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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出事

    镇国公府,灯火通明。

    洛云溪走到紧闭的府门前,看着如白日般明亮的灯火,莫名紧张起来。

    抬手推了推门口的朱漆大门,分毫未动,看来门栓是从里面锁死了,她心中更急,疑心是不是父亲或者哥哥在宴席上出了什么事,没叩门,索性跃身翻进府内。

    可她双脚还没落地,忽然从四面飞出几道黑影,洛云溪心中一惊,来不及反应便飞袖一横快速接招。

    黑影丝毫不含糊,‘唰唰’亮出刀刃,团团将她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洛云溪冷声一喝,心中更加紧张,他们府邸何时潜来了一批高手。

    黑影不答,也不给她时间思考,只提起飞韧如闪电般袭来。

    洛云溪眸色更寒,也不再多话,飞身与几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住手,这是我妹妹!”忽然,一道声音暴喝而出,是洛彬卓。

    几道黑影闻声一顿,齐齐收手,向那方向看了一眼后,飞身跃起,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夜空。

    “云溪,你去了哪?怎么才回来?娘都急死了!”洛彬卓大步走过来,脸色焦急而憔悴。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洛云溪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蹙眉反问。

    “那是三皇子的人,说来话长,你先别多问了,爹爹和云烟都出事了!”洛彬卓焦色道。

    “什么!”洛云溪身子一僵。

    “刚刚尚书府的宴席上,有刺客闯…”洛彬卓话还没说完,洛云溪已经撞开他冲出去。

    镇国公府东苑,四面大亮,守在门外的下人们脸色焦躁铁青。

    “小姐,”率先迎上来的是春莹,“您可回来了,老爷他…”

    洛云溪面容平静的抬手挥断她的话,“先不用说了!我爹娘都在里面?”

    “嗯!”

    洛云溪点点头,快步向屋内走,可就当她走到门前,见到似‘门神’那般护在屋外的肃然身影时,脚步不禁一顿。

    “云溪小姐!”

    这声音是九命的。

    洛云溪平静扫过他的脸,淡淡‘嗯’了一声,推门进了屋。

    屋内一片沉寂,洛云溪推开房门的一瞬,黑压压人头齐齐向她看过来。

    她大概扫视了一周,看到了甯丞相,三皇子,周、韩两位尚书和几位不认识高官,见到如此阵仗,一向淡漠冷静的她也慌张起来,顾不得想众人打招呼,便匆匆往内室的床前跑。

    内室的床榻前,静树着一扇屏风,洛夫人守望在屏风外,有些失神。

    “娘!”洛云溪奔向母亲。

    “溪儿!”洛夫人闻声回眸,虽是个妇人,但到底是大帅之妻,在大事面前一贯沉冷,今日竟也现出沉容,“你跑去哪了,这么晚不回府,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吗!”

    这声责怪听来不算严厉,却能捕捉到几分心力交瘁的疲惫和一丝哽咽之色,让洛云溪心头揪地一痛。

    “娘!”

    “别叫我娘,我可没有这么不懂事的女儿!”洛夫人声色俱厉,喊道最后眼圈有些泛红。

    洛云溪倏地一僵,呼吸又急促了几分,母亲向来疼她,哪里有这般吼过她,她虽明白母亲只是一时气话…但?她望了望那扇静立的屏风,有片刻的沉默。

    “洛夫人别太心急了,国公虽受了重伤,但有几位太医在,定能逢凶化吉的!”这时,甯丞相出言劝道。

    “是啊!洛夫人还是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忧心!”丞相话音一落,同时跟来的几位官员也连忙出声。

    洛夫人略点了点头,望向帐内不出声。

    洛云溪紧紧抿着唇瓣扫了那群人一眼,忽然抬步冲向屏风内。

    屏障后,三位还在床前医诊的太医被这突然闯进的动静吓了一惊,纷纷转身看向头上冒着细密汗珠的洛家小姐。

    “啊?洛小姐!”

    洛云溪抿唇不语,只看向床榻上的父亲。

    此时的洛峰被三位太医拥在中间,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胸口处被白纱包裹,还渗着殷红的血丝,颜面发黑,青白的唇血色全无。

    洛云溪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走到父亲身边,冰凉的指尖在渗血的白娟上滑过,又落在下面的薄被上,攥得有些泛白,须臾,她向上提了提被子,又无声的离开了床边。

    “沈太医,我爹…怎么了?”她对着床榻上望了许久才缓缓启唇,冷静看向沈庸问道。

    那白娟下的伤处不在心口,对于身强体健的父亲来说不该造成这么重的影响。

    “洛小姐,国公适才在晚宴被刺客刺中了胸口,虽这剑伤不致命,但…但剑上的毒药却十分凶猛,最棘手的是,这毒甚是少有,眼下我等三人还没将毒性确认,不敢用药解毒,只得先拔出毒血,暂时封锁国公的心脉,防止毒素蔓延!”太医沈庸见洛家小姐面沉如水的看着自己,只得将刚才诊断的病症又重复了一遍。

    “中毒?”洛云溪眸色一冷。

    “是的!”

    “那如何才能查清毒性,研配解药?”

    “这…这老臣也不敢说…”沈庸汗颜,“这毒我们也没见过不敢,需要细细研究!”

    洛云溪神色一正,直入正题,“沈太医,那拔出毒血、封锁心脉可以拖多长时间?”

    “可以确保国公大人在十二个时辰内无恙!”沈庸略微沉思后答道。

    十二个时辰就是一天…

    “要施针吗?”洛云溪望了一眼桌案上摆好的一列银针。

    “对,需要行针封锁!”沈庸正色回道。

    洛云溪薄唇一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便劳烦几位太医为家父施针封脉!”她极有教养的深鞠了一躬,不敢再多言打扰、耽搁时辰,转身未停留的出了屏障外。

    作为太医院的老臣,沈庸自认见惯了风雨,但也被眼前这个雷厉风行、快言快语的小丫头震了一震。

    躺在床上的人是她的父亲,一般闺阁女子见到这副场景,早已惊吓哭泣,甚至伤怀晕厥的也有,能做到如此冷静沉着应对的,甚是少见了。

    将门女子果然是不凡啊!他叹了一声,也顾不得多想,连忙为镇国公拔血封穴。

    洛云溪转出屏障时,众人还候在外室。

    她从屏障内走出,洛夫人立刻抬眸看她,她向母亲摇了摇头,示意她父亲无碍。只有她明白,看似坚强的母亲其实是最为脆弱的,她被父亲护在心头,没经过什么磨难,所以遇到大事,虽在气势上不输,却是难免在心中乱了方寸。

    洛彬卓此时也回了屋中,正在母亲身边劝慰,见妹妹走出,也抬目去看,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三皇子抢先一步。

    “云溪妹妹,国公没有大碍吧?”

    洛云溪这才抬眼,见三皇子身上也挂了彩,尤其是手臂上一处剑伤,虽被简单处理,但也殷殷渗着血红,显然是伤口颇深。

    “家父眼下性命无忧,多谢殿下关心!”洛云溪冷笑,不知道胸口重伤、身中剧毒、昏迷不醒,算不算没大碍?

    “哥哥,几位太医正在施针封穴,各位大人一路跟来也辛苦了,再耗下去也是劳心劳力,得不偿失!”她回了三皇子后,即刻便看向哥哥。

    洛彬卓会意,自然也清楚这么多人耗在这里不是事儿,尤其是,留下的人虽多,真心关心父亲的却没有几人,官场不同于战场,如果眼下是在军营,战士们的关心绝对是有感而发,彻骨彻心的,而现在…

    他不用妹妹多说,站起身,向那群大臣走去,试图将那群人劝离。

    洛云溪也不再关心,转身走到洛夫人身边。

    洛夫人转眸看她,眸中有迷蒙的雾气涌现,却坚定住神色,不再外人面前闪现。

    “娘,别担心了,爹爹会没事的!相信我!”洛云溪握住娘亲的手,轻声而坚定的说。

    洛夫人无言地望着女儿没说话,须臾无言的点了点头。

    拔血封穴少说也需要两三个时辰,洛云溪劝说母亲先回房小憩,莫伤及身体,费了好一番口舌,洛母终于答应,洛云溪见母亲在下人搀扶走远,总算落下一件心事。

    此时,洛彬卓劝退了各位大人,房内只剩兄妹二人,还有一直不肯离开的三皇子。

    “哥哥,你刚才说洛云烟也出事了?”洛云溪也没避着三皇子,直言询问。

    “嗯,”洛彬卓垂下眸子,须臾点了点头,“云烟的眼睛,可能,可能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洛云溪又是一惊,看不到了?盲了?

    “她也在府上?”

    “她现在被三殿下送去刘太医的府邸医治,也是在刚刚不久,侍卫们才传来这个消息!”洛彬卓面色晦暗,十指抠入掌心,用力击向桌子,“要是让我知道刺客是什么人派去的,我非刨了他的祖坟!”

    洛云溪默然不语,黝黑迷蒙的双眸看不出心中所想。

    “洛小姐今日也是为了帮我才了出这种事,洛兄放心,我会全力补偿她!”一直蓦然的三皇子突然开口,他眉眼间有些疲态,温华俊逸的面容此时生不出光辉,唯有那双黑眸有一丝狠厉稍纵即逝。

    洛云溪抿着唇,直到现在她还一头漠然,还未将今日的事捋顺清。

    她适才在宴席上见到刺客扮成小厮出刀行刺太子,随后宋府的灯火齐灭,看到有黑影翻墙而出,便跟上黑影走了,哪里知道这一走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被刺的人不是太子吗?那太子人在何处?父亲是如何受伤,三皇子和洛云烟又是怎么回事?

    她抿抿唇,看向洛彬卓,“哥哥,你先守在这里,我问三殿下一些事!”她知道此时问洛彬卓等于白问,他心念着爹爹,也没办法说清,不如干脆直接问明子擅。

    洛彬卓看着妹妹严肃的表情,知道她有正事要问,自是不会拦着,“嗯,我守在这就可以!”

    洛云溪点头,不再啰嗦,看向明子擅直言道,“三殿下,可否进一步说话?”

    明子擅点点头,随着洛云溪出了屋子。

    下人们还守在门外未歇息,洛云溪安排了轮班值守,吩咐其余人灭了灯回去休息,却唯独留下了‘门神’九命。

    明子擅等着那个看似娇柔纤弱的女子安排妥当,明眸微微晃了晃,对她风行决断的处事作风极为讶异欣赏,忽而想起青雲镇那次初见,不由苦闷一笑,这女子不知对自己掩藏了多少!

    洛云溪没理会他作何感想,已然走到他身边直言发问,“三殿下,今日我父亲受此重伤,云烟姐姐也遭此大难,究竟…”

    她话还没讲完,明子擅已经出言打断,“你是想知道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是!”洛云溪沉色应道。

    “在宴会上有人设计刺杀我,就是这么简单!”明子擅苦苦一笑。

    刺杀他?那刺客明明冲向了太子的!

    洛云溪怀疑地望着他,“三皇子的意思是我爹爹和姐姐的伤,都是为救殿下您而受的了?”

    明子擅揉揉额头,“当时情况很乱,刺客在院中的灯火上做了手脚,一瞬间全黑,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灯灭之前,一名刺客扮成小厮给太子和我奉茶,当时的刀分明是冲向太子的,你父亲距离太子不远,飞身去救,可灯灭之后,刺客的刀便绕过太子向我而来!”

    “绕过太子?”洛云溪疑惑。

    “哼,”明子唯冷冷一哼,“你也很奇怪吧,我也奇怪!我当时与太子距离很近,没有灯火,却还有月光在,那刀柄一转,有银光刺入我的眼,我立刻反应出不对,疾闪躲过,虽躲了那尖刀刺入要害,却还是在臂上刺过,可谁知那一刀只是幌子,真正厉害的却在后面!”

    说到此,他的笑容又几分沉暗的阴森,“就在我为了躲避那剑向后撤步时,突然感觉有人在我面前洒东西,那东西有呛鼻的味道,我下意识撤了一步,感觉有女人的气息挡在眼前,还没来得急反应,便听到背后有刀剑入肉的声响,随后便闻到了血腥味!”

    洛云溪心神一凛,蹙了蹙眉,眼神发寒,知道那刀尖入肉的声响一定是发自于父亲身上。

    “然后呢?”

    “然后我带来的护卫从四面赶到我身边,与几名刺客交了手,刺客只守不攻,被掩护着从后墙跃出,当时府上的护卫都被掉去寻找那新娘子,所剩不多,我的护卫怕有人再生事端,便也没追出去,下人们把灯火点燃,看到的便是你父亲倒在地上了,洛姑娘的眼睛也看不见了!”

    洛云溪眸色微沉,眉目间有思索的神情,但更多的则是森寒彻骨的冰冷。

    明子擅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做好了应答的打算,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唇角微微一挑,转身便要离开。

    那唇角的微勾没有笑意,森然如迎面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

    他动了动身,拦住她欲前进的脚步,“云溪妹妹,你是聪明人,今日之事事发蹊跷想必你也看得出!”

    “三殿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小女并不聪明,相反,还脑子愚钝猜不出殿下所想!”洛云溪淡淡道。

    “是吗?”明子擅反问,笑意也多了一分寒凉,“那刺客为何绕开太子出手?又为何太子毫发未损只是被热茶烫伤?他那也叫受伤吗?便急匆匆地由人护送回了宫?不是怕露出什么马脚?”

    他一连反问,显然已将矛头指向太子。

    “我这样说云溪妹妹还不明白吗?”

    洛云溪不语,只直直看着他。

    明子唯冷冷一笑,双目绽向天边,“云溪妹妹若是不懂,我可以再说得明白些,我母妃已经有了身孕,如今已有三个月了!这虽是喜事一桩,但对谁来说会害处想必妹妹应该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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