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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卫钺的爱卑微到了尘埃里!

    第二天,公子容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这御茶膳房的人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做的点心这么难吃!”他拿着点心偿了一口就把它放回了盘子。

    “这是新来的点心师傅做的,既然不合口味,那我去重新换一样来!”卫瑶从桌子上端起点心盘子,一时手滑,点心散了一地,盘子也摔了个粉碎。

    “这样笨手笨脚的,看你将来怎么办!”公子容道。

    卫瑶听见公子容居然说她笨手笨脚,顿时就来了气,她可是天之娇女,本不是生来就是端茶递水的,只因为他是公子容,是卫国尊贵的监国,她才屈尊降贵服侍他的,本也不是为了那几个薪水,而是因为卫钺在公子容身边当差,她怕她在公子容身边使坏,才答应在朝阳殿端茶递水,可以随时掌握公子容的动向,同时又能打发打发时间,何乐不为呢!

    可如今公子容的气性是越来越大了,卫瑶可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之人,于是卫瑶阴阳怪气道:“哟,咱们公子的脾气现在是越来越大了呢!摔个盘子算什么,前儿个连那玛瑙碗都砸了也没听公子哼一哼,现如今是怎么了?听说昨天把小慧姐踹了,还和小盈姐大吵一架,这还嫌不够,今天又开始挑咱们殿里人的毛病!咱们殿里的这些人可不是你从魏国带来的可以随便打骂!”卫瑶说完扭着腰就走了。

    卫瑶生气了,公子容看了卫钺一眼,见卫钺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他气愤的走出去,见卫瑶歪在外殿靠窗的软榻上生气,他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戳了戳她的肩膀逗道:“怎么啦?生气啦!”

    “我笨手笨脚的原本不配服侍你,既然你嫌弃我了何故又来招我!”卫瑶把肩膀子一缩,朝窗户的方向挪了挪。

    “我哪有嫌弃你啊?可别冤枉了我!”公子容道。

    “我没招你,你就冲我发脾气,还说我笨手笨脚!不是嫌弃我是什么?”卫瑶道。

    “我发脾气原本不是因为你,确实是因为点心难吃,你跌了盘子我不过就说了句笨手笨脚,原也是为你好,你就说出那一篓子的话来!你说到底是谁不对!”公子容细言软语道。

    “公子如今的脾气大,前儿个连小慧姐都踹了,还说要撵小盈,我们这些人笨手笨脚,只怕要碍公子的眼,还是早去早好吧!”卫瑶道。

    “咱俩的事,你又攀扯上她们做什么,她们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心情不好,她们偏又往枪口上撞,原是她们倒霉,再说,事后我也向她们道歉了,你和她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你是卫国的公主,身份贵重,给我公子容端茶递水是看得起我,我的脾气再大我也不能拿你撒气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卫瑶翻过身来。

    “有半句不真,天打雷劈!”公子容指天发誓!

    卫瑶一指头弹在公子容的额头:“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嘻嘻嘻!”卫瑶穿上鞋子,用手绢子挡住小虎牙边笑边往外跑。

    “好啊,你敢弹我的脑门儿,看我不胳肢得你求饶!”公子容一疾步跑上去,从后面抱住卫瑶,就开始胳肢她!

    卫瑶被公子容胳肢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求饶道:“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外殿中全是这两人的欢声笑语。

    内殿中的卫钺看着这一幕很纠心,心想,这样花心的人有什么值得惦念的,早忘早好啊!

    既然看着纠心那她不看总行了吧,于是她低下头开始吃点心,一边吃点心,一边若无其事的看书,她反复的告诉自己,自己根本不喜欢他,心里根本没有他,看着他们打闹,她不但没有忌妒,眼中反而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卫钺的不屑落入了公子容的眼中,他大概是认清了什么事实吧,心中没了希望,反而踏实了,停止了打闹,恢复了正常。

    他到卫钺跟前来拿批奏时,整个人平静得就像没了情感的木偶。

    那一瞬间,卫钺发现她自己已经彻底从他心底消失,心痛得快无法呼吸,原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互相折磨,而是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已经彻底没了位置,这难道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这一刻,卫钺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放不下他,不能不爱他啊,哪怕他喜欢殿里的所有女孩,她也要喜欢他,她的爱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想到他的心中彻底没有了她时,她就痛得无法呼吸,她就像垂死的花草,只奢求他的一点点怜爱,她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嫉妒。

    从遇到这个人的这一刻起,她就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当你遇到一个你真心爱的人时,你就会失去所有的骄傲与脾气,卫钺已经遇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公子容,她已经彻彻底底的被他打败了。

    当公子容再走到她跟前时,卫钺又变得温柔,望向公子容的眼神中又充满了少女般的痴慕之情。

    公子容先是不解,他不明白卫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此刻他真的不了解卫钺了,或许他觉得卫钺是在故意讨好他吧!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讨好他,只有真的不爱了,才会去故意讨好一个人吧!

    可是只有卫钺知道她是因为太爱,爱得完全没了自我,才能容忍他和其他女孩子嘻笑打闹。

    他大概希望看到她吃醋,伤心落泪,可是她却用一颗宽容的心,阻止了痛苦的再次降临。

    若是有办法让心不痛,谁还愿意哭泣,心不痛还哭泣,那就太做作。

    这一天,她出奇的平静,她已经做好了无条件爱他的准备,像个乞丐般只奢求他的一丁点怜爱。

    而他却很受伤,一直离她远远的。

    下午卫珍从卫元君那里拿来一批奏折,都是一些烦人的事,不是天灾就是**,弹核的事一大堆,当打开其中一卷奏章时,公子容盯着卫珍,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卫珍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公子容直接把奏章递给卫珍,原来黄河决堤,泛滥成灾,尸横遍野,而付责这项差事的就是卫珍的小叔子。

    公子容当场就火了,破口骂道:“操!干的什么破事,把他调回来,派个有能力的人去。”

    “听说他害怕受到惩罚,已经逃之夭夭了!”卫淇道。

    “操!”公子容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怎么办?”卫珍问。

    公子容看了卫钺一眼,卫钺却只顾着低头抄书,公子容很生气,只扔了一句:“这是你的小叔子撂下的烂摊子,你自己看着办”然后怀抱双臂,什么也不多说,他已经被气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骂人了。

    公子容躲进里次间中睡觉,小春申君又来找公子容聊天,说想向公子容讨个人。

    公子容道:“胖的?瘦的?”

    小春申君道:“瘦的!”然后看向卫淇。

    “殿里的人随你挑。”

    “玩笑的啦!”

    “我也是玩笑。”

    小春申君看中了小寡妇卫淇,大家看透却不说透。

    有小春申君逗乐,公子容憋了一天的气终于得以发泄,任意的谈青楼楚馆,好像他终于在卫钺面前扬眉吐气了。

    而卫钺却莫名其妙的陷入了窘迫之中,仿佛自己今天真的有错一般,处于羞愧之中,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卫钺羞愧,公子容更加认定了她轻视他治国无能的事实,有意无意中疏远着她。

    傍晚,魏国那边寄来书信,原来是魏太妃大寿,要招他回去贺寿,他故意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向园子里的小盈朗声道:“小盈,你前儿个还说宁愿撞死也不回魏国,现如今是不得不回了!”

    此时小盈正在外院子里帮小丫头们栽花,手上满是泥土,听到公子容这话急得满眼泪水,走进来道:“公子,我哪里又做错了嘛,你说我懒,可是我已经改了啊!你看我们院子里新栽的芍药都是我亲自动手呢!”小盈一边说一边哭,一边用手拭泪,由于手上有泥,两边脸颊竟画上了两撇猫胡子,可怜又可爱,连女人见了都心动,何况男人呢!

    公子容招手道:“来来来,过来坐哥腿上,让哥亲一口,哥就告诉你!”

    小盈只能乖乖的走过去,坐在公子容腿上,公子容在小盈的脸上吧唧一口,盯着卫钺的方向自嘲道:“什么破地方,早就不想呆了,哪天烦了,就回魏国去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回来了!”然后抱着小盈苦笑着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卫钺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可她只能忍着泪继续抄书。

    可转念一想,自己今天根本没有错啊,她没有故意讨好他,更没有看不起他,她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太疼,而选择卑微的去爱他。

    她想,他一定是误会了,他以为她已经不爱他了,所以他的心也痛了一天吧,他的心痛是和她一样,是会流眼泪的吗?

    中午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的进了里次间,是心痛到不行了吗?可走出来依旧要装作若无其事,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女人痛的时候可以哭,可男人呢?

    刚才他说什么?不回来了,难道他已经被她逼到不想回来的地步了吗?

    人们往往只知道自己的心会痛,而别人的呢?

    卫钺心疼他。

    又主动找到他为他出主意,

    “这个办法果然好!”他一打响指转身离开,得意忘形了,居然被凳子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看到他这个样子,卫钺捂嘴笑得心花怒放。

    他又见到了她那熟悉的笑容,更开心了。

    他开心,她更开心了!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替他开心,他越发开心了,之前的种种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卫钺承认,今天她让公子容痛了一天,可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爱得无力去嫉妒,选择让自己包容他所爱,是他自己误会了而已。

    不过今天,卫钺自认为看清了公子容的真心,她很开心,所以晚上她表白了,可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公子容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自已就是个笑话,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