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重逢》
余之归和席长天,一双道侣再次相见,并不需要十年之久。;
原因有二。
其一,席长天轻车熟路。
尽管东仙界和南仙界不同,但是他既然能做出一个两界阵,就能做出第二个。
其二,余之归身边有傀儡臂。
借助傀儡臂进行辅助,席长天在西仙界搭建阵法的同时,两人也通过交流,余之归在东仙界同时动手搭建。
双管齐下,可谓事半功倍。
唯一的难题,无非在于确定东仙界的所在。
——傀儡臂起了作用。
因此一年之后,席长天从大阵正中一步跨出,一把将道侣拉进怀里,再也不松手。
余之归被他搂在怀里,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什么,都不许看。”
周围满坑满谷、里三层外三层的灵禽灵兽,齐齐发出嗤之以鼻的不屑声音,扇了铺天盖地羽毛绒毛,便似一场杨絮,给两人严严实实捂上一件大毛氅。
余之归不管,将脸埋进席长天胸口,好一阵才抬起头。
正要说话,看见席长天满脑袋毛毛,鼻尖上还挂着一片羽绒,红着耳朵呆呆看向自己。
余之归刚刚的激动感伤情绪,不由纷纷从心头消散,双手一按席长天肩膀,整个人借力往上一蹿,离地三尺。
席长天赶紧伸手托住。
余之归两条腿盘上对方的腰,居高临下挂在他身上,一点点给他摘掉绒毛:“长天,我想你。”
“我也是。”
“有多想?”
“寤寐思之,辗转反侧。”
余之归的动作停顿:“等等。”
“嗯?”席长天不解。
“你刚才说……”
席长天微赧:“……一、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余之归惊喜:“你、你竟然……”
席长天将他整个人捞进怀中:“你喜欢,我便诵给你听。”
“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余之归笑眯了眼,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孔,凑上去轻轻亲了一口。
谁知席长天咬着他嘴唇,单手按住他后脑,舌尖轻探挑弄,叩开齿关,锲而不舍将浅吻变成深吻。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从上到下,轻抚对方脊背。
尽管依然笨拙,依然磕磕绊绊,余之归很快便红着脸软了身体:“长天,你……”
“我……”席长天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么?”
说着却不等回答,一甩袖子抖出傀儡船,抱着余之归往里走,转眼将人放在柔软大床上,俯身又是一个长吻。
余之归被又亲又摸,迷迷糊糊,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剥光了都不知道。
他素来对亲近之人便有亲昵之态,席长天压在他身上时,他也没少亲亲摸摸,两人抱在一起,肌肤挨着肌肤,胸膛贴着胸膛。
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婴儿,在膻中之内手舞足蹈,咯咯发笑,手中那条透明丝线隐隐泛着金色光华。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
炼己凝神,神入气穴,文武火候周天度数万事俱备。
就在这一灵炯炯与一气氤氲交汇之际,两人进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
……妙不可言。
不似一年之前在傀儡船内悲悲凉凉抵死缠绵,这一回,热情既奔放又持续,涨涨落落,起起伏伏,一波又一波,一浪接一浪。
过了不知多久。
两个人勾着手指满足地并排躺在床上,四肢发软,精神却相当活跃。
余之归什么也不想说。
席长天什么也没说。
恨不得就此地老天荒。
《关于姚千书和周慕宁和晋然和上界》
晋然将一双道侣各自送到应该在的地方以后,大殿另一侧墙壁开了个白色圆圈,周慕宁拉着姚千书从里面跳出来。
周慕宁笑嘻嘻:“怎么样,解决了没有?”
晋然道:“解决了,都送走了。”
姚千书连忙躬身道谢。
“喂喂,是我的面子,你要谢我才是。”周慕宁眼疾手快抢到他面前。
姚千书蹬了他一眼,没说话。
“确实是慕宁的人情。”晋然直截了当,“既然你是他道侣,不必谢我,到时候请我一杯喜酒便可。”
姚千书默然无语。
晋然站起身来,忽略周慕宁叫嚷“先交出贺礼”的言语,一身素衣转眼变成盔甲战袍。
——流光溢彩,杀气冲天。
“此间事了,上界军情紧急,你也莫要整日在我这晋天中界晃荡,赶紧返回上界才是正理。”
“啊呀,我不是受伤了么。小晋晋真狠心。”周慕宁蹙眉哀怨。
晋然哼了一声:“姚千书好歹还是我晋天中界的人,你是想入赘不成?”
“入赘啊?没问题呀。”周慕宁欣然道,“只要千书点头。”
姚千书留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军情紧急?”
晋然道:“不错。我等飞升上界,既冠仙人之名,便要承担仙人之责。天道设下重重标准甄选修士,并不是让修士在上界享福的,而是维护这一方大中小世界不灭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姚千书:“上界危险,仙人尽管长生,也有因故陨落之时。你救了慕宁一命,又愿和他成为道侣,作为他的战友,我很感激。这是我的贺礼。”说着,传述收纳使用之法。
“喂喂,你揭我老底啊。”周慕宁不满地叫。
晋然不理会,继续对姚千书道:“道侣重在相互扶持。这块摄魂帕可摄人魂魄,明断真伪,便是获取慕宁的魂魄也不在话下,但被摄之人境界越高,时间愈短。以你的修为,大约可以限制他三息。慕宁往往嬉皮笑脸口不应心,然而确实长情。若惹你生气,你使用此物,便知他真情假意,万万不要闹出误会。”
周慕宁脸都绿了:“小晋晋……你真狠……”晋然这一席话明着嘱咐姚千书,暗里又提醒周慕宁,一举数得。
晋然终于施舍他一眼:“你那慕天中界现在还能支持,多亏幕僚顶着,已经快到极限了,再不回去,小心责罚——上界再会。”
他拱了拱手,足下升起一朵战云,径直上升,须臾不见。
姚千书捏捏手里锦帕,看看周慕宁。
周慕宁这个家伙,究竟藏了多少心思?
见他若有所思打量自己,周慕宁却误会了,连连后退几步:“千书,有事好商量,别动帕子啊……”
《关于其他后续》
缠绵过后,双方心满意足,这才有时间耳鬓厮磨。
余之归和席长天倒并不忙着诉衷情,他俩尽管一年未见,却有肌肤相亲。
至少这一年下来,余之归亲亲摸摸抱抱傀儡臂,席长天不至于再次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为了这事,席长天发狠去弄了几匣子玉简书本,拿出研究傀儡时的心思,细细揣摩了一把。
这才有一见面的种种举动。
——成果斐然。
真是可喜可贺。
“随我回去?”席长天问。
“嗯,随你回去。”
既然能往来两个仙界,那么余之归便无飞升之隐忧,况且他在西仙界还有许多未竟之事。
余之归在踏上西仙界土地的时候,啸风踏雪兴奋得快疯了。
安抚雪虎,和谷彧叙旧,又见了余球,见了欧阳夏柳,以及紫凝仙宗从上到下一干人后,余之归第一个拜访的人,便是张茶茶。
——以及姚清承。
尝过道侣双修的滋味,推己及人,余之归简直一刻也不想让姚清承保持企鹅模样。
“之归!”张茶茶的喜悦溢于言表,“天啊这才多久你又晋境了,真是太快了!”
“茶茶,”余之归开门见山,“我带来好消息给你。”
“好消息?”
余之归扬起一方手帕,笑眯眯:“清承呢?”
张茶茶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是说清承他……他……”
余之归点点头。
晋然通过摄魂帕,探知余之归和席长天心头所想。
余之归心中最为担忧的除了生死契,除了飞升,便是姚瞬雨的报复。
席长天心中除了担忧余之归,另一件事,则……令晋然莞尔。
尘埃落定时,席长天心中大定,不由故态复萌——对晋然手中摄魂帕的原理,兴趣十分浓厚。
于是晋然将姚瞬雨的魂魄给了余之归,将摄魂帕的原理传了席长天。
两个人借助傀儡臂诉说时,余之归对于席长天的收获,大吃一惊。
他原本便积累了好些关于魂魄恢复之思路,登时毫无保留,一一讲给席长天听。
在制作两界阵之余,二人也将摄魂帕研究了个通透。
一个月后,姚清承用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
张茶茶早就将他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一见爱侣清醒,登时两眼放光扑了上去。
不用余之归提醒,席长天现下也非懵懂,两人赶紧退出房间,顺手关门。
足足过了四个时辰,那一双道侣才出来见人——人早走了,留下句话道有要紧事,改日再叙。
因此张茶茶再次将姚清承扑进床帐。
……
余之归说有要紧事,也非托辞。
他和席长天一起,来到修士与凡人混居的兜化城——他进入修真界的起点。
十余年过去,兜化城大体未变,坊市格局亦未变,只是店铺有兴衰。
他俩进入紫凝会馆,不多时出来,身边多了一只母猕猴。
——弥司夜。
猕猴寿命比猫狗要久,多在廿五上下。弥司夜将近廿岁,形貌动作颇有些老态。
然而,她牢牢记得余之归。
余之归曾经向她许诺过,为她的夫君猕猴王找一具身体。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
《最后的彩蛋:关于生死契约在双修时的加成》
已知生死契约分担伤害。
对方身体的种种不适感觉会回馈到自己身上。
自己什么感受对方也什么感受。
相当于同时攻受,既攻又受,同攻同受,自攻自受……双重享受,那画面太美我不敢写。
请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