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口气软了下去,“方子,交出来,本将会考虑。”
子安道:“方子我可以给你,我没打算用方子做要挟,但是,方子里有一味药,北漠是没有的,或者说很少,要从大梁或者大周那边进口引进。”子安从袖袋里取出方子,递给她,“你手上捏着的是瘟疫病人的生命,希望你,就算不能相助我们,也能把这方子公开,然后引进药材,而且是要马上,不容耽搁,我已经去信安然老王爷,希望他能先进一
批金钥匙,疗效到时候你会看到的。”
秦舟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交出方子,她有些不信,从方才子安说出已经有方子开始,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和夏子安斗智斗勇,也必须要把方子拿到手中。
她接过来,心中百味杂陈。“我走了,这方子也能治愈你祖父。”子安拱手,转身出去。到了门口,子安又忽然站定身子,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秦舟,眸子里有深深浅浅的光芒,“秦舟,你是主战派的人,且和曹后来往甚密,知道我为
什么还要来找你吗?甚至不惜把老七现在做的事情告诉你。”
秦舟脱口而出,“为什么?”
这也是她的疑问,按理说,夏子安不该这么愚蠢来找她,她是主战派的人。
子安轻声道:“因为,我相信你和曹后,和皇帝不一样,你心里,装着百姓。”
说完,子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秦舟这一次没有追上去,而是坐了下来,手里捏着药方,反复想着子安的话。
子安回到狼尾巴山,伶俐在半山迎接。
“王妃,如何?”伶俐问道。
子安轻轻摇头,“你严密监视大将军府,如果秦舟没有相助的意图,杀了她,你冒充她的样子暂代大将军一职。”
说完,解下刀疤索给她。
“是!”伶俐接过刀疤索。
杀秦舟,不容易,她们人不多,将军府又守卫森严,秦舟更是武功高强,伶俐不是她的对手,必须要刀疤索出马。
伶俐换马下山,子安步行回去。
秦大将军府。
傍晚的时候,侍卫阿景回府,神色十分凝重。
他径直进了秦舟的院子,屏退左右,道:“大将军,正如摄政王妃所言,曹集只是安置了百姓进去,没有送粮食和医药,反而,在安城四周布防,设下封锁线,不许任何人进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问过曹集了吗?”秦舟眸色一冷。“问了,属下与曹大人聊了几句,曹大人气焰十分高涨,不太搭理属下,只是,属下说要进去找一个人的时候,曹大人不许属下进去,而且,还让属下以后都不要来,打发属下走,属下借故离去,后偷偷潜
回去偷听,听到曹大人吩咐说安置好之后明日要去木寨,且还叫人准备三十桶火油。”
“火油?”秦舟怒不可遏,“他是要烧村?”
“看样子是的,而且,属下看到安置在安城的灾民,已经有些开始怀疑,前去问曹集的时候,被曹集命人拖走,属下看到曹集的手下回来的时候,剑上有血。”
“好你个曹集!”秦舟拍案而起,眉目间尽然是盛怒。
“大将军,这怕不是曹集的主意,就算给曹集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样做,瞧他嚣张的气焰,怕是奉旨了。”阿景担心地说。
“器城那边情况如何?本将一直命你着人留意那边,三叔公的人是否都安好?”
“秦三爷一房有半数染了瘟疫,走是走不动的,器城有一大半的人都开始涌入京城,相信明日便到,只是,进了京怕也只是安置在安城的。”
秦舟心内焦灼万分又愤怒万分,她背着手转了几个圈,思量着。
“大将军,这些百姓,怕是死定了!”阿景看着秦舟,眼里有些不忍心。
秦舟想起回京时候沿路所见,那些百姓渴望求生的眼神,正如夏子安所言,她尚且不能无动于衷,她这个作为北漠大将军的人,又能无动于衷吗?
“对了,叫你查右翼被突袭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阿景压低声音道:“方才已经得到了消息,秦臻将军清点过右翼人数,发现只是死了三个人,但是,那三个人,非大周军所伤,而是死得不明不白,右翼军压根没有遭遇过突击。”
这里修改一下错误,之前说在军中的是秦豹,是六月笔误了,在军中的是秦家二房的嫡长孙秦臻,也是秦舟的堂弟,至于秦豹,是秦舟的亲弟弟
“本将上当了。”秦舟心底透凉,说不出的寒冷,皇上知道她不会轻易出击,所以故意营造右翼军被袭击的假象哄她出战。
右翼军的将军,是良妃娘娘的亲弟弟,是皇上的心腹。
定是皇上授意他这样做,若不然,皇上没有这么快得知消息,更不会这么迅速便来了进攻的旨意。
皇上啊皇上,你这是要逼反秦舟啊!
她咬了咬牙,神色变幻了几度,心头盘旋着一个决定,但是迟迟没能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了,她再回不了头。
她站起来,道:“走,去一趟狼尾巴山!”
“大将军是要去找摄政王妃?”阿景问道。
“是的,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本将还要见一下夏子安,本将要确定一些事情。”
秦舟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她对百姓对北漠是有一腔热血,但是,这不足以让她马上就与皇帝对峙。
她只是对皇帝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忠诚度,可这不意味着,她要跟皇帝对着干。
因为,她的家族,还压在她的肩膀上,稍有不慎,她就是乱臣贼子,整个家族都跟着遭殃。
“查到慕容桀的下落吗?”秦舟忽然想起慕容桀。
“查到,龙老将军举行了一场比武招亲,替他的孙女招相公,听闻,慕容桀去比试了,且一举夺魁。”
秦舟冷笑,“本将还真不能小看这个慕容桀,若要主和派上下一心,确实需要龙老将军出马。”
“我们需要做点什么吗?”阿景问道。秦舟想起夏子安那张严肃冷峻的小脸,忽地笑了笑,“要,当然要的,礼尚往来嘛,莫要叫大周的客人觉得我们北漠不懂得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