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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性格使然

    “那今日,你与我同观这片莲池,看到的景致也不尽相同吗?”郑荷华又追问了一句。

    “当是不同。”

    叶婉茹并没有附和郑荷华的话,而是斩钉截铁地回答了郑荷华的疑问。

    她们之间本就心性不同,且又存在了这样的恩怨在其中,即使所见景致相同,但说到底心中所想眼中所见定是不同的。

    似是没有料到叶婉茹会这般直白,郑荷华稍有怔愣后,便低眉敛目轻笑出声,“想不到这名字与人的本性也大抵是不同的。”

    “我名字中带荷,却对荷并不甚喜爱。你的名字中有婉,可见也并不见得就是个温婉娴静的。至少你的性子不如你的名字来得动听。”

    这般说话的郑荷华面目和气,并不带有尖锐,满面浅笑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你倒是名副其实。”叶婉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神色淡然地道了一句。

    她微凝眉头看着这般闲聊的郑荷华,心中对于她能这般沉得住气,不禁有些感到惊讶。

    然而郑荷华能沉得住气闭口不谈她的来意,她却不愿在这与郑荷华这般闲谈,瑞王府这地界,坐久了她便觉得心中厌烦。

    “你就不好奇吗?”

    郑荷华巧笑一声,而后执起桌上放着绣着喜鹊登枝图样的绢扇轻轻扇动,“好奇什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而后前来兴师问罪,还是该好奇郑风华请你过去说了什么?”

    不等叶婉茹说话,郑荷华便又顾自说了起来。

    “有什么可好奇的”

    听得这一声轻叹后,叶婉茹便见郑荷华有些变了脸色,方才还眼中带笑神色淡然的人眼中已经带了恨意。

    “这件事、这些怀疑,我只与语兰说起过。而你,与语兰关系平平,她自是不会跑到你跟前诉说。那么想来便只能是出自与你和语兰都尚算交好之人的口中。”

    “你来兴师问罪虽让我有些意外,但也尚算情理之中。毕竟这件事是我有些无理取闹,可每每想到我身上掉下的骨肉我便恨不得所有参与的人都去死!”

    叶婉茹看着咬牙切齿的郑荷华眼中带着的狰狞,不禁深拧眉头,脸色也沉了几分,“你何止是无理取闹,简直是个胆小鬼!”

    “你明知这件事与我无关,却偏偏想要把错归咎在我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现在动不得你长姐,便是以为我好欺吗?”

    气急的叶婉茹当下便冷声讥讽起郑荷华来,且似是已经眼中带泪的郑荷华并不能激起她丝毫的怜悯,她怜悯的只是那个可怜的孩子。

    孰料听得叶婉茹这话的郑荷华只稍稍怔愣须臾,便像是有些理亏一般,飞快地错开目光,便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郑风华啊!我的好长姐,惯会做人,请你去,怕是托你多来我这走动了吧?前些日子她便派人去公主府上请了语兰来,对语兰也是这般的说辞”

    “呵呵,同为瑞王府上的女眷,她便日日着素衣吃斋念佛为殿下和两城百姓祈福,而我这个侧妃却要在此时宴饮宾客”

    “孰是孰非便高下立见,她这般的算计你可看得清明?这样深沉的心机,于我当真是策马不及。”

    郑荷华满含恨意的脸上突然现出讥诮的神色来,但她的嘴角上又带着笑。

    看着这样的郑荷华,叶婉茹突然有些后悔登门瑞王府,这一个两个的看着都有些不正常,像是魔怔了一样。

    轻抿一口盏中清茗,丝丝缕缕的茶香在口中绽开,闻着萦绕在鼻息前淡淡的荷香,叶婉茹的心中却感到有些沉重且烦躁。

    似是看出叶婉茹有些恼火,郑荷华偏头略带歉意一笑,“呵呵,说这些让你厌烦了吧?”

    “这些话憋在心里许久,一直未曾像旁人提起过,今日却不知为何有了倾诉的念头,或许是你我二人之间并不亲近,才不怕你笑话吧!”

    见这姐妹二人同出一辙的自说自话,叶婉茹心中的火气倒是稍降下去些许,略略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又怎知我不会笑话你?”

    “你的性子使然。”郑荷华颇为笃定。

    “呵,你是想说我是老好人吗?”叶婉茹笑着反问了一句。

    郑荷华眼中带着诧异地看了一眼叶婉茹,旋即似是有些乐不可支的模样,趴在栏杆上轻笑起来,“你只这么认识自己的吗?真是奇怪!”

    “我看你呀,看似是那种心地纯善又容易心软之人,在我看来你这样的人却是最是冷漠无情,你只关心你在乎的。而我和你没那个交情,自是不敢奢望你会关心我。”

    “说到底你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告诉我冤有头债有主,莫要欺负到你头上。”

    说罢,郑荷华收敛了脸上的笑,有些幽怨地看着叶婉茹,语中的怅然之意甚为明显。

    “可你知道吗?子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你而死!你还敢说你当真无辜吗?”

    叶婉茹险些被这般强词夺理地郑荷华气笑了,然而她心中地火气却也是有增无减,同时她地耐心也降到最低,有种鸡同鸭讲地无力感。

    “你的憎恨、你的埋怨,皆因你自己保护不当。若是你当真细心呵护,你又怎么会半点防备都无?据我所知瑞王府中后院地女眷没有二十也有十五,这些年来无一人诞下子嗣,这其中的缘由你就未曾想过吗?”

    “紫身珍贵不易得,念你我尚有一丝交情在,这才拿了当贺礼。若说错,我也的确是错了,倘若当初没有动了恻隐之心,便也不会有今日之患!”

    “想要不动声色地除去你腹中孩儿,又岂能是一己之力便可达成?且一碗红花便可让你小产,偏偏要等到你生下孩子才动手,这其中缘由你又想过没有?”

    说完这些话后,叶婉茹轻舒了口气,似是要吐出心中的郁结。

    这件事虽说不是因她而起,可到底是那紫身惹了祸,且虽猜测与郑风华脱不开干系,但苦于没有证据,又不能指控郑风华残害瑞王血脉

    无论从哪方面想,都让人感到无比憋闷。

    “这些事情你好好想想吧!若是你还觉得此事因为而起,那我也无话可说。”说罢,不再理会郑荷华,叶婉茹便领着虹玉和碧玺径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