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愫雪虽然身份卑弱,从未经历爱情的沐浴。如今一次性来了两个男人的爱情,她绝不会做摘了玉米丢了西瓜,捡了西瓜丢了玉米的人。
每一个爱,都应该用双手紧捧,而不是颤颤巍巍地一手贪婪一个。
所以,她要选择。
选择一个,然后倾尽所有,这样才不辜负对方投来的深情炙热。
“姐姐,你都能为一个仙官,孤守至今,我为何要脚踩两只船,浑噩不自醒?”灵愫雪浅淡地说道。
灵慕冰一愣,露出愧疚神色:“对不起,我怕你拥有了凡心凡身,被爱冲昏了头,不知道如何取舍。”
“没关系,姐姐现在知道我想法也不迟。”灵愫雪泯然一笑:“而且,我现在做了选择,姐姐就不要总我担忧。我自己会把握分寸。”
“那就好!”灵慕冰伸手在灵愫雪额头亲昵地搓了搓:“平常看你傻乎乎,木愣愣,没想到关键时候头脑异常清醒。你都不知道,自从酆公子给你表白心迹,我就一直担心,怕你一个人在两个男子之中周旋不过来。毕竟龙王与狐王,都不容小觑。你区区一个弱女子,要是被欺骗了感情,我这个做姐姐的就太失败了。”
“嘿嘿,姐姐放一万个心,我会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你继续朝卖胭脂存钱开小店的目标前进!”
“嗯!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无论你是悲是喜,我都陪在你的身边!”灵慕冰灿然一笑,握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进灵愫雪的碗里。
两人和睦融融。
而独自坐在晋安郡一间普通客栈三号客房内的南荣寅炎,却是一脸阴沉与愁容。
他所有的笑,都在灵愫雪那里耗尽了力气。
所以现在,他满心只剩下悲伤与不甘,坐在茶水桌旁一动不动,像一块被阴霾裹了身的黑色雕塑。
许久。
有客栈小二敲门招呼:“屋子里的客官,晚饭时间到了,需要点菜吗?”
“不需要!”南荣寅炎冷冷的回答。
小二识趣的离去。
天色越来越晚,客栈外的雨终于有所小转,淅淅沥沥的雨声寂寥地敲打着屋檐,仿佛老人的呜咽。
所有住人的客房都燃起了烛灯。
唯独三号房一片漆黑。
“里面的客官真奇怪?天黑了不知道点灯,难道出了什么事?”途径的小二停在三号房门前,嘀咕后又扣了扣门:“客官,你还在里面吗?”
“在。”屋内传来沉闷的声音。
“天黑记得燃灯。”小二好心地提醒。
“知道,请你让我静一静。”南荣寅炎有些不耐烦。
受尽冷嘲驱赶的小二已经习惯客人这种态度,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离去。
一个时辰后。
坐在黑暗中的南荣寅炎仿佛想通了什么,他阴沉的双眸在漆黑中陡然一烁,然后化身成风,朝潇潇雨幕快飞去。
他飞离雨云,飞离凡界大6,来自篝火冉冉的奉顺妖山。
哪儿泱泱狐群们,正在举行晚宴。
所以每一只狐狸的脸上,喝得比篝火还要通红。
它们东倒西歪地抱着杯盏,露齿流涎的一簇一簇拥抱在一起,神情痴迷地望着篝火旁边的舞台上,红衣艳丽,身姿妖娆如水蛇勾魂摄魂的舞女,频频称赞。
“下三界第一绝色绯婵竟然肯来为宴会献舞,这说明我们大王在她心目中地位不浅呐!”
“是啊,去年狮族举行宴会,狮王给绯婵了千八百张邀请帖,她都置若罔闻。没想到今日狐族举行一年一度的庆族宴会,大王一个邀请,绯婵就香飘来此,立台便舞。真佩服大王的本事!”
“嘿嘿,谁叫我们大王长的骏,下三界第一潇洒,绯婵自然会倾心大王这样的。”
“我还以为绯婵看不上下三界任何一个人,一心只想着追求神仙上圣呢。”
“唉,妖终究是妖,即使再美再惊鸿,神仙都不削一顾,因为天上漂亮的仙子数不胜数!”
“说的是。”
……
南荣寅炎站在一旁阴暗的树下,听着小妖们闲言碎语,情不自禁地扬唇而笑。
原来舞台上的妖女,暗恋酆逝隐。
难怪他总是和愫雪聚少离多。
看来他心另有其人,才会如此孩子气,不珍惜愫雪。
想着,南荣寅炎一下子轻松起来,觉得自己的对手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棘手。
于是他满面微笑地走出树下,身姿挺立翩然地走至火光中,穿过满身酒骚的狐妖们,来至酆逝隐的食台旁,像朋友一样盘膝坐在他身旁,彬彬有礼:“难怪狐王中午走的急,原来奉顺妖山在举行庆宴,而且还有如此美丽绝的妖姬为您献舞,真是羡煞我也!”
酆逝隐凤眸冷冽,目视前方,却空洞无物:“你来做什么?”
“呵呵,我来此就是想帮愫雪看看你在做什么。”南荣寅炎不客气地自斟自饮,小酌一口,咽喉仿佛被冰雪沁过,快赞:“好有劲的酒。”
“尝了酒就快走,这里不欢迎你。”酆逝隐撵客,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南荣寅炎却偏不走,稳坐案前,又饮了一口:“你这么着急让我走,难道就不怕我回玉田村告诉愫雪,你急匆匆回奉顺妖山,就是为了看妖姬跳舞?”
“随便,你的嘴巴我管不住,但我的内心自己了如指掌就够。”酆逝隐脾气很倔。
南荣寅炎便更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对手,讪笑:“可是愫雪她不知道。”
酆逝隐一愣。
终于明白对方是来挑衅的。
于是他凤眸犀利,露出一丝丝寒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我只想吃喝几口你的美酒。”说罢,南荣寅炎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很快,他的脸浮起晕晕的绯红,眸光迷离痴醉地望着舞台上眉眼如丝,身材性感的舞姬,情不自禁地伸臂搭在酆逝隐的肩上,故作情深意好道:“狐王,你不必对我那么充满敌意,只要你对愫雪好,我们就是朋友!”
“你醉了。”酆逝隐抖肩撇下对方的手臂。
南荣寅炎脸色酡红,老实收手:“呵呵,你的酒太强劲,我一喝酒醉,不好意思碰了你,我向你赔礼道歉。”
“不必。”
“那算了,我走了,有机会我还会再来奉顺妖山探望你。”说罢,南荣寅炎笑容狡黠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