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帮出了妖魔,此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次,潘州府衙反应神速,出动了千名精锐兵甲,由一名游击将军率领,前往虎头山围剿。
但此时,那“郭鹏”早不知去向。
在山顶庭院内,发现了老帮主聂雷书的尸身,他的几房妻妾被关在房屋中,饱受折磨,解救出来时,一个个早憔悴得不成人样……
聂雷书之女,早些时候就被聂雷书送往京城,名为“求学”,实则是不想让自己这位宝贝女儿留在虎头山上,却因此逃过一劫。
虎头帮树倒猢狲散,分崩离析。横行一时的潘州一霸,就此完蛋了。
不过虎头帮没了,很快就会有新的帮会崛起,或许叫“斧头帮”,或者叫“狼头帮”……
这就是江湖。
兵甲上山围剿妖魔,妖魔跑了,他们便顺便抄了虎头帮的家,收获颇丰:有金银财宝,有古玩书画,还有武功秘笈,统统充公。
其中抄出一本《风雷腿法》,乃聂雷书的成名绝技。可惜《风雷心法》不传六耳,没有书面记载留下来。
但又有一个说法,《风雷心法》其实留有副本,就放在聂雷书女儿那边……
妖魔“郭鹏”去向成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悬疑,便是与妖魔交手,救了众多拳师性命的那位无忌前辈,他并没有回到胜武馆,也失踪了。
有人说,他被妖魔杀了,吃掉了。
妖魔的可怖,是公认的事,等闲的内家初段,根本不是对手。
也有人说,现场找不到尸体,或许其已侥幸逃脱,逃到了别处……
对此赵三爷颇觉遗憾,他前来胜武馆,找黎山师徒打听关于无忌的事。知道无忌在搜寻腿法的武功,回去之后,当即花费高价,从衙门那里买来那本《风雷腿法》,用木匣子装好,送到胜武馆,叮嘱黎山,如果日后无忌归来,当以此相赠,报答救命之恩。
三天后……
“前辈,你要离开潘州府了吗?”
在一间幽静小院子内,付明金很是不舍地道。
陈唐便站在他面前:“我本浪迹天涯人,一游侠耳,来来去去,皆为正常。”
付明金不再多说,手捧一匣子:“前辈,这些是胜武馆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陈唐也不矫情,伸手接过:“走了。”
说着,大步离开小院。
“前辈恩义,明金没齿难忘!”
身后付明金竟跪拜下来,高声说道。
陈唐身形微微一滞,但始终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街巷里。
这段时日,其实他一直住在此地,只是叮嘱付明金等人不要声张,不要告诉别人。
与“郭鹏”一战,想不出名都难,当衙门介入,牵涉便大了。俗话有说,木秀于林,必有风摧。陈唐不愿在这时候冒头,以免身份暴露,招惹诸多麻烦,干脆隐居起来。
赵三爷送来的《风雷腿法》,陈唐自是学了,照着秘笈修炼,上手效果比观战偷师差些,但也没有什么难度。
如此一来,多了爪功与腿功。《**奔雷手》的名目已不适合,就改成了《八合技》,虽然听起来没那么威风,但胜在朴实,简单明了。
胜武馆所送匣子,内有三千钱,算是一大笔钱了。
江湖,不仅仅只有险恶,也有道义。
随着妖魔的销声匿迹,以及虎头帮的覆灭,潘州府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
搬进城后,苏菱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静,就跟城里大部分的平民百姓一样。
其实不管邪祟,还是什么妖魔,对于很多人是没有影响的。因为他们的存在,并不放在邪祟与妖魔的视线里,连当资粮的资格都没。
妖邪为祸,吃人,只会挑气血具备一定丰满程度的人下口;又或者是具备文气的读书人。
牠们,是挑食的,讲究口味。
苏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有吃有喝有好地方住,这是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
不过她也有担忧,就是住在城里,花销太大了,没有营生,很容易坐吃山空。
苏菱只希望,老天保佑不矜哥今年顺顺利利考上举人,那样的话,就好了。
为了祈祷保佑,她专门去城里最大的寺庙,金禅寺上香,还捐赠了十钱香油,很是心疼……
距离举子试开榜的日子越来越近,而陈唐,也回来了。
“汪汪汪!”
长大了些的旺财欢喜地叫着,摇头摆尾;前院墙根下,两丛绿植苍翠欲滴,在这萧瑟的秋日里,显示出了不同一般的生命力。
而翰墨街两旁一棵棵老槐树,树叶早已泛黄,时不时落下几片来,把街道都染上一层黄色。
回到家的陈唐,体味着这一股难得的宁静。
读书、写字、周天运转、在后院里摆摆架子,弄弄花草什么的,间或抓些稻谷喂那群小鸡。
苏菱看着心疼,说小鸡们啄食虫儿草儿吃就好了,不用喂谷米。
谷米多贵呀!
陈唐习惯了前世,家里养鸡鸭之类,有剩菜剩饭吃,可在殷国,家庭每顿吃饭,那是半点米粒都剩不下来的,碗都舔吃得干干净净,是以家禽不敢养多,也养不多起来。
所以肉食贵,自是贵得有道理。
期间陈唐去探望赵三爷,他被“郭鹏”抓伤,伤势不浅,伤了些筋骨,需要好一阵子调养,才能恢复元气。
赵三爷与陈唐谈起在虎头帮外堂发生的事,讲到那无忌挺身而出,救自己一命时,那是拍案而起,慷慨激昂,随即又感叹,这无忌绝对是江湖奇人,只希望他没事……
陈唐听着,没有做声,安慰了几句。
时光忽忽,这一日,便到了举子试放榜的大日子。
陈唐早早起床,虽然有信心,但在没有真正见到榜上有名之前,内心始终有些忐忑。毕竟这样的考试,没有标准答案的,在审阅评卷的环节上,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
苏菱早做好丰盛的早餐,让陈唐吃得饱饱的。
这时,王甫过来了,说要陪着陈唐去,一同看榜。他虽然没有报考,事不关己,但这个是增添人情的机会,自然要来陪同。
两人便出门,向考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