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险险架住刘秀刺下来的匕首,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刘秀已一拳砸在匕首的刀把尾部。
匕首向钉子似的,向下一震,这回壮汉再抵挡不住,匕首的锋芒深深刺入壮汉的胸膛。后者依旧圆睁的眼睛,但眼中的神采已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刘秀刚杀了这名壮汉,没有片刻的停顿,身子向旁翻滚,沙沙,两把疾刺过来的长剑贴着刘秀的衣服掠过。刘秀从地上爬起,双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仿佛离弦之
箭,径直地向一名持剑偷袭的门客射了过去。
嘭!他的肩膀撞在对方的胸口上,让那名门客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已先喷出口血水。另名门客怒吼一声,抡剑劈砍刘秀的脑袋。
后者手腕翻转,倒握着匕首,向上招架。
当啷!长剑劈砍在匕首上,爆出一声脆响,刘秀身子提溜一转,在门客的面前消失,后者还没回过神来,闪到他身侧的刘秀已一刀刺入他肋下腰间。
门客撕声惨叫,举剑还要继续劈砍刘秀,但太慢了,刘秀拔刀再攻,第二刀划破门客的小腹,第三刀撕开对方的喉咙。
只见门客还保持着举剑的姿态,忽听哗啦一声,一大团的红白相间从他肚腹内流淌出来,砸落在地,紧接着,又是嘶的一声,猩红的血雾由他脖颈处喷射出来。
刘秀连续除掉三名门客,转头一瞧,见龙准、龙孛正在被众多的门客围攻,而贾轩则贴着墙根,悄悄向大门那边移动。
眼瞅着贾轩已快逃到大门的门廊下,刘秀啪啪踢出两脚,两把落地的长剑被他踢飞出去,在空中画出两道白光,直奔贾轩而去。
听闻破风声传来,贾轩本能反应的向下一低头。
哚!一把飞射过来的长剑狠狠钉在他背后的门廊柱子上,另一把长剑则深深插入他的肩头。贾轩啊的怪叫一声,肩头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不过生死过头,他已经顾不上肩头的疼痛,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他刚刚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从台阶上跑下去,正好遇到在这里阻击敌人的虚英、虚飞、虚庭三人。
他们三人根本不认识贾轩,只是见到有一人突然从李府内跑出来,虚英想都没想,一刀刺了过去。可怜贾轩,他是刚逃出龙潭,结果又一头闯进了虎穴。虚英这突如其来的一刀,正中他的眉心,贾轩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站在原地的身子如同被定了格似的。虚英在拔刀的同时,顺势一脚踹在贾轩的肚子上,喝道:“滚回去!”
贾轩刚刚迈出李府大门的身子,又被虚英这一脚蹬了回来。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李府的前院,眉心处有一条两寸长的刀口,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出来,他的身子只抽搐了两下,而后便没了动静。
刘秀箭步上前,低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大声喝道:“撤!”说话之间,他手臂向外一挥,掌中的匕首划成一道电光,没入一名围攻龙准的门客身上。
龙准和龙孛借着这名门客的倒地,从对方围攻的缝隙当中蹿了出来,直奔刘秀那边跑去。
刘秀弯下腰身,从地上捡起两把门客掉落的佩剑,双手向外一甩,龙准和龙孛接剑的同时,不约而同地向手中匕首向后甩出。
噗、噗!两名追击上来的门客应声倒地,一人的脖颈被刺中,一人是胸口被刺中。
手持佩剑的龙准、龙孛一边顶住其它追上来的门客,一边冲着还在院内的龙渊喊喝道:“老大,撤了!”
此时,和龙渊对战的那名门客,正是尚宁。正如王兴所言,尚宁的身手的确不简单,武艺精湛,力气也大,和龙渊打了这么久,丝毫未落下风。
看到龙渊被对方死死缠住,难以脱身,刘秀又捡起一把佩剑,由李府的门口,反杀回庭院当中。
当尚宁一剑刺向龙渊的时候,刘秀将手中剑向外一挥,当啷,尚宁手中剑被弹开,刘秀替换龙渊,挡住尚宁,同时说道:“快走!”
“主公,你……”
“少啰嗦,赶快走!”李文和贾轩手底下的门客,已经让他们难以应付,等会县兵再闻讯赶过来,他们可就都跑不了了。
龙渊还要说话,猛然间,就听李府的外面一阵大乱,人们的喊叫之声不绝于耳。
“是县兵!县兵来了!”“速来李府,李府有刺客!”“县令、县尉大人遇刺了……”
糟了!龙渊暗叫一声不好,冲着龙准、龙孛大声喊喝道:“挡住县兵!”
说着之间,他持匕向大门外跑去。等他出门,举目一瞧,李府门前街道的两旁,各跑过来百余名县兵。
没什么好说的了,到了这一步,除了死战,别无它法。龙渊甩出匕首,从地上捡起一把佩剑,杀向围攻虚英、虚飞、虚庭的门客们。
且说刘秀,他替换下龙渊后,便和尚宁战到了一起。
倘若是平时,刘秀静下心来,和尚宁还是有得打的,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们是孤军行刺,深陷重围,多耽搁一刻,危险都会随之倍增。
他连续抢攻数剑,把尚宁暂时逼退,转头一瞧,只见龙渊、龙准、龙孛、虚英、虚飞、虚庭六人都在李府的门廊下与敌厮杀。
围攻他们的已经不仅仅是门客,其中还夹杂着大批的县兵。
刘秀明白,这还只是县兵的先头部队而已,等会,赶过来的县兵数量将会更多。
他大声喊喝道:“不要恋战,先突围!”说着话,为了让龙渊等人没有后顾之忧,先行突围出去,刘秀自己向李府的中庭飞奔过去。
尚宁哪肯放他离开,提着长剑,随后便追。刘秀刚跑到中庭这里,前方站着十数名李府的家仆,人们有的拿刀,有的拿棍棒,看到刘秀后,呜嗷的怪叫。
刘秀速度不减,只是断喝一声:“挡我者死!”他这一嗓子,还是极具震撼力的,也就在家仆们呆怔之际,刘秀已从他们之间的缝隙侧身闪过。
紧接着,他停下脚步,转身就是一脚,正踹在一名家仆的屁股上。
那名家仆嗷的一声,身子向前飞扑出去,不偏不倚,正撞在尚宁身上。
咚!这两人撞的那叫一个结实,尚宁只是踉跄了两步,反观那名家仆,受反弹之力,仰面而倒,当场晕死过去。
尚宁就耽误这么一会的工夫,刘秀已如狡兔般蹿出了七、八米远。尚宁气得哇哇怪叫,甩开双腿,卯足了全力,再次奔着刘秀追了过去。
单论脚力而言,刘秀还真不如常年在山中追着猎物跑的尚宁。
当刘秀快要跑到李府侧门的时候,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他身子急忙向旁翻滚。
唰!电光在刘秀的头顶上扫过,险些把他的发髻削下来。一剑不中,尚宁三步并成两步,大步流星地追至刘秀近前,手中剑狠狠向他刺去。
刘秀继续向外翻滚了一段距离,身子一轱辘粘了起来。沙!长剑深深刺入地面的泥土中。尚宁猛的一掘剑,啪,一大团的沙土向刘秀的面门打过去。刘秀横剑挡住自己的眼睛,沙土未能打入他的眼中,倒是让刘秀吃了一嘴泥巴。尚宁跳跃而起,力劈华山的一
剑,猛击刘秀的头顶。刘秀横剑向上招架。当啷!他是把尚宁的这一剑挡住了,不过他的手中剑也随之脱手落地。
尚宁大喜,以为刘秀力气耗尽,已经不行了,哪知刘秀是故意弃剑,不等他再出第二剑,刘秀不退反进,双手搂抱住尚宁的腰身,断喝一声,全力向外一抡。
咚!
尚宁魁梧的身躯,被刘秀硬生生地甩到墙上,反弹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摔之力,让尚宁都撞得头晕眼花,眼前直冒金星。不过他恢复的极快,看到刘秀再次向自己扑来,他想都没想,一连刺出了三剑。
刘秀有躲避开他的前两剑,但是第三剑,他没躲,也是没想躲,硬挺着让尚宁这一剑刺到自己的肩头,不过他的拳头也狠狠砸在尚宁的面门上。
噗!啪!
刘秀的肩膀对方的佩剑刺透,不过尚宁的鼻梁骨已被刘秀的重拳击碎,相对而言,刘秀的这一拳,伤害更大,让尚宁当场便丧失了战斗力。
后者双手掩面,扑倒在地,嗓子眼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流淌出来。
看都没看肩头的伤口,刘秀回手拔出佩剑,对准尚宁的后脖根,一剑刺了下去。噗!这一剑下去,让尚宁的嘶吼戛然而止,佩剑穿透他的脖颈,深深插入地面中。
追过来的那些家仆见状,无不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人们怪叫着四散奔逃。
刘秀喘了口粗气,手捂着肩头的伤口拉开侧门,快步跑了出去。
侧门外是一条小巷子,小巷子里停着不少的马车,现在李府出了事,不少的马车都在往外跑。
当刘秀看到一辆马车从自己面前经过时,他片刻都未迟疑,纵身跳了上去,身子顺势轱辘进车厢内。
坐在车里的人正要尖叫,冷冰冰的利刃已架在她的脖颈上。
坐在车内的姑娘身子一僵,已到了嗓子眼的叫声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定睛一看,不由得低呼了一声,说道:“怎么是……是你?”
刘秀拢目细看,这才发现,车里的那位姑娘,正是那位在李府被士族小姐们欺负的何小姐。刘秀暗暗苦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都能被自己碰到!
他并没有收剑,剑锋依旧压在何小姐的肩头,问道:“你没有回家?”
何小姐倒是镇定,她吞了口唾沫,看看刘秀肩头的伤口,对赶车的中年人说道:“张叔,没事,你继续赶车!”
一个大活人突然跳上了马车,车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把马车停了下来,听闻何小姐的话,车夫咧着嘴问道:“小姐?”
“是我的朋友,张叔,我们快走!”听闻这话,车夫不再多问,继续赶着马车,向小巷子外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