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茹和耶律齐飞各牵着一匹铁背烈马走在前方,二王子耶律昱辰悠闲的背着手跟在身后,不同的是,他身后一匹枣红色的铁背烈马不用缰绳牵引,马儿自己散漫的走在耶律昱辰的身旁。
耶律兄长离开京都三个多月之久,今日便早早被国主抓去处理政务,二王子自告奋勇的要带她和飞儿出城纵马打猎。
叶婉茹看着形态相似的一人一马,不觉好笑,听飞儿说那匹腾云是二王子亲手养大的,大约是随了二王子的脾性,此时看上去都是散漫悠闲的。
耶律昱辰目光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昨日他抛在马车上的那块同心结玉佩,已经经过大哥的手转交给他了,当然飞儿这小子发现玉佩是他的。
他当时抛出去同心结玉佩并没有多想,也不是倾慕义公主,只是他得到消息大王兄进城时出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
哦,还有一把佩刀,总不至于把刀扔过去吧?若真是那样做了,恐怕大王兄就会揍他了。
耶律昱辰抖了抖肩,看似和煦的大王兄小时候可没少收拾他们,以前他和老三调皮,少不得要捉弄长兄,大王兄的罚人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揍他们更不会手软。
也就是飞儿小又懂事些,才没受到这些,耶律昱辰半垂着头抽了抽嘴角。
“二哥,你在想什么?”飞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问。
耶律昱辰听见飞儿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面前是一堵白色的高大柱石,若是他再往前走上一步,就要撞到上面了。
“嚏!”枣红大马腾云站在柱石旁边,想看热闹一样打了个响鼻儿,甩了甩几乎垂到地上的尾巴。
“呵呵,哈哈!”耶律昱辰讪笑了两声,瞪了一眼不提醒他的腾云,还有飞儿这小子也忒坏,让他在义妹前出丑。
耶律昱辰今年二十一岁,比叶婉茹足足大了五岁,他还想在义妹前树立起一个好兄长的形象,可昨日的同心结玉佩和今天的糗事。
他努力表现的好形象怕是要毁于一旦了,他们母后只生下他们四兄弟,这次得个妹妹,耶律昱辰别提多高兴了,更何况还有大王兄提起义妹时的钦佩之意。
是以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义妹十分好奇,只有他们兄弟知道,看似和煦的大王兄,实则内心里是有些孤傲的,这种孤傲并不是看不起人。
而是大王兄本就天资聪颖,又生于帝王之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治国谋略更是常常得到父王的赞赏,这种天子骄子让他很多时候是不屑于去接触那些才思不如他的人。
当他从父王那里得知他和大王兄决定封大耀国权臣之女为义公主时,别提心里有多震惊了,他想象不出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才能让大王兄做出如此决定。
昨日他急急出宫,情急之下抛出玉佩不过是想见一见这义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遗憾的是,并没有得逞罢了。
昨日一直等回到宫中时他才终于得见,尚未长成的少女穿着一身冰蓝色绣花长裙,身披同色披风,未施粉黛的脸上容貌明艳亮丽,凤目流转间带着坚毅自信,眉心处的胭脂痣似是一颗红宝石,让她的素面上多了一份艳丽。
若论容貌,义妹并不是绝色之人,但上乘的容貌和这份泰然自若的气度还是非常容易让人获得好感。
十六岁不过还是小孩子的年纪,不过当她站在巍峨的皇宫大门前时,却不见丝毫胆怯之意,反而气度沉稳,耶律昱辰不禁为这份气度也要高看一眼这个义妹。
他现在也相信大王兄挂在书房里的那幅画是出自义妹之手,也更加相信那一席话并不是由他人教导,而是义妹自己的想法。
“二哥,我和姐姐问你,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策马打猎,你怎么又走神了?”飞儿略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叶婉茹。
飞儿在心中轻叹,平时鬼精鬼精的二哥,怎么今日老干这种走神儿的蠢事。
“哦!哈哈,二哥正在思考去哪里比较好。”耶律昱辰回神后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随后一副沉思状。
叶婉茹心中一动,她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若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刻意着急了,不过昨夜宴饮藩王德玛加王呼延泰寿并未出席。
虽未出席宴会,不过德玛加王恭贺国主喜得义公主和送她的见面礼却是不少,已经派人送到了专门辟给她的宫殿之中。
她此次前来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责任,不日就要到祈青节,那时人员纷杂,也不会是一个谈话的好场所,只怕拜访德玛加王的日期还要再往后推延了。
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昨夜醉酒的顾清临竟然早早的就拿着兄长的腰牌出了宫,她虽然有心想看看顾清临有什么事情要办。
虽然她有些厚不下来脸皮要求一起出行,但她内心更怕顾清临对待孔采薇那样对她,领她去一些烟花之地。
“咱们就去城外的行远林吧,那里草场宽阔又连着一片山丘,离京中又不算太远,趁夜之前也能赶回来。”思忖了一会儿耶律昱辰想出了一个地方,说到正事时神情带了几分认真。
说罢耶律昱辰又看了一眼叶婉茹解释道:“临近祈青节,会有不少人涌入那日城,等祈青节过后二哥带你去德玛加王叔那里,他的封地上才得见辽阔无际的草原,在那纵马驰骋才是真正的肆意快活!“
叶婉茹听后不由睁大了眼睛,耶律昱辰的话与她心中想法不谋而合,若不是通过短暂的接触对他有些许了解,她都要以为他会读心术了。
“好,妹妹先谢过二哥了。”叶婉茹痛痛快快的应下,声音里带着些兴奋期待之意。
耶律昱辰看见义妹高兴,不由地也双眼晶亮,脸上更是带着些洋洋得意的神采,叶婉茹看着这样的耶律昱辰,不知怎么的就与印象中的顾清临重叠起来。
大约是这两人的脾性有些相似,都带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淡然。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了宫门,一众佩刀侍卫候在宫门外,一名侍卫将一柄稍小些精巧的弓箭和鹿皮箭筒恭敬的递给叶婉茹。
一行人策马直奔西城门而去,此时不过辰时末,西城门是出城的方向,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他们带着一种侍卫毫无顾忌的开始策马驰骋。
清晨凉意还未散去,但梢头草叶上的雪水已经被赤色的朝阳融化,微风拂过,一丝痕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