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常冠玉的死士,杀你的人!”
再无面纱遮住俏脸的女子,瞧了一眼墙壁上触目惊心的斩痕,心头一震猛跳,但也仅仅如此而已,她知道即便是茴香不喊那么一声,孟凡也不会真的杀她。
因为方才的剑芒里没有杀气。
只有彻入骨髓的震慑!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若不是遇上孟凡,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本已经斩天第五重后期的她,竟然会被一个斩天第三重的人打败,而且败得毫无悬念!
对方近乎以一种压倒性的实力,挥手间就可让他死亡!
以前的磨难都白受了么?
“死士……”听了那女子的话,孟凡抿了抿唇,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曾几何时,在那个曾经叫虎阳观的地方,一位老人在临终前,让他保护一个女孩子,可不就是让他做那女孩子的死士么?
现在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
孟凡弯了弯嘴角,在心头低喃道:“陌离,一定要好好上学,师父会抽空去看你的……”
“哥。”茴香见孟凡有些出神,喊了一声,又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似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告诉他。
“茴香,不要多嘴!”女子扭头呵斥了一声,美眸掺杂着一抹痛苦。
“你果然是芍药姐!”茴香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
本以为早已经死去的故人。
又在此时此地出现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
“谁人在此地喧哗!”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个守卫,手握着腰间的长刀,板着脸走了过来,还有一个守卫,站在了巷子的尽头,也将手按在了刀柄了,不看别人,只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孟凡,目光里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孟凡认识这两个守卫,在周家门口捉弄常冠玉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两个守卫在场,他们正式负责巡逻这一个片区的,对他们的出现,孟凡并不意外,收起剑匣,抱胸而立。
“你们在这里打架了?”走过来的那个守卫冷声问道。
“没有,没有。”茴香收起手中的长剑,径直走到叫芍药的女子面前,像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闺蜜一样,挽住了女子的胳膊,“我姐姐刚才看到了一只老鼠,很可能是一只变异的老鼠,尖尖的牙齿都从嘴巴里长出来了,好可怕。”
“我们几个在抓老鼠呢!”茴香冲着那守卫弯了弯美眸,“要不你帮我们抓一下?”
“老鼠?”那守卫走到一面墙前,用手指在一道深深的斩痕上摸了过去,仿若还有惊心动魄的气息蕴藏在里面,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转过身看了孟凡一眼,本想为难孟凡一下的他,收敛了所有的心思,开口道,“周茭白,你别在这里惹事,触犯了青丘城的禁令,有你好看!”
孟凡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守卫深深的瞧了孟凡一眼,转身走出了巷子。
与此同时,那叫芍药的女子,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瞧了孟凡一眼,拿开茴香的手,一晃身形,掠出了巷子,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淡淡的女子体香味道。
“说吧,她是谁?”孟凡冲着茴香扬了扬下巴。
“她跟你没关系。”茴香两手在胸前交缠着纤细的手指,“却也跟你有关系……”
那一年,大家都年少,青丘城不像现在这么乱,周茭白遇到了那个叫芍药的女子,心中有微妙的情愫蔓延了出来,他为了接近她,忍着父亲的责骂,不顾脸面的跟在了常冠玉的身后,只为了能多看她几眼。
少女心扉烂漫,岂能不知他的意。
春去秋来,她慢慢接受了他。
可人间情事,总易伤别离。
她忽然不见,就常冠玉都不知道她去了那里,都道是她离开了青丘城,亦或是死了……
他不信。
忍受着肝肠寸断的痛苦,依旧跟在常冠玉身边,希望能打探到她的消息,能再看她一眼,下一次见,说什么也不分开了,哪怕是离开青丘城,一起远走高飞……
思念漫漫。
最后一场离别,竟成了永别。
直到他被常冠玉一帮权贵子弟群殴重伤,含恨而死。
也终未能再见到她……
在茴香讲述哥哥和那女子往事的时候,孟凡顿感腰间一阵震动,低眸一看,挂在腰间的身份令牌,一抖再抖。
“哥,她认得你。”茴香俏脸上蕴了一抹忧伤,“可你却认不得她。”
孟凡皱了皱眉。
没想到周茭白还有这样的凄伤过往。
“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茴香吸了吸气,小声道,“我就知道是她,她也一定不会杀你,可是你们还是打起来了,她怎么就成了常冠玉的死士了,主人的命令如天,违抗不得,你们啊,哎,难办了,若是还能在一起,多好……”
茴香苦恼的扁了扁嘴唇。
可与此同时,她心中莫名其妙的浮现起另一种情绪来,孟凡只是化身成了她的哥哥,又不是真的和他哥哥有关系了,没必要承受他哥哥的过往,这样不也挺好么?
孟凡只是孟凡,是她现在的新哥哥。
想到这里,她心中又一下子放松下来,抬起美眸,偷偷瞥了孟凡一眼,见孟凡在瞪着眼瞅他,做贼心虚似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茴香啊!”孟凡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老气横秋的开了口,“你知道我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你若是再见那个叫芍药的姐们,就告诉她一声,不管她是不是常冠玉的死士,若敢再找我麻烦,我一定会把她打哭的。”
“哦哦。”茴香连忙点头,“我回头就想办法去找她,一定把你的话转告给她,放心吧哥!”
孟凡拍了拍衣衫,双手负在背后,向周家走去。
茴香瞅着孟凡的背影,小声自语道:“装什么少年老成,你现在也是十八岁,哼!”
说罢,便迈着小碎步,向孟凡追去……
青丘城,常家。
这个中午,常冠玉心情很好,在自己房间里摆了几道菜,一壶酒,哼着小曲守在桌子前,不时夹一粒花生入口,咀嚼时,还不忘瞧一瞧门口,快意道:“芍药一出马,周茭白必死无疑啊!”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芍药回来,便很是惬意自斟自饮起来。
在他的对面,还给芍药也摆了一杯酒,一双筷子。
过了一阵子,他便醉眼迷离了,门口光线明暗间,一道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他急忙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急切问道:“周茭白死了没有?”
那道倩影没有说话,径自走到桌边,抓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掠到床上,吐纳片刻,吐出一口血来,凄美如花瓣的脸,蕴着痛苦之色,身上的,心里面的……
常冠玉见状愣了一愣:“你受伤了?周茭白没死?”
就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一个恶毒的计划,在这间屋子里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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