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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零二、腥风血雨

    一天后,城外以西。

    近山,几队人马经过山脚下。他们束着辫子,戎装凛凛,手里的弯刀无比锋利。

    前排是一百骑兵,后面跟着的三百人全是步兵。

    越过这个山头更接近晋原城,这支军队愈发精神抖擞。只是他们还不觉察,已被山上的锋芒瞄准。

    唯独老将感觉敏锐,立马扬手喊停。

    可惜为时已晚,成百箭雨破风而至。射人先射马,前排的马匹纷纷中箭倒下,霎时间骑兵方寸大乱。

    “下马!后退!”将军竭力大吼,哪知一箭擦过,身边的骑兵闷哼倒地。

    箭雨一浪接一浪,不料箭雨之后落石雨。

    大小不一的石头无情砸落,近乎溃不成军的太真**队狼狈后退。这次箭雨夹石雨,打得太真**队落荒而逃。

    “兵头,追不追?”山腰的士兵问。后面的泥地躺着一个束辫子的探子尸体。

    “洪统兵有令不能追,但要守。你先赶回城里通报。”

    小兵得令,火速下山。

    城外酣战,城内暂时风平浪静。傍晚,宛舒和洪正在城楼上眺望。残阳如血,两人隐隐不安。

    在宛舒看来,滋扰的两支军队行径奇怪。

    天色渐暗,澄王府亮起烛光。下人来来往往,尽收屋顶之人眼底。

    三个黑衣人匍匐屋顶,观察一阵便分头散开。其中两个紧盯下面的奴仆,剩下一个朝某个院子去。

    趁奴仆忙着端菜,屋顶的两个黑衣人拔剑,寒芒掠过。就在他们准备跃下时,两道疾风从旁刮来。

    疾风带着杀气!

    措手不及间,两个黑衣人连忙出剑。他们定睛一看,对手一身劲装、杀招很辣,暗道不妙。

    他们不曾知道澄王府暗藏高手。

    淮阳和墨影没有杀二人,只是专门往他们的手腕和脚踝剑挑——废了他们。

    “哼,敢来澄王府刺杀,简直地狱无门闯进来!”淮阳寒剑喋血,挑烂一个黑衣人的手腕。

    “别说废话。”墨影面不改色地剑入另一个黑衣人的袖口。顷刻剑身旋转,那黑色袖口化碎片飞舞。

    可怕的是,黑衣人的皮肉也随之飞溅。

    屋顶的打斗和惨叫吓得下人东奔西走,俞长史喊王鹤去城楼通知王爷。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黑衣人直接踢开某院子的房门,朝两个丫头挥剑。

    本想一剑抹脖子,岂料两个丫头并非省油的灯。一个滑出袖剑还击,另一个抽出腰间的软剑。

    他见状心凉了半截。

    丫头也习武?不过,兴许是花拳绣腿。

    他一瞥躲边上的澄王妃,稍一失神被暴躁的赤芍划破衣袖。

    “看什么!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赤芍扭动手腕,长剑一横往他的脖子抹去。

    青黛不甘落后,专攻他的下盘。很快,黑衣人的攻击力不从心,被两个丫头一人反擒一条胳膊。

    “带出去!”

    “等等。”青黛挥剑横挑,挑破他的黑履,接着两人拖着闷哼的他到前院。

    燕瑶紧跟其后。

    一路滴血,没见过风浪的宫婢和家丁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擦干净地板。

    三个刺客被绑在宽敞的前院,墨影和淮阳向燕瑶请罪,令王妃受惊了。

    “通知王爷了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属下已经派王鹤去通知。”俞长史同样心有余悸,第一次经历刺客袭王府。

    燕瑶了然,退到大厅等宛舒回府。

    片刻,行色匆匆的宛舒一回府就见三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三人嘴里塞着布。他转头吩咐王鹤:“立刻去报官!”

    “瑶儿!”

    他大步流星到厅里,燕瑶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你先处理刺客。”

    他凝眉点头,转身到前院捏着某个刺客的下巴,然后拿掉布团。“谁派你们来刺杀,说!”

    “哼!”

    “不说?”宛舒冷眼一横,让淮阳递来匕首。“先挖你一只眼珠,你再考虑说不说。”

    闻言,围观的下人和另外两个刺客大惊失色。宛舒坐言起行,提匕首刺入该刺客的左眼。

    “啊……”

    不论他的惨叫多么惨烈,宛舒的动作很慢。下人们不敢再看,纷纷别过头去。

    “我说!我说……”刺客有气无力地供出同党的窝藏地点。

    宛舒甚是满意,可是挖了一半停下不太好,于是继续挖,直到挖下整颗眼珠。

    该刺客疼得昏死过去,空空的眼眶流淌一滩鲜血在地。

    这时县令姗姗来迟,看见此情此景不由得腿软。

    宛舒冷冷地抬眼,“梁知县来得正好,这名刺客刚刚供出同伙的所在,请梁知县派人抓捕。”

    刺杀皇子乃死罪,梁知县上任以来头一遭遇上大案,急忙扶稳幞头派人去窝藏的地点,继而把三个刺客抓起来。

    衙役瞧见其中一个左眼血淋淋,胆寒不已。

    “王爷,这事……”梁知县扯动脸皮苦笑,要是王爷怪罪他回乡耕田得了。

    宛舒把带血的匕首还给淮阳,瞥了瞥梁知县说:“澄王府旁边的空宅子是何人的?”

    蓦然一问,梁知县冷汗涔涔。能是谁的,是自己买下来打算租给外地人的呗。

    “回王爷,那宅子是……”

    “本王相中了。”

    “啊?”梁知县愣了愣,随即点头哈腰。“下官恰好认识那宅子的主人,他一定乐意送给王爷。”

    “送不合规矩,本王可以买下来。”

    “不。王爷,那人腰缠万贯,不在乎一个小小的空宅,送是没问题的。”

    宛舒笑了笑,一边擦拭双手的血迹一边说:“有劳梁知县周旋。”

    “是下官的荣幸。”梁知县苦笑着擦冷汗。

    “接下来的事也有劳梁知县,梁知县的功劳本王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梁知县一听来了精神,拱手告退。

    “来人,把地板擦干净。”说完,他返大厅陪燕瑶回房。

    “军营那边如何?”

    他担心手的血迹没擦干净,只敢轻轻地勾着她的尾指。“一切尚好。今晚我应该留在府中。”

    她笑着摇头,“守城要紧。”

    另一边,带刀捕快赶到刺客同伙的藏处,正逢这群同伙逃跑。

    捕头一声令下,众人围捕。

    今夜,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