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杨若沼是认识的,这是景言写的。
杨若沼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番,片场人头攒动,并没有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杨若沼把外卖单揉成小团,不着痕迹地塞进裤兜里。
今天她拍的是高中戏份,所以穿的是高中夏季制服,上身白色恤,下身藏蓝色宽松到膝盖的短裤。
回想起杨启刚事件的经过,杨若沼学聪明了。她将咖啡放到一边,微笑着对小助理说:“谢谢,我还不太渴,一会儿再喝。”
话是这么说,可她当然不会喝,也不会赴约。
现在的她有无数聚光灯笼罩,景言不可能敢做什么,只要她不主动把自己送出去。
想到这,杨若沼重新看向拍戏的演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夜幕降临,今天所有人的戏份都结束了,众人收了东西,集体向住宿的酒店走去。
杨若沼住的是个套房,隔壁是同组的另一位演员,饰演的是她警校里的朋友。那姑娘性格活泼,两人早已在拍戏的过程中结为了现实中的朋友。
杨若沼回到房间,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她来到窗前,先是看了看外面的景色,然后走到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打给前台订餐。
休息时间的她很少让小助理跟着,首先她自己需要自由的独处时间,另外,小助理也是要下班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定好餐,她拿了浴巾走进了浴室。
没过十分钟,房门被敲响了。低沉的两句“客房服务”无人应答之后,房门被缓缓推开。
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压低了帽檐,轻手轻脚地去卧室探头看了一眼,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后,微微一笑,转头拐进了衣帽间。
20分钟后,杨若沼哼着小曲走出了浴室,她来到茶几旁,看到上面放着自己点好的餐。
她眉头一皱。
她并没有听到服务生送餐的敲门声,若是以前,这家酒店的服务生是决然不会擅自入内的,都是会与她电话沟通好后,再上来一趟的。
今天怎么直接进来了?
联想到下午的纸条,杨若沼心头顿时一阵恶寒。
她转过头,有些恐惧地四下打量。
屋内一片寂静。
是她想太多了吗?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生活得小心翼翼。
想到这,她决定还是不冒险,至少先去隔壁待一会,给李奥打个电话。
可是此时的她只围着浴巾,就这样出门并不妥当。于是她定了定神,走向衣帽间。
衣帽间里依然没有人,她咽了口口水,随便扯了条裙子,可转头想找内衣时,却发现一件都没了。
汗毛顿时倒竖,杨若沼手中的裙子掉落在地,她惊恐地倒退了两步,忽然撞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
糟了!
还未等她发出尖叫,嘴巴就被大手有力地捂住,她拼命挣扎,费尽全力扭头从镜子
看到她身后正在施暴的男人。
景言!
“唔……”杨若沼的挣扎幅度瞬间缩小。
一来,是她害怕自己再扭下去,身上的浴巾会滑落。二来,既然对方是景言,她觉得她或许可以和他心平气和地对话!
不管怎样,她必须冷静,冷静!
见杨若沼动作变轻,景言果然也跟着放松了。他左手将杨若沼的双手扣在背后,右手逐渐离开她的脸颊。
呼……杨若沼得以呼吸,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点。
“你找我有事?”她努力忍住颤抖,低声问道。
“白天时为什么没来行政楼?”
“……”杨若沼顿了顿:“因为我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她决定诚实回答,她要赌,筹码是她和景言曾经度过的时光。
“……”
见景言没有说话,杨若沼乘胜追击:“有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和我说,这里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看见,很安全。”
“呵。”景言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在偷情。”
人在景言手里,杨若沼不敢乱说话。她没有给回应,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是你爸让我来的。”景言继续说道:“你让姓海的抓他?心真够狠。”
“你别忘了他都对我做过什么。”
“真就恩断义绝了?”
“嗯。”
“那我呢?也真的像上次说的那样,再见了?”
听到这个问句,杨若沼犯了难。她当然是应该斩钉截铁地回答景言是的,可是,现在这个状况,若是惹怒了景言,她恐怕“凶多吉少”。
“我……”她迟疑着开了口。
突然,扔在卧室的手机恰到时机地响了起来,杨若沼眼睛一亮,下意识朝向卧室的方向。
景言愣了一瞬,他仍旧捏着杨若沼的双手,像押送犯人般把杨若沼带到卧室。
他从床上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眼神忽的暗了下去。
“什么啊,是景盼盼。”景言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是海天泽,这样的话,他可以当着那家伙的面拥有杨若沼,岂不美哉?
虽说失望,景言却还是接起了电话。
杨若沼十分惊讶,她认为景言作为“犯人”,应该是害怕意外因素的,可他怎会如此镇定自若?
“喂。”景言开口道。
“……景、景言?”景盼盼愣了。
“有什么事?快说,我跟若若忙着呢。”
“你怎么会在……”
“再不说我挂了!”
“别别别……”景盼盼慌张道:“我……我……
“盼盼你现在在哪里?”杨若沼抢先开了口。
“滨江路红枫酒店。”
就在附近!杨若沼内心惊喜。她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继续道:
“方便出门吗?我们三个好久没聚了,你也过来吧。”
“聚?”景盼盼顿了顿:“我这边还有点事,抽不开身。”
是没懂吗?杨若沼眉头微皱,继续说:“我跟你表哥两人挺不方便的,你过来吧。你来了正好。”
杨若沼决定如果景盼盼再听不懂,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要直接喊救命!
“我……”那边景盼盼还未说话,她的经纪人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又跟谁打电话?!今晚健身了吗?不健身不许睡!跟我走!”
“不好意思若若,你们两个先聊,我……”
电话被景言掐断,杨若沼陷入了绝望。
救命稻草就这样在自己的迟疑多虑中飘走了,而身后的男人显然有点生气。
“求救?”他的力道加大,杨若沼忍不住痛呼出声。
“好听。”景言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
“滚开!”既然已经惹怒了他,杨若沼便不再藏着:“你现在离开这里,我就还当你是朋友。”
“一个把亲爸送进拘留所的狠毒女人,我信你?”景言原形毕露,他阴冷一笑,直接将头埋在杨若沼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