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云灵鸢都不担心芸娘,因为她很清楚芸娘的能力,那是放在整个万灵大陆都算的上是高手的人。
哪怕谈到道组织,谈到之千阳,谈到封灵师,谈到各国灵王,芸娘所表现出来的淡然,也令她这个神女遗世之女跟着养成了一身的淡然自若的气蕴。
可是此时,她却不淡定了。
偏她还不敢出声,之千阳的耳力其何强大,她若不是一直运着敛息之术绝不可能安全的走到此处,她悄悄踱步到了木屋里,一条烧了过半的木梁当头砸了下来,她身体极柔,转了个身避了开去,
就在此时,耳中传来芸娘的传音:“小姐,你没事……太好了。”
云灵鸢心中一喜,刚要说话,便见芸娘青衣飘飘一闪而出,手指掩在自己唇上,向她作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随即芸娘拉着她走至后院,抬手施了一个结界,木屋在烧,却烧不进结界里,结界阻挡了外界的一切,包括了声音和火。
结界以内,芸娘道:“之千阳分身回体说你坠悬死亡……定是神女大人在天保佑,你没事。”她颇为宽慰,眼睛湿润了,旋即又道:“我要你逃走,你尽管走,逃的越远越好,谁叫你回来了?”
云灵鸢刚刚收住的眼泪,看芸娘尤为苍白的脸,听芸娘的这话,泪就涌了出来,
“芸娘,刚刚我走回村子看见大家,大家都……死了。”
芸娘凝视着她的脸,忽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喃喃地道:“这不是你的错。”
云灵鸢茫然道:“怎么不是,因为我,大家都被之千阳杀死了。”
芸娘摸着她的头发,眼里很自然的流露出宠溺之色,“错在我。要说这一切,从我们十年前住进药圃村时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云灵鸢愕然:“什么隐患竟埋了十年之久?”
芸娘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在索印峡谷救下了被云翅鸟兽所重伤的村长,我为救其性命给了他一枚固体丹。”
十年前的事,云灵鸢自然是记得的,
那个时候,虽然她的这具身体只有五岁,但那会,她从五星红旗国成年穿越而来,心智上自然是一个成年人了的。
她还记得,救了村长之后才发现有药圃村这么一处极隐蔽的宝地,于是她和芸娘便在药圃村定居下来。
芸娘说道:
“这村长见过世面,知道我的丹药非比寻常灵药,竟是没舍得服下,偷偷收了起来。”
说到这里,云灵鸢明白了。
芸娘的固体丹无论对修士还是凡人而言都是高阶灵药,而且,芸娘出品皆是倍效,在灵修界更是众修争夺的宝药,
老村长年轻时进过玄门,学过灵修,知道高阶灵药是多多凡银都买不来的好宝贝,
拿到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就猜到了芸娘的身份必定不简单,因此这药也一直深藏着不敢拿出来。
“近日,云舒那孩子居然突破了筑基期,老村长喜不自胜,想为药圃村这个天才做点什么,于是将这收了十年的宝贝拿到灵城去卖,要换点银钱给云舒,却不料这枚药到了拍卖行立即抛起了轩然大波,老村长自然是换了银钱回来,却不料也成功引起了’宿’的注意!”
严娘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苦口婆心的为她解释这翻,自然就是想将责任担了去,不想让云灵鸢自责,可一听这些,云灵鸢心里免不了又是一阵痛,
虽然芸娘的丹药是引子,总归还是因为宿在追杀她呀!
“之千阳是冲着我来的,为何要对手无寸铁的村民们下这等毒手?他居然屠村,那个恶魔!!!”
“我只顾着牵制之千阳,却犯了大忌了!”芸娘忙着将责任都揽到自个身上,紧握云灵鸢的手指骨都发白,
“宿执行任务要求快!准!狠!而我一心拖着他与他战斗了两天两夜,村子便早有人瞧见了他的面貌,也逼得他杀人灭……口。”
芸娘一口鲜血往外喷,忍不住就捂着痛狠了的胸口,
此时云灵鸢才看见芸娘干净的青衣上面有剑的破洞,之所以第一眼没看出来她受了伤,那是芸娘在见自己前先施了个灵术做了一翻清洁,却也阻止不了胸口的血一再的往外涌,
“芸娘,你受伤了?可有服药?”
“服过了。”芸娘调灵将外涌的血凝住,随即按住云灵鸢的肩膀,就站起身,
“之千阳以为你死了,这是最好!小姐,你快逃出去,我去引开他!!”
云灵鸢急着追问道:“芸娘,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芸娘昂首挺胸,“我要去罗刹狱境。”
罗刹狱境?
云灵鸢骇然:“罗刹狱境是天灵院关押重级犯人的秘境,你岂不是要去自投罗网?”
芸娘的身份是背叛的宿成员,因此,她也是’宿’要全力执拿的狱境重犯之一,
云灵鸢急急道,“芸娘你莫要跟之千阳去罗刹狱境!外头有一个叫夜暝的人说是父亲的徒弟,他灵术利害着呢,正与之千阳战斗,你若与他联手之千阳必定不是你们的对手!”
“幻夜大人的徒弟?”芸娘蓦然一下睁大了眼睛,思量了一会,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小姐!你莫要轻信他人!幻夜大人三十年前的确收了一个徒弟,那是灵王之子,名唤夙沙暝!可是他与幻夜大人都在十五年前被封印池逃出来的九尾天狐吞入了腹中了,而后九尾天狐被神女大人封印至万年冰湖之下,如今封印的天狐沉入冰湖尚且没人能够解开封印,大人只怕已身死,如何再来收一个叫夜暝的徒弟?”
云灵鸢听得心惊,将夜暝要她转告的话复诉一遍给芸娘听,
闻言,芸娘也是震惊,道:
“当年’雅集会’,灵王宴请百家,的确是当着各高层和东南西北四大灵王的面,提出暝殿下与神女大人腹中孩儿指婚的说法,可是当日打脸啊,暝殿下带着外女登上’夜暝殿’,这是当日雅集会所有人都瞧见了的,暝殿下既早已有心仪之人,订婚之礼又未举行,指婚之数作不作数还得二说。
即便作数,暝殿下也已身死,事隔十五年之久,无端端出来一个夜暝,必是冒名顶替的,指不定还有什么阴谋,此人不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