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是我,那就是我。”
说完这句话,傅氏就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叶陈元愕然,他觉得心里有点堵,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让他不知所措。
转过身,叶陈元发现叶子衿和叶子佩都是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离自己而去。
“父亲,郝太医说我需要静养,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请回吧。”
“啊,哦,好。你好生歇息吧,我、我先回去。”
出了房门,叶陈元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驱逐出来了。回头看看晃动的门帘,叶子衿姐妹从小到大的音容相貌在脑海中慢慢消逝。
“不!不是这样的!”叶陈元突然心里一痛,跌跌撞撞的又向叶子衿的卧房跑去,恍然醒悟,如果今天他就这样走了,那女儿们恐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我儿!”
叶陈元一把紧紧抱住两个女儿,悔恨不已,妻是自己的妻,女是自己的女,她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自己真的不清楚?为何只凭别人的三言两语自己就如此看待自己的挚爱?
“为父错了,为父不该没有证据就妄加猜测,乖女儿,你们原谅为父吧。”
叶子衿和叶子佩微微挣扎,从叶陈元的怀里逃了出来,他的意思是还是怀疑自己的?悔悟的只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该找自己麻烦?
“父亲,我累了。”
叶子衿闭上眼睛,顺着被褥缓缓躺下,思绪太多,她想要静静。
叶陈元有点发愣,她们不是应该激动的感谢自己能够体谅,然后继续和从前一样么?
“哦,那你好好休息。”
听着叶陈元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叶子衿睁开眼睛。
“子佩,把清风借给我一下。”
“嗯。”叶子佩的情绪并不是很高,只是呆呆的看着依稀晃动的门帘,麻木的点点头。
叶子衿苏醒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就阖府皆知,叶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
“乖孙女,委屈你了,我定不让那恶妇好过!”
叶婉然唇角不露痕迹的微微翘起,这样一个名声狼藉,残害手足的女孩,你难道也喜欢吗?
第三天的时候,叶子衿就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脸瘦了一圈,露出尖尖的下巴,从前的可爱不再,小小年纪倒是隐约有几分美艳。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开了祠堂,要叫族长来逼老爷休妻!”
梧桐苑的小丫头琉璃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嘭”的一声跪在地上,“银环姐姐让奴婢来叫大小姐,速速去祠堂。”
“休妻?!”叶子衿一把合上手中的书,惊讶的问道。
“是的小姐,老夫人说夫人祸害叶家子嗣,并且善妒,已犯两条七出之条!”
叶子衿双眼寒澈,眸子微缩,反而冷静下来。
“清风!”
“是,奴婢在。”一个影子忽的从外面窜进来,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上。
“叫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禀告大小姐,宝雅原名二丫,家就在城郊朝北的林家村,因她父亲好赌,输光了家产,这才把才三岁的她以五两银子卖给了伢婆,后来他父亲因为欠赌坊赌金,被人打死在赌坊门口。她家里就只剩下她娘和小她两岁的弟弟。”清风说完顿了顿:“在未到府上之前,宝雅的娘常常托人偷偷给她捎点吃食,而入府后并未查到她与三小姐有何交集。”
“有一个娘和弟弟?”叶子衿沉默。昏迷的时间里,前世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又匆匆重演了一边,她终于知道为何每每看着宝雅总觉得分外眼熟,因为她就是秋月啊!
前世她就是叶子衿身边最忠诚的那条狗,想不到重活一世,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人,竟然背地里还是搅合在了一起。
清风看着叶子衿平静的脸,有点犹豫要不要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还有什么吗?”清风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叶子衿眉头轻蹙,淡淡的问道。
“禀告大小姐,还有就是,奴婢查到,大约一个月前,宝雅的娘突然发达起来,家里重新起了新房子,她弟弟和娘亲也穿上了新衣服,听人说是因为救了一个贵人,贵人给的赏钱。”
“呲~”
叶子衿摇头,想必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走吧,我们去二小姐那儿,和她一起去。”
一行人到开心农场的时候,叶子佩已经随着杨氏往祠堂去了,只带了金钗和银屏,珠珠和宝雅留在院子里。
叶子衿并不急着往祠堂去,反而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去把宝雅叫来。”
叶子衿指着正在给蔬果除草的一个小丫头吩咐道。
小丫头愣了一下,然后拍拍手上的土,恭恭敬敬的给叶子衿行了礼,才向屋里走去。
宝雅看见叶子衿显得很惊讶,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向叶子衿施礼:“见过大小姐。”
“起来吧。”
叶子衿似笑非笑的看着宝雅,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真真个说不尽的温柔可人。轻轻一笑,用帕子擦了擦手,叶子衿柔声向宝雅说道。“你家里还有一个娘亲和弟弟吧。”
宝雅闻言一愣,脑子里轰然一响,身上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大、大小姐,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那天的葡萄酒别有一番滋味。”叶子衿笑笑,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宝雅擦擦额上不断冒出的汗,身体慢慢僵硬,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进身体:“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没关系,等我把你娘和你弟弟抓起来你就懂了。”
叶子衿笑眯眯的看着宝雅,用手上的帕子轻柔的帮她擦了擦额上源源不断的汗,仿佛对情人说着最温柔的话语。
“大小姐!”
宝雅猛的跪倒地上,汗水顺着脸颊打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是三小姐让我在葡萄酒里面加了一块白色带腥味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