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留心她,但也别露出痕迹来,通过林秀和维罗尼卡之间的对比,雷震云发现洋妞就是比中国姑娘要凶野一些,用土话说就是生性,虎,也许这个比安卡就是这副生冷不忌的作派呢。
看她的年纪,应该有二十六七了吧?也许还要更大一点,这个年纪的女人好像也比林秀和维罗尼卡那些20刚过的小姑娘更大胆一些,看她刚才看自己那个眼神……想到这里雷震云猛然警醒,自己在这都瞎琢磨什么呢啊?
带上这么两个人,雷震云就不敢再和日本人放对了,所以他领着几个人就向回走,先去找那个伤了脚的,然后再回伤兵营,可是等他回到伤脚的**战士那里时,却发现他竟然不见了,雷震云顺着他留下的血迹向前找了一会,才发现那个伤兵已经死了。
按着他的伤来说,就算死也不会这么快,仔细看过之后雷震云才发现,他是被毒蛇咬了,单薄的裤管跟本就挡不住尖锐的蛇牙,蛇毒已经顺着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青蓝,因为体内的蛇毒,他的尸体目前还很完整,只是脸孔因为痛苦而扭曲得不像人形了。
那个眼镜瓜娃子一看到尸体的脸就惊叫了一声,然后抱着旁边的树干就开始吐,比安卡也侧头偏过脸去,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这洋妞这个时候也不忘说?雷震云诧异的看了一眼比安卡,蹲在尸体边上捧起几把土盖到尸体的脸上,领着几个人又钻进密林之中。
为了避免和鬼子遭遇,雷震云只能带着他们在林中绕路,那个瓜娃子眼镜看上去很不服气,总是哇啦哇啦的嚷上几句,但他刚喊出口,小贵就会顺手给他一枪托。
一枪托下去能让他老实一会,但随后不久,他就又开始哇啦,然后就又是挨枪托。
雷震云不解的问比安卡他到底在喊什么,比安卡笑道:“他让你们遵守日内瓦公约,他累了,需要休息。”
雷震云苦笑,对比安卡道:“你告诉他,如果他再喊,我就用狗粪塞上他的嘴。”
比安卡笑道:“这里有狗?”
雷震云道:“有啊,就是狗,日本鬼子连狗都不如,告诉他,不老实我就让他自己吃自己的大粪。”
比安卡给他翻译过去之后,那个瓜娃子就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出了,瞪着一对惊恐绝望的眼睛盯着雷震云,连雷震云的身边都不敢凑近,雷震云觉得有点奇怪,他至于吓成这样嘛?那个比安卡给自己怎么翻译的呀?
大小二贵现在却高兴得很,他俩和比安卡已经混得很熟了,嘻嘻哈哈好不亲热,雷震云看得心里有点发酸,就不断的催着他们快走,也禁止他们再没完没了的说笑,他选的这个路线应该是没有鬼子,可万一就遇上了呢。
比安卡和瓜娃子的丢失不是件小事,雷震云他们走出去两个多小时候,就有一队鬼子兵找到了那5个护卫比安卡她俩的鬼子兵尸体,领头的日本军官被吓了一大跳,如果比安卡她们出了事,恐怕他们这些人就都要剖腹谢罪了。
然而又要从哪里找起呀,地上根本就没留下多少痕迹,这些鬼子兵只好派出两个人回去报告,另外的二十几个人在密林里四处乱找,这些鬼子没有本事追踪雷震云,但却瞄上了那些败退了的**士兵,本来那些**士兵还以为逃出了鬼子的追击呢,哪知道后面的鬼子换了一拨人又跟上来了。
大部分的**士兵连枪都扔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力气再扛着沉重的步枪赶路,又累又饿下为了保命,只得抛下那些有份量的负重,但是也有忠实遵守命令的士兵,他们不但没有丢下自己的枪,还抬着沉重的大炮在密林里前进着。
这些人是断后的96师一部,仗打输了,可是这些贵重的大炮却实在是舍不得丢下,所以整整一个营的士兵又拉又拽的抬着大炮硬钻了野人山。
开始时这一个营的人还咬牙硬挺着,但没有几天,他们就全都顶不住了,只是抬炮,就已经活活累死了十几个人,但上面坚决不准弃炮,所以他们只有咬牙苦忍,又过了几天,不但累死的人更多,也全都走散了。
其中的七个人在密林里走迷了路,误打误撞的走到了鬼子们的追击路线上,并且还一点防备都没有。
这些人抬的是一门德国造的单管轻型高射炮,重量轻体积也不大,所以直到现在也还勉强挺得住,因为他们是七个人共同操作和维护这门炮,几年的出生入死早就和这门炮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所以这门炮被他们叫做老八,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把这门炮扔下的。
拉着沉重的炮身,几个人又垫又抬的把炮推上一道山岗之后就再也推不动了,领头的班长姓年,因为还是出生在过年的那天,所以他的爹妈给他起的名字叫年年顺。
年班长是这七个人的炮长,他下令让大家原地休息之后,就拿起炮镜四下乱瞄着,这都成他的一个习惯了,**的重武器少,有很多时候,连他的这门单管高射炮都要被当成平射炮来用,在国内的时候,他指挥的这门小炮甚至创下了在800米外每5发炮弹,就能有一发打进鬼子碉堡射击口的准确率。
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几个不怎么识字的才被选进远征军中,可以说,这门炮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如果炮被毁了,他们的一切也就都完了。
其实老八已经很有些年头了,20毫米口径也是高炮中的最轻型,但对中**人来说,这就已经是难得的大杀器了,哪怕是面对鬼子的薄皮坦克也有一拼之力,为了保住这门炮,几年下来已经有将近一个团的兄弟倒在炮身前面了。
就算是为了那些死了的弟兄,也不能把老八扔下,只要自己这几个人还没死干净。
年年顺靠在炮身上用后脑勺蹭了蹭那厚重的胶皮轮胎,深深的嗅着从炮身散发出的那股机油混合了火药的特殊气味,这气味让他心安,也让他极为平静,不知怎么,只凭着这股气味,他就能分辨出老八与其他火炮的不同,这门炮就是他的眼睛,是他的胳臂,更是他的刀子,他的命,可是现在他的命,却遇上大麻烦了。
要怎样才能把老八抬出这座山?自己这七个人有能力做到吗?从目前的状况上看,他们怕是办不到了呀,没吃没喝,又是这么重的体力劳动,他们还能支持多久?两天,三天?
可就在此时,年年顺的炮镜里却突然有个东西一闪,转眼间又不见了,年年顺警觉的坐直了身子,一边让其他六人砍树枝盖炮,一边又端着炮镜开始寻找,那是鬼子,一定是鬼子,自己的感觉错不了,难道自己这些人被鬼子盯上了?
这下可坏了,他们几个是炮兵,所以连杆步枪都没带,本来他们几个是配发了几支英国冲锋枪的,但却被步兵团的长官给征用去了,现在自己这七个人只有两把手枪,再有就是每人带着的两颗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