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在向着法师塔前的广场上汇集。
大部分人都是悲风领的平民,也有少部分冒险者和商人等外来者,一同前去观礼。
悲风领并不拒绝外来者观礼,或者说,这场开国大典不仅是做给悲风领的平民看的,做给贵族看的,更是做给外来者看的。
不管怎么样,一个国家争的就是面子,如果说一个国家没有面子,那也就代表着这个国家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不大。
尽管斯洛门德斯大陆现在还不具备形成国际社会的条件,但各国之间横加指责的事情也不少,主要是边境领地间的冲突。
可是悲风领与其他国家是不同的,这个即将成为国家的领地挑战了陈旧的秩序,所以,必然会受到许多国家、许多贵族的为难,所以,这场开国大典是十分必要的。
人们正在向着广场上汇聚,在城市的道路中汇聚成了一道又一道的人流。
从高空往下看去,温德城东面的新城区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车辆为人群让开了道路,但这并没有让商人们感到有什么不满,因为他们也知道,今天他们是做不成生意了。
大多数外来者都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大多数平民都走上了街道,向着新城区涌去。
天上构成迷锁的法阵流光溢彩,散发着淡淡微光,在蔚蓝色的天空下,那些法阵并没有多么引人瞩目。
光芒亦在人们的脚底下绽放,只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他们都仰着脑袋,看向了前方。
前方并没有什么吸引他们的东西,只是他们都知道,在那个方向上,有一个人,有一群人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到达。
正如前天早上突然出现在路灯上的旗帜一般,市政厅没有做过太多大张旗鼓的事情,大典的所有准备都是在人们入睡之后完成的,只不过现在街道上他们只能够看到剑与黑龙的暗金色旗帜随风飘荡。
如果说是在以前,在那个生产力还不够发达的阶段,在房屋前都挂上领主家的旗帜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十分奢侈了,哪怕克雷洛夫三世凯旋的时候,王国首相都没有如此大张旗鼓。
可是在温德城中,生产力已经得到了极大发展,可在建国大典之时,却还是如此吝啬,这就有些奇怪了。
秋霜未化,朝阳初升,一大群人顶着寒风前行,他们的方向是那座标志性的高楼前的广场。
最先抵达广场的人并没有发现广场与平日有什么不同,除了出现在广场前的那座高台和广场外围的护栏之外,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向着那座高台望去,上面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一座可以升降的普通石台罢了。
他们上一次见到那座高台还是在财富教会进行圣城搬迁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们真正见到了大世面,明白了什么是神祇,因此,许多人心中都迸发出了对财富女神的信仰。
“八点四十三分!”有人手持怀表,对着人群大声报时。
当人流汇聚成人潮,潮水起伏,重归大海,广场上便形成了一片人山人海。
广场外人头耸动,低矮的人踮起脚尖往前看去,高个子扬起脖子,一同将视线投向广场。
在人们到来之前,广场外围便已经围上了一层护栏,亮银色能够反射光线,看起来价值不菲,这让商人不仅啧啧称奇。
昨天他们得到了通知,大典在九点整正式开始,可是如今已经八点四十三分,人们依旧没能够看到护栏后面有什么人出现。
尽管市政厅的人与他们说,是否来到现场都无所谓,只要是在温德城的范围内,都只能够观看到开国盛典的。
直到那时,市政厅的人也还在藏着掖着,即便是他们的家人也没办法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有关消息,因为他们也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都是女仆长安排的。
“八点五十分!”
在嘈杂的人群中一种声音格外响亮,一些商人和富裕者拿着怀表,高声报时。
又过了几分钟,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让人们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了。
时间越是临近,他们便越是能够感到紧张,无论是平民也好,冒险者也好,本地人也好,外来者也好,哪怕是另一个方向上,没有与平民混杂在一起的一些贵族也感到了仿佛抓心挠肺般的紧张。
在短短的两年多里,有些贵族已经接受了事态的变化,因为他们无法反抗,那么他们为什么不享受呢?
真正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反而没有多少,他们只需要把任务分配给下面的那些被那位女仆长从泥腿子提拔上来的公务员就行了,然后他们就可以去享受了,多简单?
以往无法奢求的丝绸和精致瓷器现在都有了,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入金库中,哪怕他们不能动用太多,可那依旧是一个大数目。
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被悲风领政府这个巨型机械的一员,坐在轮椅上,被前面的人拉着、被身后的人推着走,还有比这更加惬意的事情吗?
他们表面上表现得不顾一些,可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个机械所被支配的傀儡,成为了享受的俘虏。
但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如今这些贵族一个个西装革履,那些曾经在他们眼中十分华贵的衣服现在已经成为了被他们唾弃的东西
因为这种衣服是女仆长亲自为领主大人设计的,既简便,又舒适,无需繁琐的穿戴,这么多好啊!
“八点五十五分!”
有几人拿着怀表,惊声高喊。
到了这时,人们的讨论声已经渐渐变小了,哪怕他们仍旧在讨论着自己的担忧和忐忑,可下意识的,他们把自己的音调降低了不少。
此时,朝阳不再是朝阳,天上那个大火球对着地面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
时间悄悄溜走,深秋已然到来,高悬天空的太阳照耀大地,等待中的人们在逐渐攀升的温度下,变得越发急躁。
“八点五十八分!”
几近嘶吼的声音从几人口中传出,怀表上分针的又一次跳动让他们更加紧张了。
在怀表中,他们所不知晓的精密机械正在驱使着秒针不紧不慢的在仪表上行走。
他们的心脏也随着秒针的移动而跳动,怦怦直跳的心脏微微发疼,但这都没有让他们将视线从怀表上移开。
此时,人们已经停止了交谈,目光投向了那个广场上的那座高台。
他们仍旧相信着他们的女仆长大人,所以他们的呼吸也不知不觉开始变得急促,有的人甚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八点五十九分!”
报时人的声音在空寂的街道中响彻,惊慌的叫喊没有吸引到任何人的注意力。
人们的心脏已经快跳到了嗓子眼里,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大口吞吐着空气。
秒针又开始了一周回旋,时间也一秒又一秒的过去了。
时间
“九点!”
“吼”
惊惧的话语未落,熟悉的龙吼便响彻全城!
人们眼前一亮,笑容跃然脸上,但还没有来得及欢呼,一个高亢的女声便已经响起
“欢呼吧!绽放吧!”
而后
恰似一息春风来,千花万树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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