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又凑份子钱在一个小饭馆中叫了外卖,他们边吃边聊天,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男人养外室的事上了。
小盈不解道:“我就奇怪了,为什么男人不直接娶回家当小妾,为什么要养在外面!”
濮阳令道:“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所谓的外室其实都是那些被灭掉的诸侯国的公主郡主,虽然亡国,可血液里的傲气还在,不肯嫁给普通老百姓,又甘心给人做妾,服侍主母呢!而那些王孙公子达官显贵娶的几乎都是门当户对家的小姐,在这种不可调合的矛盾下就产生了外室这种社会现象!养外室现在已经形成一种潮流,那些王孙公子争相效仿,仿佛谁养得多谁就有面子似的!”
“濮阳令大人,你好像懂得很多呢!如今你夫人在家带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背着你夫人整一个?”卫珍讥讽道。
“我倒是想,可条件不允许啊!我一个小小的濮阳令哪来那本事,不过听说你丈夫如今官至郎中令,掌管着所有宫殿的警卫,也是九卿之一!养个外室倒有可能啊!”这两人走到一起就相互讥讽!
小盈道:“是啊,卫珍姐姐,小心你丈夫也在外面养一个哦!”
卫珍气愤道:“他敢!”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说不定给你整个措不及防,”公子容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道。
卫钺低下头,她总觉得公子容,所说的“任何一个人”也包括她。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卫珍“直言不讳”。
公子容嘴角抽了抽,似笑非笑,低下头吃饭:
“这是什么菜,怎么以前没吃过?”
“这是菰草,又叫茭白,来自楚国,这是新菜品,去年,春申君黄歇始置菰城,以泽多菰草而名,茭白如今在七国中是较畅销的蔬菜品种!”卫淇道。
“菰草,具根状茎,地上茎可产生2-3次分蘖。形成蘖枝丛,秆直立,粗壮,基部有不定根,主茎和分蘖枝进入生殖生长后,基部如有茭白黑粉菌寄生,则不能正常生长,形成椭圆形或近圆形的肉质茎。叶片扁平,长披针形,先端芒状渐尖,基部微收或渐窄,一般上面和边缘粗糙,下面光滑,中脉在背面凸起。叶鞘长而肥厚,互相抱合形成“假茎”。颖果圆柱形,常作蔬菜栽。”卫淇道。
“哇,卫淇从楚国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小盈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卫淇。
“不过是跟了卫钺姐姐后多看了几本书而已,让大家见笑了!”
“这个连我都不知道呢!小淇,你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楚国春秋杂记上!”卫淇道。
“咱们小淇博闻强记,刚才那段话说得多溜啊!只怕卫钺看了也背不出来!咱们小淇以后怕是要青出于蓝咯!”卫珍故意挑拨道。
卫钺卫淇都知道她说这话是故意挑拨,卫淇见卫钺一直吃茭白,好心提醒道:“这个季节的茭白都有杀虫药的,卫钺别吃多了!”
“不要紧,就算有杀虫药,这么多人吃这么一小盘也没事。”说是这么说,可她吃到一半就觉得肚子隐隐的疼,可是她不说,只趴在书案上休息,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去方便,路上遇到小盈,卫钺道:“为什么我吃了今天的饭就肚子疼?”
小盈道:“公子也是,都说过这个季节的茭白打了杀虫药了,你和公子都没少吃吧!不会中毒了吧,赶紧去看看吧!”
“不要了,我去方便一下应该就好了!”
卫钺在茅房中遇到卫淇,卫淇好像很急的样子:“卫钺,你好了没?”
“怎么,你也肚子疼吗?”卫钺问。
“嗯!”
“是茭白中毒了吗?”卫钺问。
“应该不是,我和濮阳令都没怎么吃茭白,也肚子疼!”卫淇回道。
“那是什么原因?”
“应该是外面的吃食不干净!我听濮阳令说他的夫人倒烧得一手好菜,只是孩子未断奶,要在家带孩子,不然她就来给大家买菜烧饭了,自己烧可比大家凑份子钱在外面买的干净实惠!而且他夫人的父亲是某王宫的御厨,那手艺自然不在话下!”卫淇道。
许多年后人们再在卫钺面前提到这个濮阳令夫人,卫钺只觉得脊背都发毛,她和芈乔一样在公子容的故事中都是来打酱油的,可让卫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初见时“老实巴交,相貌平平”的瘦小妇人最终会逆袭成“终极boss”。
她以闺中密友的身份“埋伏”在卫钺身边,因为太“平凡”,而且有孩子,卫钺不但没有防着她,甚至还怜惜着她,处处照顾着她,可是卫钺不懂,女人对女人的“照顾”其实就是在养“仇人”,因为“被照顾”者会觉得这是种炫耀与施舍!就像卫淇一样,哪怕卫淇是卫钺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也会觉得卫钺对她的照顾是一种施舍吧!
由于长期跟在卫钺身边,她不光知道了卫钺所有的秘密,还学会了卫钺的所有“手段”,当卫钺看清她的本性之时,为时已晚,她害得卫钺好苦,不过卫钺终究是卫钺,谁都不是她的对手!包括赢俊!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回来到衙门,卫钺对公子容道:“吃了这个饭肚子好疼!”
“嗯!”半梦半醒的公子容居然回了一个嗯字,看来现在的他也很不舒服。
濮阳令街衙门又挤又热,每个人的心情都很躁,卫钺热得睡不着,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卫珍趴在桌子上玩九连环,公子容道:“当差就好好当差,父王和如姬夫人还没走呢!小心撞见了。”
卫珍有点不开心,放下九连环开始睡觉。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公子容又道:“卫珍你睡够了吧!睡够了就去门口站着!”
卫珍吃惊的抬起头来,看了公子容一眼就下去站门了,这次卫珍确定她没有听错,以前只要不忙,公子容是从来不会管人家睡多久的,今天卫珍只是趴了一小会儿,公子容就叫她去站门。
公子容是脾气好,可是脾气好的人都是有底线的,卫氏两姐妹昨天就已经得罪他了,更何况今天卫珍还当着卫钺的面那样说公子容,脾气再好的上司也是上司,一个下属那样口无遮拦,任谁都会生气。
卫珍哀怨的看了公子容一眼,然后假装去上茅房,就没再进来了。
过了很久,卫珍走进来道:“请你吃个东西!”
“什么东西?”
“青芒!”卫珍是故意买来讨好公子容的。
公子容接了卫珍递来的青芒转手就要给了卫钺,“给我挑个大的!”公子容一手递给卫钺,另一只手伸向卫珍的袋子。
卫珍一侧身子,收紧袋子往前厅跑去了。
卫钺赶紧把还没捂热的青芒放回了公子容跟前,她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她知道这是卫珍买来讨好公子容的。
“喂,你跑什么!”公子荣抓了个空。
“这么多人!”意思是他只能拿一个,既然他给了卫钺那就没多的了!
这青芒是卫珍特意拿来讨好公子容的,公子容倒好,处处想着卫钺,卫珍真生气了:“我去洗水果给大伙吃!”果然,她出去了就没再上来。
下午,卫瑶又来当差了,她大概是想到卫钺和公子容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吧,她就是要来监视他俩。
可能卫珍提前告诉过卫瑶,公子容今天脾气不好,叫她别和他对着干,卫瑶一来就变得忒温柔,她也不像那次那样直接叫公子容的名讳,而是叫公子,叫得很温柔,公子容也答得很温柔。
颜值高果然待遇也就不一样啊,这就是个看脸的时代。
卫钺原本还以为公子容会像对卫珍那样对卫瑶呢!看来卫瑶在公子容心中果然还是不同的,卫钺的心中酸酸的,趴在书案前睡了一小会儿就去方便,
回来时却见公子容趴在卫瑶面前喝酸梅汁,卫瑶正吃着午饭,表情怪怪的,卫钺的心明明震惊了,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上去,坐在公子容的位置上继续睡。
公子容知道卫钺看到了,他知道她又要多想了,他赶紧追了上来,问道:“你怎么到我这边来了?”
“因为你这边离窗近,凉爽啊?”卫钺强颜欢笑道。
“好吧!”卫钺坐了他的位置,他就坐卫钺的位置,而且一坐就一直没有再离开卫钺。
不管公子容对卫钺有多好,可是卫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现在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哪天,当她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