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真特么想笑,“你信错了慕容桀?是我们信错了你和祁王,你们是真心请我来医治瘟疫吗?不,你们只是请我来做戏给老百姓看,让他们看到皇室对百姓的所谓重视,你们营造一个假象,告诉老百姓,宁可放下敌对的身份,请我这个大周王妃过来治病,甚至还不惜把太子送到大周去做质子。事实呢?事实却是太子还在北漠,你们送去了一个假太子,王爷和我来到北漠,你们皇帝怠慢,甚至连疫区都不
许我们进,若不是安公主,我们至今还没能接触病人,种种胡搅蛮缠,如今还好意思说你信错了我家王爷?是我们信错了你。”
秦舟冷笑,“你这样说,本将便会信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北漠的太子如今已经在大周,且若皇上不许你们进入疫区,你们又是如何能在这里?还有,怎还能有惠民署的大夫相助?”
“秦舟!”子安皱起眉头,“你回京多久了?你了解过事情的真相吗?”“本将了解得很清楚,你夏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将也都知道,就连你们大周的人都指责你数典忘祖,为帮夫婿,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手,你这种忘恩负义,反叛忤逆之人,若是本将的妹妹,本将定把你
斩首示众,教化世人!”
子安有些诧异,这个秦舟怎么回事?这就算调查过了?连太子没去大周都不知道,她算调查什么?
“是谁跟你说我数典忘祖,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谁不知道你那点事?你的名声,在大周已经臭了。”秦舟冷道。
“是吗?凭你说这句话,我便断定你没有调查过我,都是听旁人说的,至于这个旁人是谁,不难猜,大周和我有仇的,不多,但是,能和你们北漠串通消息的,更是少,宜妃?”
子安看着秦舟的脸色,这不是她胡乱猜测的。
宜妃之前是贵太妃培植起来的人,这些年结交了不少外邦之人,宋瑞阳身边的那位公孙燕就是其中之一。北漠和大周在反目之前,数年签订和盟,两国是有使者往来的,使者来,必定要入宫,然后在京中逗留数日乃至半月,宜妃当时虽是贵太妃培植起来的人,但是暗中与太子往来,便知她是有心要摆脱贵太
妃,要独立起来,就得不断拉拢,这些外邦使臣,察言观色是最厉害的,宜妃摆出的那个态度,人家还不主动来接近吗?
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毕竟,在大周憎恨她的人,不只宜妃一个。
只是看秦舟的脸色,**不离十了。
“你尽管否认,事实就是事实,本将这一次只是来警告你,希望你好自为之,若你不是大周的王妃,本将会马上把你击杀马前。”
秦舟的话,自带一股萧杀之气,那种战场历练回来的气势非同一般,面容倔强冷狠,眸光冰冷如箭。
那一刻,子安心里还真有几分寒。
但是,也不过一刻间,之后,她站起来,“秦大将军,不送!”
“惠民署的大夫,本将会带走”
“不可以!”子安一口拒绝。
“你说什么?”秦舟眸色陡然一冷,仿佛是有些不相信她如今还敢这么嚣张,“你敢阻止本将带走他们?”
“他们在疫区待过几天,不能下山,秦大将军最好也不要来了,免得感染了瘟疫。”
“你是在诅咒本将?还是把本将当做木寨的村民,让你随意欺骗戏弄?”秦舟口气冷冽,一双带火焰的眸子紧盯着她。
“都不是,只是谨慎起见。”子安淡淡地道。
“若本将非要带走他们呢?”秦舟双手抱胸,轻狂一笑。
“那只怕大将军要带足够的人马来抢了。”子安回以同样的张狂。
秦舟眯起眼睛,她不明白,夏子安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跟她这般叫嚣。
她真以为这里的村民信了她,便能保护她?
还是说,她在木寨四周,早有布防?会不会慕容桀就潜伏在这四周?
毕竟,慕容桀如今下路不明。秦舟今天本来是要杀了子安,但是,她知道现在杀了子安,会对北漠军造成威胁,大周死了一个摄政王妃,死在北漠境内,且这个摄政王妃又是来北漠治疗疫症的,不管是谁杀了她,大周军必定会攻过来
,她已经回朝,且退了十万将士,边疆粮草不继,如今开战,胜算很低,除非,是一鼓作气攻下大周,抢夺大周的粮食再歼灭其余的。
但是,这太难了。
所以,她上木寨的途中,就改变主意不杀夏子安,但是,不杀她,也没打算让她继续好好活着。
她是个武将,不耍其他心机,她的办法就那么两个,先威胁,恫吓,警告。若毫无作用,便引她出去,把她抓下山与瘟疫病人关在一块,让她染上瘟疫。
一个大夫,不是被人杀死,而是死于瘟疫,也算死得其所了,且也不会让大周认为夏子安是被杀死的。
死于瘟疫,多光荣,还成全了她的名声。
秦舟决定,先用缓兵之计。
一则,探知慕容桀的下落,二则,观察看夏子安身边,是否潜伏暗卫,若确定没有的话,再带走。
所以,她听子安说不能带走惠民署的大夫,便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将也不走,就留在这木寨之中。”
子安道:“随便你。”
秦舟横竖都不会放过她,她走还是留,其实是一样的,或许,反而更好。
子安心里其实是另外有所盘算的,秦舟是主战派的,且在主战派中,除帝后,便是她与镇国王爷为第二把手。
如果说,秦舟若能转为主和派呢?
当然了,子安觉得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因为,一个人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的。
秦家所有的荣耀,都是打仗获取的,这种军候世家往往是通过打仗来增加自己的威信和寻找价值观,秦舟怎么会转为主和派?
但是,她听到秦舟说北漠的太子如今在大周,还说她在大周的名声有多差,她便觉得,机会或许是有那么一丝丝的。
子安打开门走了出去,柔瑶在门外,见到她出来,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没事吧?”
子安伸手拂了一下刀疤索,笑道:“怎么会有事?”等同告知柔瑶,她有刀疤索,秦舟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