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宋瑞阳心里猛地一紧。
屋里早在帝后銮驾刚到东宫外面就点起了蜡烛,一室跳动的黄光遮盖了透进来的那一片月白。
宋瑞阳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上首的二人接受他对一个“刺客”的“包庇纵容”。
皇后听皇帝这样说也是一脸不解,却被皇帝以手势制止了话头,两人都等着宋瑞阳回话。
三天如果不能找到流月并搞清误会,她会不会真的被皇帝追查到?如果一切顺利,又该怎么向帝后交待这一切?毕竟今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宋瑞阳的心思急速翻腾,各种设想一瞬间在心里已经转了无数圈,三天就三天吧,先稳住皇帝让他眼下不要去动她。
打定主意后宋瑞阳才抬起头,看向帝后的眼神澄明平和,“谢父皇母后,三日后儿臣定来复命!今日让父皇母后担心,是儿臣的不是,还请父皇母后回宫安歇!”
帝后二人又殷殷嘱咐了半天,才情绪复杂地离开了东宫。
宋瑞阳站到院子里看着那已经西沉的冰轮,抬手抚上心口,摸到了自己已然纷乱的心曲。
就在刚才,梦中那个姑娘终于能清晰地记得、辨出她的样貌,她就是流月!
那样的灵动狡黠,那样的生机勃勃,可不就是那天在码头上见到的流月本人的样子吗?
还有那双盈盈顾盼的眼睛,和刘云、流月都是一模一样的,宋瑞阳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而自己居然在京默大长公主寿宴上给她那样的羞辱,想到这里宋瑞阳就恨不得回到那天晚上把自己打醒。
小路子拖着发麻的腿,挪到宋瑞阳跟前小心地问道,“殿下?还有一个时辰才上朝,您要不再睡会儿?”
宋瑞阳回过神,遣散了还跪着的众人,留小路子伺候着回了寝殿,灯光照亮了榻前的一片地方,月光已经隐进云层。
宋瑞阳揉揉自己的额角躺了下去,“不睡了,你给本宫按按头就当歇息了。”
“殿下,小的们,小的们”小路子一边熟稔地为宋瑞阳按摩,一边心慌慌地还想请罪,完全顾不得膝盖还疼着。
宋瑞阳很是无奈,闭着眼睛摆摆手,“罚也罚了,此事便过了,本宫不想再提,明天你也歇着吧,不用伺候本宫。”
小路子立即识趣地噤声,宋瑞阳终于得了清静,但一想到找流月的难度就一阵沮丧,上次刘云已经让他无从下手,现在如果她有心隐匿那更是没法找寻了。
而流月是不是已经安全离开,宋瑞阳直觉不用担心,毕竟她的轻功那么好,在江边和客栈两次救下胡小姐的身手简直惊为天人,一定能全身而退的。
电光石火间宋瑞阳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自己屋顶上的痕迹,是不是她?当时自己查看过,那些痕迹新鲜说明时间并不久。
如果那也是她,必定是因为漕帮的事情才来这宫里。
而她有这样的功夫却没有对自己暗中下手,反而以并不精深的武功和自己正面刚,分明就是巾帼豪杰的做派,自己为什么会听信周志远的谗言那样污蔑于她?
自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还放任周志远做了那么多摧折漕帮的事,宋瑞阳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宋瑞阳揣着乱如麻团的思绪、在小路子的手下浅浅地睡了过去,那时他考虑万千归总起来都是一个想法,流月,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