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衣坐在一款造型有点独特的茶台面前,行云流水般的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水轻描淡写的问道:“怎么?看黎小姐的样子,好似好挺喜欢老朽的这些个拙画?”
上官婉儿转过头来有礼貌的回答道:“如果老师的作品每一副都能成为成品的话,我倒觉得这次的时装周的冠军一定是非您莫属了!”
“那你最喜欢这里面那一副图片?”孙胜衣不抬头的摆弄着那些茶具,随口问道。
“我给老师所有的作品做了一个大的概括,那就是‘顺应市场日创新,不忘初心返璞真!’不知道老师觉得合适不?”上官婉儿笑道。
孙胜衣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这个也是很好猜的嘛,刚出来的人都是有点急功近利的,顺应市场也是好的选择。你这小丫头倒也有几分聪明劲!”
“不,孙老!我的话还没讲完呢!”上官婉儿快速的走到那些图片的下方继续说道“这些已经是你前期的作品,这里面有很大的脑洞和创作的**。尽管顺应了时代,但还是在这份顺承中天马行空。
而这边的这一大片则是你成熟期的作品,这里面包含了很浓重的商业价值。不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是以当时的潮流为主线,在主流的气息中掺入自己的创意,但都是以稳为主。这里面应该有不少是获奖的作品吧?
再看这边这位数不多的几幅创作,则就是你这几年的作品吧?里面含古风元素多一点。但是您对古风的运用并不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所以就如大街上随处而见的服饰,看似追了风,但却失了韵。
对于返璞归真是从你最后这两张里面看出来的,我估摸着是你近来的作品吧?这两款已经没有了前期的张扬也没有了中期的追风,而是完完全全的将衣与裳的注解发挥了出来。
衣裳,就是要舒适合理不繁杂的为上佳!那些华而不实的衣物只能成为时装,而不是适合大众平时所穿的衣裳。”
“那以你的意思,衣裳只要能穿就行,那何必要费心巴力去设计这些东西呢?”
“孙老,您这就有点鸡蛋里头挑骨头的意思了。人生在世到最后都是要返璞归真的,这是万物的定律。那么匆匆来这一遭就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么这时候我们的人为行动就可以完全弥补这样的遗憾,所以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是一种追求生活的魅力,而不是完全的没有意义。”
等到她上官婉儿完这些的时候,不仅是君少霆感到诧异,就连孙胜衣也感到很吃惊:这个女孩子不仅聪慧,会察言观色还有一定的市场洞察力、推测力。最关键的是她好像还懂时装更懂得一些在他们这个年纪不应该懂得的哲理,这些倒是和了他的心。
他不仅开怀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就是讨人喜爱!来来来,快来爷爷身边,我们好好的聊一聊怎么样?”
上官婉儿走过去,在那独特的茶台前坐好后又说道:“这紫砂的茶具配着独特的寿山石做成的茶台也别有一番风味!”
“丫头,你认得这东西?”
上官婉儿用手摸了摸茶台上的石面解释道:“这一块是寿山石中少有的水坑石,这种石头是以红与黄两种颜色最为罕见。
像您这块明黄中带着几丝血红,外加年代的久远一缕缕银树的产生使得这块石头更为的珍贵。像这么大体型的水坑石现在的市场价应该是非常的昂贵的吧!”
孙胜衣大喜:“分析的好!看来丫头真的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其实很多人都以为它是寿山石中的田黄石。就是因为他的颜色是为黄,而忽略了它真实的质地。
田黄石的颜色实则是会比水坑石更为深一点,质地比水坑石稍稍的趋向于硬一点。但水坑石比田黄石更加的细润一点。
不过原本这两种石头都是出自一个地方所以这些细小的区别不是专家一般都看不出来的。不过丫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哈哈,猜的!那要是田黄石有这样大的体积那不还早早的被炒成了天价?
不过,你老怎么喜欢用这样的石块来做紫砂的茶台?一般的人不都喜欢用黑檀紫檀之类的轻便一点的东西来做紫砂的配套?”
“你不是说了吗?那是一般人嘛。再说了这东西本来就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于是那一辈的先人喜欢这个东西我可就不知道了!”
“祖上?真是很可惜,你家祖上也是一位神人。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的大规模的水坑石可以用来做什么很漂亮的装饰品。如果做得好的话,他们的价值可是被现在放在这里当茶台高多了!关键是现在还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完全体验不到田黄石的珍贵!”
“哈哈,难道不是你说了吗?这是别有一番风味吗?这只能说明祖上的这位神人真的是‘是金钱为粪土’!”
“那也只能这样解释了,看来祖上之人如若不是非贵即富,就是笨脑浊眼。这才埋没了这样的一块璞玉!”
“哈哈……哈哈……哈哈哈,丫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突然上官婉儿捂着自己的胃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孙爷爷,您看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跟您促膝长谈?我好像有点胃痛!”
孙胜衣立马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对着君少霆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带人来吃饭的,怎么自己先坐上桌了?没有一点的男人气度!”
但君少霆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清了手准备吃饭了。
孙胜衣急忙的起身将君少霆用公筷夹到自己盘子里的鸡片端到了上官婉儿的面前说道:“丫头,快尝尝吧!这道菜可是前面尝不到的臻品!”
上官婉儿微笑着刚想将盘子端过来,就有一双洁净大手接过盘子说道:“她的胃和食道前段时间有所损伤,还是先喝点汤保养一下再吃这些的为好!”
孙胜衣立马跑到餐桌前,帮她盛了一碗熬得稀烂的海鲜粥说道:“怪不得有人专门点了一道这样的不太出名的粥,看来还是别有用心啊!”
上官婉儿无语这老头前后的态度差距也太大了吧,咱能不能含羞点呢。
不过君少霆的态度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她忽然有点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整个态度了?他会关心她?那可真的是天要下红雨了吧!
待到上官婉儿吃的七成饱的时候,君少霆忽然说道:“如果你吃饱了,我们就走吧!宝儿可能已经到了黎家了吧?”
上官婉儿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道:“孙老,非常感谢你的款待。但今天我好像不能再跟你谈足论道了,真的对不起!”
孙胜衣立马拉住她的手说道:“你少听那个臭小子忽悠你!你要是想宝儿了,我这就派人去黎家将她接过来。你看我这里也不比你们黎家差,晚上还可以看星星看月亮顺便被蚊子咬几口,多田园多惬意?”
还没等上官婉儿开口,君少霆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哼,这样的好事你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你还这样抻着,多没意思啊!”
孙胜衣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你这混小子这是来给我下套来了是不是?没关系,我还就不怕了!有本事你千万别来第二次!”
“好啊,那我们一月一约的约定就到此结束了,反正宝儿以后是不会来这里的!”君少霆继续厚脸无耻的说道。
“行,算你小子恨!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了,我孙胜衣这辈子还就有志气这么一回了!慢走不送,二位!”说完便气呼呼的朝里屋走去。
上官婉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好似这种激将法她以前也经常用,特别是对付像狄仁杰这样的老人忠臣更是用了无数次。这种倔老头也好像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够制服他们。
她摇了摇头,看着背驰而行的两个人觉得还是再加上一把火在够。
她笑着喊道:“孙爷爷,您老要是寂寞了就去黎家找我!近来我可能都在家,宝儿也在!我还会给你煮茶喝!”
正在收盘子的妇人听了这话就帮孙胜衣回复道:“你放心好了,这个老头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跟他聊到一起的人,他怎么会安心的在家待着呢?”
孙胜衣揣着手依靠在内屋的门框上吼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快滚快滚,省的我看见心烦!”
上官婉儿不做声的的跟在君少霆的后面沿着那小道出了菜馆的门。
坐上车之后君少霆才开口说道:“戏做的不错,内容准备的也很充分。不愧是白导眼中的演技派!”
上官婉儿不想和他这样一出口就中伤他人的人说话,就靠在后座上假寐了起来。
君少霆半天没听到回音就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撇嘴小声的嘟哝着:“这是属猪的吗?怎么这么能睡?这不是刚睡醒的吗?”
上官婉儿在内心里小声的嘀咕道:“我才不是小猪呢!只是不愿意和你单独相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