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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不能付出的代价

    当下默默召唤,希望彩儿出来,可是迟迟不见动静,隐约猜到了什么,温言道:“彩儿,快出来吧,老爹为中午的事情道歉,快出来吧,有好吃的哦。?? ? ”

    沉了沉,彩儿那边总算有所反应,一道变幻莫测的炫光自邵白羽体内流溢出,在他肩头凝化成彩儿可爱的模样。彩儿拟化成婴儿的形态,嘟着嘴,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老爹,人家都不想理你了呢。”

    “彩儿,不是老爹说你,沈飞是我的兄弟,七小是他的宠物,你怎么能打它们的主意呢。”

    “那老爹你是要兄弟,不要彩儿喽。”

    “老爹我既要兄弟,也要彩儿,你看这不就将功补过,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吗。”

    “切,老爹你真的以为我傻呢,人家在你体内听得明明白白,明明一切都是青牛的安排。”

    “嘿嘿。”谎言被戳破,邵白羽有些尴尬,但反应极快,“上仙能掐会算,不也是希望我借此讨好于你,哄你不再生气了,才会将这么珍贵的毒蟾送给你吞吃的吗。”

    “老爹,你就会哄弄人家。”彩儿流体状的身体,拟化出手脚,大眼睛水汪汪地眨巴着,说不出来的俏皮可爱,“老爹,我的吃相是不是特别难看,容易吓到别人啊。”

    “是有一点。”

    “老爹你也太诚实了,太伤人家的心了。”

    “你进食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善类呢。”

    “其实啊,老爹我在你面前,是想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让你真正了解我,现在看来失败了,好伤心哦。”

    “嘿嘿嘿,我知道彩儿的心意啦,彩儿和我情同父女,老爹怎么会不了解彩儿呢。”

    “不过,既然老爹不喜欢看到我那个样子,那彩儿就变得温柔一点。”

    “温柔一点哦。”光芒一闪,彩儿化作星星的状态,冲向浸在水里面,凸出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的毒蟾蜍。在毒蟾蜍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用自己流体状的身体将它包裹了进去。

    彩儿的身体是金黄色、透明的,邵白羽站在这里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那蟾蜍初时没什么异样,但很快就不对劲了,全身上下鼓起了一个又一个恶心的脓包,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的脸孔扭曲的厉害,后背上的小蝌蚪全部化成一滩滩粘液,渗透进脓包里面,伴随着“轰隆”的一声,所有脓包炸裂,原本恶心但健康的毒蟾蜍化作一摊血水,流淌在彩儿的体内,这些流淌的血,被彩儿流体状的身体所吸收、消化,最终变成金子般美丽的颜色,彩儿恢复了原状。而在它恢复原状以后,准备向邵白羽邀功的时候,却现对方早已吐的稀里哗啦。彩儿望了青牛上仙一眼,拟化出的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重新恢复成可爱的模样,彩儿飞过来,飞到邵白羽身边围绕着他旋转:“老爹,你怎么了,没事吧。”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邵白羽一边弯着腰呕吐,一边伸出手,示意彩儿不要靠近自己。

    等终于有所缓和的时候,才指着彩儿颤巍巍地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后者无辜地说:“老爹,你不喜欢彩儿了吗?呜呜呜。”

    邵白羽觉得胸间存在着一股气,不断往头上拱,侧过头,对着青牛上仙责问道:“上仙,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忽然注意到,今天身边的景物似乎与往常不同,看起来有些微的扭曲,如同水墨画。暗道:难道这也是上仙一早的安排?

    青牛上仙睁大了牛眼看着他,大有深意地道:“记得临行前咱们的谈话吗,白羽,你的道心究竟是什么。”

    “道心?”邵白羽被问的一愣,可能是注意力被分散了,呕吐的感觉随之减弱。

    “对,你的道心是什么,回去之后,有仔细想过吗白羽。”

    被青牛这样提醒,邵白羽回忆起了下山之前与上仙的谈话,同时想起了昨夜师尊的秘密教导。

    无助地呢喃道:“道心?我的道心是什么?”

    混沌的双瞳变得空灵,邵白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他抱住头,因为头痛欲裂,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呐喊:“道心,我的道心到底是什么?”

    传说,仙人走火入魔之前,总会变得狂躁。如果能悟透玄机,走出泥潭,狂躁的症状则可以减轻,甚至消失;如果不能,则会一直疯癫下去。

    邵白羽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感觉周围的景物都是那样的不真实,青牛上仙和彩儿温和的脸变得扭曲而邪恶,周遭树影、山影呈现出鬼魅的状态,他不断摇头,像喝醉了酒似的在原地转身,再转身,对着空旷寂静的四野呐喊,“道心,我的道心究竟是什么。”

    蓦然间,一道毒火从混沌的双目间燃烧起来,仿佛回到了那一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头戴木盔的少年,仿佛那个少年正从井上面露头,讥讽而邪恶地看着自己,嘲笑自己。

    邵白羽怒吼,一股股滚热烫的仙力从体内咆哮而出,将附近的树木灼烧得千疮百孔。他攥紧了拳,青牛上仙和彩儿邪恶的面孔恢复成可爱的模样,因为在那个极致的邪恶面前,它们根本不值一提,都可爱的像是孩子。

    没错!真正的邪恶只有炎天倾一个人,和他比起来,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

    邵白羽终于明白了青牛上仙的用意,将因为暴怒而披散开的长重新用簪插好,对着上仙深深行礼:“多谢上仙提点。”

    “白羽,回答我,你的道心究竟是什么。”

    “万人臣服,唯我独尊。”邵白羽淡淡地回答,“我所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顶点。”

    “你终于想通了。”青牛上仙停止了吃草,“为此可以付出一切吗。”

    “可以付出一切。”

    “兄弟也能抛弃?”

    “沈飞不行。”

    雷霆与霹雳炸响在邵白羽的身后,他平静地回答,说的那样绝对,如同人生间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对,唯有沈飞是他不能付出的代价。”

    ……

    “阿嚏。”沈飞擦擦鼻子,嘀咕道,“是谁念叨我了,哼哼。”

    “自作多情,谁会念叨你啊。”抱膝坐在他旁边的莫君如没好气地讽刺。

    沈飞望向她,就像看到了什么新鲜事,问道:“我说,你今天总跟着我干嘛啊,自己去练功呗。”

    莫君如脸一红,吞吞吐吐地说:“少自作多情,我是在看风景呢,呆瓜。”

    沈飞调笑道:“把我当成风景了吧?”

    “不要脸。”莫君如狠狠骂他,可还是黏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想走的意思。

    沈飞觉得有个美女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便躺下了,随口说道:“等一下又要去师父那里修炼,最近好辛苦呢。”

    “别人巴不得的事情,到你嘴里倒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沈飞看着天空,今晚天空中没有云,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话说,我知道白羽天天偷偷摸摸地到哪去了。”

    “去哪?”莫君如凤眼扫过来,面色绯红未散。

    “去找女人。”

    “你胡说。”莫君如生气地踹了他一脚,两人坐在玄青殿的屋顶上,莫君如光着小脚丫,踹在身上软乎乎的,让沈飞非但没感觉是在被侮辱,反而觉得有些享受。

    “嘿嘿。”沈飞笑,反问她,“你怎么就确定你的白羽哥哥不是去找女人呢。”

    “因为我了解白羽哥哥。”

    “真的吗,那我问你,他背着咱俩跑去哪了?”

    “这……”

    “说不出来了?”

    “白羽哥哥肯定有着自己的苦衷。”

    “天真。”

    “反正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你们女人就是天真。”说到这,沈飞猛然想起了瀑布下哭泣的纳兰若雪,想到她委屈的脸,心里面挺难受的,当时冷宫月在旁边,也没有进一步向她道歉,晚上被莫君如缠着,更无法脱身,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一定再去明月峰一趟,当面和她说清楚,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想到这,沈飞用手肘撑着头,侧身望向君如。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火热的目光,让君如的面色更加红了,目光怪怪的,有些错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沈飞道:“君如妹妹,咱俩是什么时候开始可以像正常人那样聊天的啊?”

    莫君如道:“从你变得正常的那天开始啊。”

    “这样的回答,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莫君如脸一横,眉毛一挑,“而且,以后不要叫我君如妹妹,恶心死了。”

    “白羽这么喊你,怎么不见你觉得恶心。”

    “你又不是白羽哥哥。”

    “我两人情同手足啊。”

    “你比他差的远呢。”

    “被你这么打击,还真是伤心。”

    “少跟我装,谁不知道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哈哈,知我者,君如也。”

    “早就看透你了,从樊村开始。”

    沈飞站起,看看时候,“不和你扯了,白羽再不来,我要自己去师父那里了。”

    “去吧去吧,争取变得像钟离哥哥那么强。”

    “你的钟离哥哥,我是万万比不上的,不过嘛,六峰的那班人还是有希望追赶的。”

    “希望如此。”

    沈飞心有所感,望向天空,但见暗夜之下,一只漂亮的金翅鸟从远方飞至,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邵白羽远远地看到他,命令鸿鹄鸟低飞,俯身向他伸出手。

    沈飞拒绝:“还不知道吧,小爷我现在也是能飞的人了。”

    当下召唤出花瓣云,离地而起。

    “行啊,沈飞,士别半日当刮目相待。”邵白羽看着他纯熟地操控花瓣云,充满玩味地说。

    “那当然了。”沈飞得意地笑,“君如,我们走了,你自己找地方玩吧。”

    “走吧走吧,我才不需要你们呢。”莫君如赌气地抱怨。

    沈飞和邵白羽哈哈大笑,驾驭仙剑,向后山去了。

    后山上空有结界存在,两人一到后花园就从空中降落下来,改为步行。经由花园里的小路,来到掌教的书房。期间路过玄武驻地的时候,看到它少有的没有打瞌睡,睁大眼睛瞪着他们,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两人说。他们停留了片刻,看天色已经暗沉,担心师父久等便没有过去搭话。玄武看两人走远,显得有些惋惜。它虽然是龙龟身的神兽,面孔却类似人类的五官,神情更是与人类接近。

    远远地看到一排屋子,和昨天一样,卧室的蜡烛亮着,书房里黑暗,两人停驻在门前互相看看,邵白羽上前敲门,手还没有敲到门上,屋里面已传来声音:“都进来吧。”看来掌教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两人推开屋门,一股醒脑的清香袭来,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又会有一场“苦战”。

    果然,掌教花费了整整三个时辰,将《道经》第三卷第二章的内容传授给他们。博大精深而又晦涩无比的文字,以沈飞和邵白羽的天资,都觉得脑袋不够用的,记忆起来着实花费心力。

    到所有需要传授的内容全部讲完,掌教深深地舒了口气,枯井般的双瞳扫过两人:“怎样,记住了吗。”

    沈飞和邵白羽没有马上回答,在心里,又将掌教传授的内容回忆了一遍,等回忆完了,才深深叩拜下去,明确无误地回答师父:“多谢师父悉心教诲。徒儿沈飞、邵白羽已将所有内容全部记下。”

    “记下便好。”

    掌教叹了口气,终于有时间端起碳炉上烧沸许久的热开水,倒入茶杯之中。水很烫,所以不急着喝。烛火与醒神香的烟气交相辉映,在屋中形成压抑的光影,师徒三人身处密不透风的睡寝内,说着晦涩精深的文字,确实觉得压抑。

    但求道之人,本就是如此,多则十余载,少则三四载的闭关,有哪一次不是与压抑、孤寂相伴,关键是要在其中有所收获,挺过来,便能得道成仙,挺不过来,就永远被人踩在脚下。(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