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人走在前边,嘴角边流露出淡淡的冷笑。
方才和沈放说那些话时并未刻意回避梁华,就是想让这个外人听到那些信息,让其意识到他太古神人的身份,好将其折服。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将他在这边的消息走漏出去。
这个男人看到了他,已经是个隐患了。
免得他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杀了他,另一个就是吓唬住他。
将他吓唬住收了在身边,就可以省得他去动手杀人了。
两人进洞,薛神人要吸收太古气恢复功力。
沈放则留在洞外苦修着折返身法。
外边的山谷并不大,也就几百丈方圆。
沈放呈品字型不停地折返着,只是一步就能从这头迈到那头,然后再脚踩山壁马折返向另外一个方向。
每一次折返,身体都在以一个恐怖的力量横甩,带动着丹田中的龙卷云更快地旋转。
正常情况下,这种折返奔跑并不累,不过现在他身套着那么一副沉重的肩甲呢,肩甲的重量在疯狂地消耗着他体内的劲力,而他还必须要在这样的重量下跑出极限的速度。
这个压力可太大了。xdw8
他身体化为一抹残影,不停地折返飞纵着。
当做到第四次折返的时候,全身就已经被汗水湿透。
当跑第十三次折返的时候,已经累得两眼发黑,剧烈喘息中,肺里边全是火辣辣的热气。
当跑第三十七次折返的时候,已经将自己逼到了极限。
“还是没有体会到凝练的感觉啊。”
沈放摇着头。
苦修了这么久,仍然没有体会到薛神人所说的,内外两重旋转的玄妙,知道这样的修行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自己所努力的不够,离真正的凝练功力还差着许多。
他知道,将功力的基础打得越扎实牢固,才能将战神传承发挥出更大的威力。而现在就是他打基础的时候。
到时闯进匪人基地后能杀多少人,全看现在能将功力凝练到什么程度了。
沈放强忍着极限疲惫,继续咬着牙冲刺着,狠狠地压榨着身体里的每一丝潜能。
山谷中,他的身影一刻也没有停歇。
到后来累得全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几乎麻木了,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是机械般地用疯狂的意志强行支撑着自己的飞纵。
洞中,薛神人也在苦修,在洞里一连闭关了三天三夜。
这段时间,几乎炼化了三成左右的阳盐,吸收着里边的太古气强化修复自身,功力在缓缓恢复,气色也越来越好。
全仗着阳盐,他才有机会恢复伤势。
这几天梁华一直鞍前马后在侍奉左右,极为恭敬。
薛神人满意他的态度,随口指点了他几句心法,梁华暗暗品啧那几句心法,越琢磨越感觉妙用无穷,不禁大喜。
对于这位神人更加的恭敬有加,希望用这种装孙子的态度来换回更多的传承。
这一天,薛神人将又一缕太古气吸收入体,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
整整三天,他的伤势完全恢复了,功力也重新达到了巅峰状态,身体里充溢着勃勃的太古能量。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知道现在自己又有战斗的本钱了。
就不知沈放那边修行的怎样。
侧耳向外听了听,可是山谷太静了,听不到别的声音。
皱了皱眉,有些放心不下。
沈放那阵说要和他一起去核心域,助他闯关,帮他杀太古盟匪人,他是带着有所保留的心思了。
就凭沈放现在的实力,到那边去太险了。
他传给沈放的是一种极限修行术,如果沈放能修出些眉目,或许到时还有一战之力,那么就带着他一起去核心域。
如果他修不出来,那就真的不要去了,去也是送死。
不过他又知道,那种折返身法真得太难修了,想在短时间内修出眉目,难度是吓人的。
这么几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沈放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薛神人沉吟着,站起身,迈步向外走出去。
梁华看到薛神人有动作了,也赶紧跳起来在后边跟着。
要装恭敬的态度他就要装到底的。
两人走出山洞,登到浓雾中的一座山坡,这里视线通透,可以看得稍远,看到在山谷中,沈放的身影正机械般地往复穿梭着。
这一刻沈放太狼狈了,全身湿透,累得如狗,虽然还努力保持着极限的折返冲刺速度,可是远远地看过去,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都直了,累得眼前发黑的样子,眼神都有些不聚焦。
“他还在坚持?”
薛神人眼中惊讶的光芒越来越盛。
原本以为将那套肩甲套在沈放身,沈放会向他抱怨,可是没有。
原本以为这种强度的修行,根本就坚持不下一天,可是,这一刻那个孩子已经整整坚持了三天四夜。
要知道,他当年跟着师父修行时,这套肩甲压下来,第一次的极限折返,也才仅仅坚持了一天半。
沈放现在修行中的痛苦,他是有切身体会的。
嗖。
又一抹流光掠了出去,在飞掠中,沈放一抖手,又取出一枚臂甲,咔嚓声中套在了左臂。
那套臂甲与薛神人给的肩甲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神秘花纹,同样流转着重力光蕴。
那是他仿照那套肩甲自己炼制的,边也带着沉重的重力。
套臂甲,沈放就感觉身体再一次一沉,脚步又凝重了几分。
不过一咬牙,扭动腰身,又飞成了一溜火光,向着前方冲刺了出去。
山坡的薛神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直到这时才发现,沈放身除了那套肩甲,还足足多了三枚臂甲,一看也是为了增加重力的。
原来这些天沈放不仅仅满足于他给定下的苛刻标准,还在自己给自己加大筹码。
这些天,他竟然是顶着更沉重的压力在一路狂奔而没有停止过。
他给沈放制定的标准就已经够变态的了,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还自己给自己增加着难度。
薛神人的神色久久不能平静,拈着胡须,暗暗地点着头。
才知道这小子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原来也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