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孟凡那道传音,无疑是在尉迟正的脑海里响起了滚滚惊雷,轰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无法思考,只是看着嘴角蕴着和煦笑容的孟凡,愣愣傻傻的。
他怎么能想到,久盼不来的孟兄弟,竟然会以这样惊人的方式出场?
他在这青丘之地,也有一些年头了。
那些乖张的纨绔,那些挥手可以翻动风云的大人物,也见过不少!
看到他们做出一些极度张扬的举动。
心中也未尝有什么想法。
那不是挺正常,也不是很应该的么?
有钱有势了,自然就要和普通人划清界限。
可哪一个能像孟凡这样……
尉迟正词穷了,搜肠刮肚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眼前的场面,就那么怔怔的站着,眼巴巴的望着孟凡,手指簌簌颤动着,想将手伸过去,搭到他的肩上,叫他一声:“好兄弟!”
却不知道孟凡如何能在短短时日里,做到如此万众期待的。
原来那位身穿金甲的韦统领迟迟不杀人,是为了等待孟凡!
“哥,咱们要不要下去?”茴香坐在范孤意特意为孟凡安排的轿子上,有些局促,“你看他们都瞅着咱们俩呢?”
“坐着吧!”孟凡淡然一笑,“很快的。”
“哦。”茴香点了点头,视线有意无意的望向了远处。
这时候,人群中那几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恰好也望向了茴香,彼此会意的微微点头。
坐在轮椅上的张无陵,就在轿子旁边,偏头瞧了一眼孟凡,目光里充满了谢意。
这场行刑,不就是为了他,才搞得这么大么?
在不知不觉中,他欠孟凡的已经太多了!
多到不知该怎么还!
张无陵在心头低语一句:“小副宫主,一辈子啊!”
“这小子……”韦统领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一直扶在刀柄上的手抬了起来,又猛地放下,厉喝一声:“行刑!”
“仓啷!”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拎着一把厚重的七环钢刀,站到了跪在城门前的陆遥清身前。
汉子修为并不高,这可一幕却让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浓浓的死气充斥了每一丝空气。
就连肆虐的狂风,都似乎减缓了下来。
“我……”陆遥清在这时候才抬了抬头,视线透过人群的缝隙,望向了城外的冷峻山峦,双眸里流露着无尽的怅惘,张了张嘴,“我不甘心啊!”
“人有人道,鬼有鬼路。”行刑汉子将闪耀着寒光的钢刀横在身前,摸出腰间的酒壶,噗一口往上喷了一口酒,放到陆遥清的脖颈上,凉凉的,“安心上路!”
陆遥清用力望了一眼这片天地。
缓缓闭目。
汉子的钢刀高高举起,行将落下,结束陆遥清短暂的一生。
“陆遥清该凌迟处死!”
“陆遥清和其师父段宝鼎都是禽兽!”
“我等被他们害得好苦啊!”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发,方才和茴香对视的那几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突然冲出了人群,指着陆遥清破口大骂,这情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愣了愣,唯独除了孟凡和茴香。
汉子高举长刀,扫了一眼那几个女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韦统领身上。
韦统领眼神示意行刑汉子先等一下。
这种情况在以前也并不少见,处死一个犯人时,也常常会有一些受害者站出来,诉说自己的冤屈,好让犯人走得不心安。
“她们是……段宝鼎的那些美妾?”
“为什么会如此说段宝鼎师徒?”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人群嗡嗡低语了起来,在他们心中,段宝鼎是身份尊贵的大师,这几个女人嫁给段宝鼎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若是女人,也是会想着嫁给段宝鼎的,好寻求人生富贵,可她们说的话,好似情况并不是如此。
“我叫柳小玥,本好好的生活在青丘城,也有心上人,却偶遇段宝鼎,被其屡次骚扰,最终被他设下卑劣手段,霸占成妾,陆遥清便是他师父的帮凶,我那可怜的心上人,就是被他暗中所害,我这一辈子算是被他们师徒毁掉了!”
“我叫苏宜婉,因托人向陆遥清求一枚丹药,却未料被他趁机胁迫,如同是当成货物一般,被他献给了段宝鼎,从此生活黯淡无光,如同活在九幽地府,段宝鼎更是有诸多古怪癖好,炼制各种下流丹药,让我生不如死,还有一次将我绑在滚烫的丹炉上,行那见不得人的事……”
“两位妹妹说的不错,我叫李寒茹,也是被段宝鼎设下毒计,才在无奈之下委身于他的,段宝鼎着实是个禽兽,有一次他让他的丹童躲在衣柜,用画纸描绘我与他的床笫姿态,被我发现呵斥,段宝鼎却是拿出几张其他姐妹的画纸,让我好好学学,更甚者,他还,他还……”
女人说着便泣不成声。
其他几个女人抓住她的手,继续诉说着各自的遭遇。
几个女人的话,在人群中引发了轩然大波,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段宝鼎师徒竟然如此卑鄙险恶,简直没把几个柔弱女子当人看呐!尤其是段宝鼎,竟然还在丹炉上做那种事情……就好像是厨子在案板上吐口水一样恶心啊!
口味很重啊!
“尼玛的,姓段的牲口太卑劣了!”常冠玉也在人群中骂了起来,“我常家曾花了不少玄票,向他买了不少丹药,现在想想,那些丹药太恶心了!”
几个女人不仅让陆遥清的罪状更重,更是也将段宝鼎的声誉毁得一塌糊涂!
人群中更有人提出,也将段宝鼎的尸体拉出来,斩首示众!
让他再死一次!
“我叫慕容媛……”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指责段宝鼎师徒的时候,站在张无陵身旁的妇人,也向前走了两步,站了起来,让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张无陵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
就连孟凡和茴香也愣住,颇感意外。
“几位姐妹所说都是事实,我何尝也不是一样,我本和夫君两情相悦,是段宝鼎那畜生生生拆散了我们,更害得我夫君无陵,险些被打死在街头……”
慕容控诉着,不像那几位女子那样情绪激动,只是缓缓说着自己的痛苦过往,她心中何尝没有阴影,她今天要走出阴影,也要将张无陵带到阳光里,她要说出来给世人知道,她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他夫君也并不是为了前途将他献给段宝鼎的,她要站到夫君面前,阻止那些流言蜚语,说出来,以后便不打算再想起……
说出来,以后便不打算再想起;
说出来,以后要一直往前走,不再回头看;
说出来,以后要好好活着,活得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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