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甬道的苏默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登时引得外面钻入的巨虫发出更加愤怒的嘶吼。
这个时候谁念叨我?这是怕老子死的不够快吗?苏默忍不住咒骂起来。不过倒也好,这一个喷嚏也让他从极度惊恐脱离出来。
人往往在巨大的惊吓失神,而显然,如果苏默方才正是那种情形。若他再继续下去,最后变成巨虫的便便的下场,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个喷嚏,可不算是救了他?当然,前提是,他能在这之前找到脱险的办法。
不过果然老话儿说的好,情急生智。在外面的危机越来越近的关头,苏默忽然心头灵光一现,真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生命元气!
既然这个结界内渗透出来的气息类似于生命元气,那会不会这个生命元气是打开这个结界的钥匙呢?
试试,必须要试试!生死关头,哪怕有一丝儿的希望,那也得去试试。
想到便做,两手举,略一摸索找到了那气罩所在。随即,深吸一口气,脑海那团生命元气猛然从手掌暴涌而出。随着这股生命元气的涌动,同时脚下用力向一蹬……
刺啦!
便恍如穿透了一层纸,又好似冲破了水面的感觉,随着一声轻响后传递到了感知之。这一声轻响落到苏默耳,在这一刻简直如同仙乐一般。
果然,果然是这样!苏默热泪盈眶了,身子似乎在持续升着,又似乎只是在无限拉伸着,总之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但却明白的显示一点:这个结界,他穿入了。
换言之,也是说,他终于摆脱了变成巨虫便便的可悲下场。嗯,哪怕是暂时来说。
身后开始时还能听到巨虫暴怒的嘶吼,但很快充耳不闻,四下里完全一片静寂,什么声音都没有,似乎进入了某处真空,又似乎是一处未知的乱流虚空。
苏默有种错乱的感觉,脑袋也有些眩晕。不过好在还能呼吸,显然这里并不是什么真空,至少氧气还是充足的。但是那种任意的撕扯抻拉,并且厚重涩滞的感觉实在太令人难受了。简直如同遭受酷刑,嗯,五马分尸那种。
苏默不由的一个念头飘过,被巨虫吃掉会变成一堆便便,倘若在这里挂掉,以后会不会变成很多堆便便呢?那这个很多堆会是具体多少堆?哎呀呀,可惜了,也不能留个字说明一下。
好吧,这货能在这种时刻还具有这种思维,不得不说,其人果然已经与凡人不同了,可称半神。
半个神经病的那个半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里似乎时间已经失去了作用。反正苏默自己觉得是相当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在某一刻,噗的一声轻响,眼前蓦地一亮。
很怪的,身子并不是站立的,而是平躺着。乍然的光亮并没有意料的刺眼,所以让他很清晰的感知到这种怪。
要知道,按照物理定律来讲,他在下面甬道是直立着向冲的。那么,当他冲出来后,自然也应当是保持着向的姿态才对。
可显然,这里颠覆了这种常识。
如同无数次的冒险醒来一样,哪怕是他此刻非常的清醒,也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苏默依然还是坚定的按照历险手册要求的那样,不厌其烦的一点一点先检查了一遍自身的状况。
结果很满意,全身下所有零件都在,运行状况也保持良好。嗯,丁丁也还在,没发生什么可耻的意外。这是让苏默觉得最应该庆祝的一点。
慢慢的坐起身来,直到此刻,他才来得及打量这个新的空间。
四周鸟语花香、绿草如茵,飞瀑激流、泉水叮咚……呃,述这些全都没有。
好吧,真实的景象是,到处都是残破的模样。天空灰沉沉的,云层似乎很厚,好在总是流动的,这预示着这里不是彻底封闭的,至少有风;
四周确实是各种树木,还有杂草和碎石,但所有这些都显得苍拙古朴,只一打眼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厚重感,宛如穿越了无限的时空,来到了天地最开始起源的某处。
远处能看见一些山影,有大团大团的氤氲遮遮掩掩着,很是朦胧。这让苏默很欣慰,因为那说明这里也是有水的。
看吧,在沙漠之,忽然到了一处有山有水有河流的地方,或许运气好,还能找到些吃的,还有什么这更好的状况了?更何况,至少在这里不用变成某种怪物的排泄物了。
苏默觉得,作为一个穿越者,最可耻的死法是变成便便。那样的话,被人杀死、混的不好饿死,又或是其他各类死法都悲惨,因为那等于彻底浪费了一次穿越。
浪费是可耻的!
好吧,这些不重要,苏默觉得自己好像打从钻入那个甬道后,头脑总是莫名其妙的起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纷至杳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么想着,不由的遽然一惊,猛地省悟过来。似乎,这种状况很是不对劲儿。
微微提起感知,一点一点尝试着放出帝视角窥视。蓦地,一股极强的感知从远处某个所在逆袭而来,直如猛兽捕食一般,吓的苏默一个激灵,想也不想的果断掐断了感应。
待到收回感知,这才发觉,只是那一瞬间,竟是出了一身的大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将心绪平复下来。苏默脸露出极为凝重之色,心有余悸的转头再次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平和啊。
远处,那个古怪感应的方位究竟有什么呢?刚才那一瞬,又代表了什么意思?那一刹,似乎是在传达着某种讯息,但是实在太快,苏默完全来不及领悟便掐断了。
坐在原地想了一会儿,默默的将背的虫蜕解下来。这里可下面黑暗的甬道亮堂多了,虫蜕的大小、模样便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和心所料差不多。整个虫蜕也是个蛹状,那虫子是从一头开始蜕皮,最终完全钻出来,然后留下这个空的皮壳。
试着用手撕了撕,完全撕不动。叹口气,苏默站起身来,小心的将整张虫蜕细细在身缠了,护住了主要部位。
刚才他想的明白,这里必须要去细细的勘察,所以首先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全。而刚好自己手有着这么一个利器,怎么会放任其不用呢?
但是刚才一试之下,果然没有特殊的手段,是不可能改变虫蜕的外貌了。那么,便只能这样凑合着,总好过一点防护没有。而且这般缠绕几道后,主要部位的防护力堪称变态,估计算巨虫自己来袭,也会一筹莫展了。
防备弄好了,苏默这才站起身来,溜溜达达的先在近处转了一圈儿,看看能不能顺便寻些有用的东西。
树木都很大很粗,很古老的样子。或许掰下根枝桠来做成标枪,还可以当手杖来用是不错的主意。
这么盘算着,苏默便举步前。他是个行动派,想到便做。
半个小时后……
他吐着舌头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两只小眯眯眼直不楞登的瞅着眼前的大树,一脸的颓败之色。
郁闷个天的,这树你妹的也结实了吧,完全掰不动啊。什么标枪手杖的,忙活了半天,连根小树杈都弄不下来。
这个结果再次验证了一句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好吧,哥心胸开阔,吃饱了撑的才会跟棵树较劲呢。苏默休息够了,翻身爬了起来,呸了一口跟自己如此说着。
刚才之所以整了半个小时,完全是拧劲儿发作了,是不信邪,然后……没有然后了……
不过想到了吃饱了撑的这个茬儿,肚子里忽然咕噜噜响了起来。苏默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好半天的,打从一早起来还没进食儿呢,以至于这五脏庙这会儿抗议了。
得想办法先整些吃食儿。
苏默抬头四下里看看,不由的又犯了愁。只从刚才这树的古怪处便可窥一斑而见全豹了,怕是这是吃食儿不是太好弄啊。
而且,这里给他的感觉愈发的诡异了,谁知道里面的东西吃了会不会有啥后遗症?
这么想着,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努力润出些唾液来保持水分。
跟着嘉曼老秃驴在一起,老和尚虽然在行动放纵着他,可是却将所有的饮水和食物都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半点也不给苏默沾边。于是,这便造成了眼下这种窘迫的局面。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些无谓的也没用不是。苏默倒是个乐天的性子,短暂的颓丧之后,便又重新快乐起来。至少他已脱离了被禁锢的命运,也不用马死了不是。
溜溜达达继续向前行着,不时的敲敲打打着所能见到的各种物质。如大树,如路旁的石块,又如眼前这玩意儿……
等等!这是……
苏默手举在半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跟石头似的玩意儿,嘴巴越长越大,直到能塞进一个鸡蛋了,才猛的合拢来,却好悬没咬到自个儿舌头。
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完全不科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