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疏了?”
云天一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眼底有些暗伤。
乐映轩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转头看他,深邃的眸底涌现出复杂的光焰。
“曾经,你说过会一辈子信任我,拿我当成最亲近的人,但是现在,你待我却越发的冷漠了,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云天一在他的注视下,很是不满是叹息一声后,目光灼灼的质问他:“不过是短短的数月,你为何会变得如此?”
乐映轩面对他的质问,那种压抑在心头深处的愧疚感再一次喷涌而来,他垂下眼睑,微微叹息,良久之后,才说:“现在朝廷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我身为太子,不得不扛起振兴家国的大计。为了天下百姓,我也只能改变自己。”
“天下百姓?又是这套说辞!”
云天一低头冷嘲一声,他冷冷的质问:“在你眼里,这天罗国的天下比一切都重要么?”
乐映轩深吸口气,目光深沉的点头:“是!”
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一种如大山一般的沉重重担压在了他的心口,他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是皇帝之子,如今又被选为太子,这一切都是我的宿命,我无力反抗,只能承受。”
良久之后,他挺直了脊梁骨,目光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
“宿命?”
云天一的脸色阴沉下去,心里有些难受。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宿命了。
“自己的命运就该自己做主,如果你想要反抗,也是可以成功摆脱的。不过,你跟本没有想过要反抗。”
云天一说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深深的自嘲冷笑:“在你眼里,终究是权力更重要一些吧。什么宿命,也不过是借口而已。毕竟,这世间能抵挡得住权力诱惑的人,是少之又少。”
乐映轩听了这话,心里隐隐难受,却没有反驳,他冷着脸说:“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是如此吧。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也不必再对我有任何的奢望,你我政见不同,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云天一闻言身躯猛的一震,他抬头看向他,心痛至极:“什么政见不同?当初我那么努力的成为国师,还不是为了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当初,你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子,我可是付出了不少精力,如今,你却如此待我!呵呵,我总算是看清楚你的面目了。狡兔死走狗烹!你这是在成功之中,想要彻底的甩掉我!”
乐映轩有些动容,但他依旧没有反驳,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冷酷的说:“如果你这么想,那也可以。总之,你我都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
听到他冰冷而决绝的话语,云天一气得浑身发抖。
没想到,到头来,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真的决定了么?”
不甘心的他咬牙询问。
云天一决绝的点头:“决定了,以后,你我再见就是陌生人。”
“好!很好!陌生人是吧,那就是陌生人好了!以后,我会让你后悔的!”
云天一再也承受不住了,他恨恨的甩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去。
在出门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很快,他喷出了一口血,眼前一黑,差点晕厥了过去。
不过,在双腿发软的那一刻,他努力的稳住了自己。
他回头看了眼包间里冷如冰霜的男子,不由得冷嘲。
就算是他死在这里,估计他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了吧。
为了权力,为了天下百姓,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罢了罢了!
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为自己的决定付出巨大代价!
直到云天一离开了许久之后,乐映轩这才转过身去,他目光复杂的注视着门口,良久之后,眼角落下一行清泪。
苍龙城五十里之外的某城池。
盛大的迎亲队伍在百姓们的欢迎下,入住该城,所有人被安顿在城主府中。
入住过后,乐宁钰很快召集一众副将前来商议大事。
最近有关东璃国公主的流言蜚语特别的多,其中,众人猜测得最多的是其实公主已经死了,他们所有人都在强撑着。
实际上,东璃国公主虽然没有死,但却一直未曾醒过来。
眼见着距离苍龙城越来越近了,所有知情人心里都很是焦急。
“如今东璃国公主病入膏肓,一路上都有找不同的神医前来治疗,但一点效果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啊。”
“可不是么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心里一直不踏实。”
“世子,如今这消息我们还在封锁着,但眼见着要到达苍龙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次我们奉命前来迎亲保护公主,没想到公主殿下却成了这样,估计,我们也是活不了了,哎!”
面对一脸愁容的众人,乐宁钰也是一筹莫展。
东璃国公主迟迟没有好转,他身为迎亲队伍的主将,担负的责任最大。
以前,他也经常出征带兵打仗,再凶险的战役,他也不曾慌乱过,但这一次,他确实是有些慌了。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也只能如实禀报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来做决定。”乐宁钰叹息一声。
众人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急忙说:“如果这次和亲失败,估计太子殿下的位置也不保啦!”
乐宁钰心中狠狠一痛。
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太子殿下地位不保,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他忍不住叹口气,心里不由得想,这件事真是太让人难以承受了,他真想把身体交给帝重烨来主导,他那么强大,应该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吧。
他朝自我的意识空间探去,意识空间里一片迷蒙,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心中一沉。
自从上次他和帝重烨在意识空间里见过一次后,帝重烨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他也未曾感应到他,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么?
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抱怨了。
那个家伙,没事的时候他在,有事的时候,他到不在了。
乐宁钰如此想着,突然又忍不住嘲讽自己。
这些破事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他怎么能想到推脱给帝重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