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羽乙乙猛然睁开双眼,意识不待清醒时,常年锻炼出来的身体本能已率先行动,单手握弓,弓自满月,猿啸声起一道金光已横于满弓之上。
至此,夜色未阑,天未破晓。
灼目地金光将黑夜撕破,点点闪闪的琉荧落在坐在自己桌旁的人的四周,将她的身躯勾勒的鲜明。她一身黑衣于黑夜里珊珊瑰丽,慵倚在椅上,单手提着酒壶,盈盈的酒水淅淅沥沥地沿着猩猩红唇掠出冷艳的媚意。她察觉到他醒来,只是微垂下睫,单手撑着脸看过来微笑:“醒了?”
“墓幺幺?”弗羽乙乙借着自己箭上的光芒,才看见她半边脸上全是血迹,随她那淡淡一笑,着实有些渗人。“你受伤了?”他收起长弓,腾地一下从床上翻了下来,两步就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墓幺幺被他攥住了喝酒的手,有些不悦地抬头看他:“没有。”
“那怎么这么多血?”弗羽乙乙显然是不信的,啪地一下点亮了房间里的夜明珠,英挺的眉目满是紧张,“你衣服全是血??”
“不是我的。”她挣开他,仰头又饮了一大口烈酒,醉眼惺忪若点起了星子。“以后你不用逃了。”铛啷啷,一个储物戒指被她扔到了桌面上。
“什么意思。”弗羽乙乙楞了一下,拿起那储物戒指,在墓幺幺眼神示意下用神识扫了一眼。这一扫不打紧,看清楚里面放的是什么之后,他脸色登时白了几白,喉里一紧,啪地一下把那戒指扔出了老远,扶着桌子开始干呕起来。
墓幺幺见他这样笑出了声,“你还没见过死人怎么地?”
“我靠!那他妈是死人?有死成这样的人?”弗羽乙乙呕的眼前都发黑,刚才储物戒指里恐怖的一幕还在眼前来回的过,让他着实有些受不住。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是从来没见过死的这么恶心的人。他擦了擦嘴,心有余悸地盯着那桌子上上的储物戒指,声色低沉。“你杀的?”
“嗯。”墓幺幺承认的爽利,把酒壶递给他说,“喝点,会舒服一些。”
弗羽乙乙接过那酒壶,也就听她的喝了两口,一喝差点呛死过去。“我草,你怎么能喝这么烈的酒?这他妈是酒?”他好不容易咽下酒,说道,“这都是谁?”
墓幺幺咯咯笑个不停了,单手撑着脸看他,手指来回在桌上划着。“还记得你前些日子说有幻觉了吗?那不是幻觉呢。”
“”弗羽乙乙表情肃然了很多,他咬了下嘴唇,“真的有人跟踪我?”
“嗯。”她说。
他有些发怔地看着那个戒指,一直阳光满满地眼睛也黯淡了许多。“又暴露了呀。”
“你再看下那个戒指。”
他怔了下,拿起那个戒指,忍住欲呕的滋味,可是也没看出个端倪来。
“我只是让你看戒指,不让你看里头。”墓幺幺补充道。
弗羽乙乙定睛看着那戒指,突然在那戒指上看到一个非常小的标志,像是一只酒盏里插了一枝狗尾巴草。
叮铛铛他把那戒指一把扔到了桌上。
他以拳抵在额上,的表情在这时变得很复杂,震惊,颓丧,难过,交错而起。他失神地喃喃,“垔杀苑”他苦笑了起来,“垔杀苑啊,大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呢。”
“不得不说,你们家真挺有钱的。”墓幺幺趴在桌子上戳弄着那戒指,“连丹宵宫的刑罚山五徽长老都买通了不说,垔杀苑八阎请了四个,其中一个是那个首阎哦。”
“”弗羽乙乙的表情更是呆怔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趣事,又好像听到了至极的悲痛之事。他颤颤地拿起刚才把他呛个半死的烈酒,仰起头,咕嘟咕嘟地朝嗓子里倒着。“哈哈”他还是被呛出了眼泪,不争气地根本喝不了两口猛然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拼命地吐了起来。
吐完,他又开始喝。
来来回回,往往复复。
墓幺幺也并不阻止,就一直待在一旁静静地看他。
直到那壶酒喝完,他将那酒壶猛地砸碎在了墙上。他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剑眉狠狠地纠在一起,眸边有些红晕,脸颊上飘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助而脆弱的小兽。蓦地,不知是酒意癫狂还是悲痛和绝望抹杀了理智,他一把揪住了墓幺幺地衣襟,将毫不反抗的她按到在了桌面上。
他死死地盯着墓幺幺的眼睛。“你在骗我,对不对!要是真冲着我来的杀手,为什么你要去帮我杀他们?你没有任何理由去帮我!我一直在关注着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没听说过!你这种残忍无情的女人,怎么可能去帮我?就算是你帮我,你一个凡人,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能杀得了他们?无稽之谈!退一万步说,现在已经死无对证,没有人能证明他们是我大哥派来杀我的杀手!”他的喊声与其说是吼,倒不如是说是压抑的哀嚎。“我大哥不会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