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逝隐身边的海水瞬间充满肃杀之气。
“哼!不就是一个龙四皇子,他凭什么这么嚣张?”他咬牙切齿。
“因为他极有可能是将来继承东海龙位的龙子!”
“那也只是可能!本公子将来还极有可能继承妖皇之位,你说是妖皇厉害,还是东海龙王厉害?”
“这……”蚌璃姑娘左右为难,垂下头泪水涟涟:“我只是一个小小蚌壳,只想明哲保身。”
灵愫雪怜惜,同情道:“算了,酆公子,我们去其他酒楼过夜也可以。”
“不行!”酆逝隐执拗,他看到灵愫雪鼻子上的伤痕就来气,拉着她大步流星朝酒楼里走去:“我不管对方是龙子还是龙王,总之他伤害了你,就得给你配不是。”
“酆公子!我们还是不要为难贝壳姑娘了!走吧!”灵愫雪站在门口,就是不肯进去。
贝壳姑娘感激地望着灵愫雪:“谢谢姑娘,你的善良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说罢,她提着裙子,蹬蹬朝酒楼内跑去,消失无踪。
酆逝隐一脸无奈,望着可怜灵愫雪,轻轻抚愈她鼻头上的伤痕,妥协:“好吧,听你的,我们走!”
然后二人,一前一后朝五颜六色的街道深处走去。
走了片刻,微凉的海水中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站住!”
是景大哥!灵愫雪连忙侧脸回眸,朝声音源头望去,只见海世盛楼门匾正对的上方最高一层楼,轩窗开了一半,一个俊逸潇洒、青丝垂发的男子,额上一双嶙峋龙角凌厉指天,玉树临风地站在窗户缝里,冷冷地俯视着楼下。
“景大哥……”灵愫雪情不自禁地温柔咧嘴而笑。
龙四皇子仿佛没有听见,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刚才我的夫人对姑娘出言苛厉,我在此表示抱歉。”
“没关系,刚才是我太唐突。”灵愫雪喜悦地望着楼上,澄澈的眸光倒影着对方英俊的侧影。
酆逝隐看了心中一阵泛酸:“他对你冷冰冰,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笑?”
“因为他实在是太像我的一个朋友。”
“只是像,又不是,我看你是看上了对方的英俊容颜了罢!”酆逝隐小声嘟囔。
灵愫雪继续望着高楼上男子,关切询问:“您的夫人,还生气吗?”
“她已经不生气。”龙四皇子不咸不淡道。
“太好了。”灵愫雪松了一口气,垂下头,移目至酆逝隐身上:“我们走吧。”
酆逝隐忽然抿嘴一怒,望着楼上冷傲的龙四皇子,叫唤道:“我们可以住在这间酒楼吗?”
“当然可以。”说罢,龙四皇子砰然关上窗。
灵愫雪表示不解,困惑地望着身边脸色如石灰的男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改变注意了?”
“不是我突然改变注意,而是某人突然看上了龙四皇子,所以我打算成全。”酆逝隐暗暗不爽。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懂。”
“没什么,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快去海世盛楼吃饭吧!”说罢,酆逝隐拉着灵愫雪强制性原路返回。
回至海世盛楼。
贝壳姑娘蚌璃鬼使神差地出现在酆逝隐身边,苦闷地询问:“为什么你们又回来了?”
“难道刚才你没听见,住在四楼的龙四皇子已经同意我们入住这间酒店了,所以现在你想赶我们走,也没有理由了!”酆逝隐一脸不悦,没好气道。
蚌璃却羞涩笑了:“既然龙四皇子同意了,那就由我来继续伺候你们二位。”
“哼!”酆逝隐不屑地抬步入店。
蚌璃像跟屁虫一样高兴地左右跟随,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酆逝隐伺候。
然而酆逝隐最讨厌这种因容貌而靠近自己的女人,所以他一直保持爱理不理的态度对待蚌璃。
灵愫雪一直沉浸在刚才与龙四皇子的对话中,对酆逝隐也爱理不理。
酆逝隐觉得,自从灵愫雪见了那个头上带犄角的男人,就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于是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谋划今晚怎么潜伏至那男人房里,一探究竟。
一直到桌子上满菜,灵愫雪才回过神来,望着色泽精美的四盘菜肴,连忙执起筷子夹菜而吃。
也许是太饿,填塞的太快,吃不到两口灵愫雪忽然噎住。她急忙握起自己的杯子,忽然发现里面滴水未沾。
“贝壳姑娘,你怎么没给我倒茶?”
蚌璃满眼桃花望着酆逝隐,压根没空离她。
灵愫雪噎的实在难受,苦着脸抢过酆逝隐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啊!好多了!”有了酒水的润滑,灵愫雪咽下梗塞在喉的食物,将酒杯还给酆逝隐,继续夹菜而吃。
酆逝隐望着酒杯上被灵愫雪双唇黏贴过的地方,痴楞道:“你喝我的酒杯?”
“不好意思,我刚才实在噎的慌,而蚌璃又没给我斟水,所以……”
“哈哈哈!”酆逝隐勾唇而笑,侧身望着蚌璃道:“你做的很好。”
蚌璃犯着花痴,一脑子浆糊,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桌旁,看着酆逝隐笑,她笑得更加心花怒放。
灵愫雪吃着吃着,觉得有些孤独。满桌子的好菜,酆逝隐竟然自顾喝酒,于是她伸手将他正准备握起酒杯的手用力一摁,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只喝酒不吃菜?”
“我以为你忘记了我们在逍遥快活楼的事。”酆逝隐轻轻挑眉。
“我没有忘记,我记得那个时候,你也是一直喝酒,不吃菜,是不是一天没吃黑珍珠,所以你没有胃口?”
“当然不是,黑珍珠我早就吃腻了,现在只想喝酒,你别吃你的菜,别打扰我喝酒。”酆逝隐将灵愫雪的手轻轻一推。
灵愫雪一把夺过酒杯,晶莹的酒水溢洒在她雪白手上:“我记得以前,你是因为温忆霜拒绝你,所以你忧郁地只喝不吃。现在,你心中又有何忧郁呢?”
“不知道。”酆逝隐忽然眸光冰冷,态度漠然。
灵愫雪想再问,却因对方冷若冰霜,而放弃了继续打扰的念头,于是将酒杯往酆逝隐面前重重一搁:“我吃饱了,你继续喝吧。”
说罢,她离桌而去,朝酒楼大门外走去。
门外冰凉的海水,隐隐的暗流,将灵愫雪梨黄的裙子吹着一朵花开的模样。她仰望着酒楼的第四层亮灯的房间,看到轮廓俊逸的黑色影子,痴痴发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