰跟他两年接触的时间里,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一直维持着冷酷暴戾的个性,这就导致海辰认为他自始至终就是这种人。可眼下乍然看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一面,海辰一时有点错愕迷乱了。

    原来父亲还是有着深厚的父爱,只是不给他罢了。

    心中的钝痛又悄然而起,眼眶也随之红了,海辰把头微微仰起,竭力忍住想往外涌出的眼泪。

    平息一阵后,海辰又想到,呵,你们最疼爱宝贝的儿子啊,可惜是个残废啊,看来老天还是很公正的,还不至于让他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去,所以爸爸,这算不算你的报应啊?

    这样一想,心中就自然流露出一丝报复后的快意,海辰不自觉露出一个惬意舒心的嘲笑。

    可就在这时,那个跟父亲说完话的男孩,眼神平定地正好朝他望过来,“他、就是我弟弟吗?”他清浅地问着身边的人,眼睛却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海辰,略微仰视的目光里出人意料的带着一抹欣喜。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于是男孩摇动扶手上的操纵杆,轮椅带着他悄无声息的就滑到海辰面前,“你就是佑辰,我的弟弟?”他浅淡微笑着望着他,两秒后伸出一只白净修长的手,那只手如同他的人一样,削瘦纤弱却骨节分明很好看,

    “你长得真帅,”他温和地发出由衷地赞叹,“真没想到我有个弟弟,很开心能见到你,你好,我是林佑延。”

    海辰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关注到自己,并且主动上来打招呼,诧异中他刚刚表露出的嘲讽的笑就没能收住。

    谁都看到他鄙夷不屑的讥笑了。

    神经病啊,谁要你上来跟我说话,惺惺作态虚伪的家伙,你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对我视而不见吗?知不知道你这举动将给我带来什么后果?真是好心机啊。

    想到这里,海辰看向他的父亲,果然那个男人又已经换上一副厌恶凶狠的嘴脸,微微抖着手里的马鞭作势想要冲上来。

    看到他父亲的这副神态,本来正在慢慢收回最后一丝笑意的海辰,干脆彻底放肆地咧开了嘴,

    “呵,哥哥?”他阴阳怪气饶有趣味地念着这两字,然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歪斜的唇角笑意更浓,“我不稀罕。”

    对他的傲慢鄙视早已忍无可忍的林浩哲,怒不可遏杀气腾腾握着马鞭冲了过来,只见他抬手一挥,一声尖锐的刺响就撕破空气清脆地落到海辰背上。

    “给脸不要脸。”打完人的林浩哲好似还不解气,嘴里愤愤地骂出一声。

    这真的超痛,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海辰还是没能忍住,嘴里发出“嘶”一声竭力压制后的轻吟,把一时无法承受痛苦的脊背往后微微收拢了一下。

    那个男孩被这突如其来骇人的一幕惊到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得以反应,就在林浩哲余怒未消地再次扬起马鞭时,“爸!”男孩大叫一声,再次滑动轮椅阻隔到暴怒的父亲和一脸倔强不妥协的弟弟中间。

    “你不要管。”介于最疼爱的儿子挡在中间,怕误伤到他的林浩哲恨恨地跺了下脚,气呼呼地走到沙发前坐下,随即又转回头朝向男孩,语义清楚地交代,

    “你以后少管我和他之间的事,他对你造不成影响,你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但凡他有对你一点的不敬和伤害,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自会收拾他。”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也是父子吗?怎么关系会如此恶劣?男孩有点不明所以。

    带着疑问,男孩蹙起青秀的眉头看向他父亲,等他在他父亲身上没能找到答案后,男孩的目光又扫视过屋里其他人,发现那些人对这一幕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到熟视无睹,他又把忧郁的目光移到海辰身上。

    这次他把海辰端详得更加仔细,于是看到了他额头的伤痕,淡淡晕开的血迹还未干透,鲜红刺眼,应该是刚不久才受到的伤害,这会不会也是父亲造成的?

    难道说是这个弟弟生性顽劣难以管制,常常惹得父亲生气?不过刚刚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啊,虽说对自己态度不太友善,也是在情理之中可以接受的。

    可是男孩再次拨动操纵杆将轮椅驶到他父亲身边,“爸,别再生气了。”他带着一脸严肃,平静地对他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