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更多的交代。”风南瑾点点头道,“不过,你们既然来采摘英雄血,想必也要寻那帝王泪,以解念兽之毒,但是帝王泪却并非凡物,比起英雄血更是珍贵百倍,若是凭你们的能力,恐怕是找不到的。”
“弟子兄长却是中了念兽之毒,危在旦夕,还请师父明示。”东方君夜恭谨道。不论他有没有把风南瑾当成真正的师父,单是凭着风南瑾救了龙儿一事,便足够他心怀感激。
何况,风南战神那是千年前成名的强者,所率领之风家军队不但军纪严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更是常常帮助百姓,惩恶扬善,深得爱戴,便是如今史书及各方书卷均有记载,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值得敬仰。
如今当真见了,那风采也是绝伦,人间少有,因此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师父东方君夜都认得心甘情愿。
“你那心思!”风南瑾难得的开怀一笑,“也罢,既然你做了我弟子,叫我一声师父,那也不能亏待了你,帝王泪处于山腹之中,若是别人,定是无从寻找,但是却与我有些渊源,我自然知道它在何处,送你们过去也无妨。”
“谢谢师父!”东方君夜大喜,如今龙雪无事,他心头的担忧便去了几分,唯一忧虑的便是离诺所中的毒。只有寻到了帝王泪,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方玉鉴你且拿着,取了帝王泪之后,只需将内力渡如这玉鉴之中,你们自然可以离开山腹之内。他日你实力达到天级,来这心岭雪山寻我,只需以精神力沟通玉鉴,自会见到我。”风南瑾说罢手上出现一方青玉,轻轻一推送到东方君夜面前,“帝王泪乃是养魂之物,除了配合英雄血解念兽之毒外,也有其他妙用,你且取了给这丫头服下,她即刻便可醒来。但须切记,此等天地灵物,遇见便是机缘,取你所需便是,切莫贪心。”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东方君夜点头,却是有双膝跪下,又恭恭敬敬的给风南瑾磕了一个头,“师父保重,弟子一定会早日达到天级,来寻师父。”
虽然相识时间极短,但是风南瑾的气度却是东方君夜折服了的,是以他乃是真心以弟子之礼告退。
风南瑾只是淡淡的一挥手,便有一道白光将东方君夜及龙雪笼罩其中。
只是那神色之间,却是满意不少。
只愿如他所看到的这般,东方君夜能够一生如此,不会如那人一般最后忘情负心。那样的话,他和心儿,也算是有个安慰了。
白光笼罩下来,就失去了视觉,待得再看见东西的时候,东方君夜却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一处鸟语花香的山谷之中,只是他心下挂念者的却是一齐的龙儿,起身看见龙雪正躺在不远处的花丛之中,绒绒那小家伙窝在龙雪胸口,还满意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由得放心的一笑。
花丛中的人儿,虽是熟睡之中,却不减半分的风采,东方君夜就这么看着,不由得便有些痴了。
龙儿,你可真美。
愣神半晌,东方君夜这才上前,将龙雪抱起在怀中,去寻找帝王泪。
虽然师父并未提及,但谁也不能说这山谷之中就是绝对安全的,所以他不会掉以轻心。
山谷很小,纵横不过百多米的样子,是以很容易就寻找到了帝王泪的所在之处。
那是一处极小的泉眼,不过一平米不到的大小,泉水汨汨而出,清澈见底,然而颜色却是呈现淡淡的血红色。
泉眼上空白雾飘散,灵气荡漾,只一眼,就叫人确定这便是那传说中的帝王泪。
而泉眼的两旁,生长的更不是寻常的花朵,左边的血红的曼珠沙华,右边的却是雪白的曼陀罗花,一左一右,红白相衬,显出刺目的对比,却偏偏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东方君夜抱着龙雪走进,却在那曼珠沙华与曼陀罗花交界之处发现了一块半米高的石头,石头看上去平淡无奇,却用血红的颜色书写着“三生”二字。
“三生”二字入眼,不知为何,东方君夜只觉得心头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灵魂之中碎裂开来,然而细细察觉,却又怎么也发现不了端倪。
在仔细看时,却发现那石头上“三生”二字隐去,继而呈现出一些画面来,画面上乃是一名王冠华服的男子,风度斐然,怀中正抱着一绝色女子,神情绝望,行行血泪从那本该灿烂如星辰的眸子中流出,血泪落地,将片片冰雪融化,汇聚成血色的水流。
这分明便是帝王泪由来的典故:上古帝王姬忧因其爱妻去世,悲伤之下留下血泪化作泉眼。
只是那明明是静态的画面,却有种慑人心魄的力量,东方君夜看着,莫名的悲伤充斥心间,幸而他意志算是坚定,神情一凌,却是转头不在看那画面。
只是却有一段话,牢牢的印在他心头。
枉我为帝王之身,却不能护我心爱之人,今我以魂魄化为泉水,为养魂之水,只愿救天下有情之人。无情人人若是妄动,则如遇剧毒,万劫不复之!
这姬忧,却也是一长情之人。只是毕竟是上古传说,如今虽然有传说于人间,却并无多少实际记载了。
东方君夜微微怅然,低头看着怀里的龙雪,却是露出幸福的微笑来。
能够遇到龙儿,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因为龙雪依旧无法自己饮下帝王泪,因此东方君夜只得从泉眼中取了水之后,含入口中,再用唇度过去,这个过程,东方君夜只觉得甜蜜又煎熬,看着龙雪的脸,总觉得有种乘人之危的小人做派,索性将眼睛闭了,慢慢的将帝王泪度入龙雪口中。
只是一口帝王泪度完,他却舍不得离开那甜美的唇,又不敢乱有动作怕亵渎了怀中的人儿,因此也就静静的保持了这个动作许久,这才睁开眼来,却不料撞进一双水眸之中。
水眸含情,犹如一汪泉眼,清澈透明,又犹如一眼温泉,朦胧含情,柔中带媚,迷人入骨。
一时之间,东方君夜竟是痴了呆了,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龙雪微微的偏开头,闷闷的声音响起:“东方君夜,你还不放我下来!”
许是昏迷过久的原因,龙雪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却反而给人一种难言的诱惑,东方君夜又是愣了一秒,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慌忙放下龙雪,却是眼神到处乱飞,就是不敢同龙雪对视。
明明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心虚得很。
然而又止不住龙雪醒来的喜悦,眼神一边天南海北的乱飘,一边又偷偷的瞟向龙雪。
那神情当真是可爱,哪里还有东方家少主一贯的冷睿做派?
龙雪“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东方君夜,你够了!”
东方君夜连忙神情一肃,正正经经的看向龙雪:“龙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你救我护我,危机关头也不曾弃我而去,我为何要生你的气?”龙雪不置可否,然而那眼底的笑意,分明是开心的。
“这些——龙儿,你怎么知道?”
“绒绒是我的灵魂契兽,它都看见了,我如何不知道?”龙雪反问道,一手将窝在她胸口睡觉的绒绒拎起来。
那小家伙分明早就醒了,故意装睡,被龙雪这么倒着一拎着,也就装不下去,睁开那水做的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龙雪二人。
“绒绒告诉我,你带着我到了一个大殿,然后它就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龙雪道,“却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样啊!”东方君夜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转而淡然的一笑,“说来却是我们运气好了,我在那大殿之中遇上了一位前辈,那前辈和天机尊者有些故交,识出了你身上的气息,念着旧情,便出手救了你,又送我们来这帝王泪所在之处,告诉我取这帝王泪给你服下,你便可以醒来,然后——你不就醒了吗?”
“原来如此,那这也算是我二人的机缘了。”龙雪很配合东方君夜心思的没有多问,“既然找到了帝王泪,我们也就该炼制为离诺大哥解毒的丹药了。”
“是啊,这次,也算是圆满解决问题了。”东方君夜点头,面上并无表现,然而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论是自废丹田的事,还是忠诚契约的事,他都不希望龙儿知晓。
他为她可以付出一切,但是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绝不希望这些成为她的负担,更不希望因此让她对他心存感激。
只是只顾着自己心思的东方君夜,却不曾发现龙雪眼底的异魅。
她哪里不知道!
她骗了东方君夜,确切的说是风南瑾骗了东方君夜。
风南瑾将她从东方君夜怀中抱出放到寒玉床上的一瞬间,就已经将她的意识从梦境拉了出来,却暗下出手封住了她行动的能力,让她不能动作不能睁眼不能说话,只能听见外界的话语。
整个过程,她都清醒着,听到了一切,知道了一切。
她被情毒困住灵魂不错,但是风南瑾是何等人物,千年前便是神级六阶的神人,怎么会救不了她?那之后的一切,不过是对东方君夜的考验,只因为她是天机尊者的传人,而东方君夜是她命运线上羁绊的人。
她纵然不情愿这样的考验,但是却反抗不了风南瑾的安排,只能作为一名旁观者看着。
他不想她知道,那么她便如他所愿,她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那心底的疼痛与酸楚,她又该如何诉说?
东方君夜,若是有前世今生,那前世你一定欠我了对吧?
要解念兽之毒,难的就在于英雄血与帝王泪两味药引,炼制却是病并不如何难,帝王泪须得即取即用,自然不能回去再炼制丹药,这山谷之中安静且并无危险,倒是炼制丹药的好地方。
龙雪取了帝王泪,又祭出丹炉来,取出英雄血和其他一应炼制丹药的药材,这便开始炼制丹药。
这专门为离诺炼制的解毒丹,论等级那是玄级下品,对龙雪来说却是难度不大,只是因为帝王泪炼化不易,倒是花了许多时间,而整个过程之中,东方君夜却是谨慎的在一旁为她护法,虽然说迄今为止这山谷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小心些总是好的。
有东方君夜护法,龙雪也不需要分心二用,只需一心炼丹,极致火属性相对的,自然也是最上等的丹火,手决翻飞间,一个个炼丹步骤尽然有序。
如此一个时辰的功夫,龙雪将一颗淡红色的丹药从丹炉中拉了出来,嘴角挂出一丝满意的笑。
丹药圆润,药香宜人,正是最上等的丹药。
“成了。”龙雪取出一锦盒,将丹药好,收了起来,冲着东方君夜一笑。
那明媚的笑容,看得东方君夜心都酥了,不知道为什么,龙儿醒来之后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呢!
哎呀呀,好开心肿么破?
如果不是顾忌着自己高冷的形象,他当真想跳起来了。就算是如此,那心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龙雪也没有在意,却就在这时,一边玩耍的绒绒炸毛一般的跳了起来,一个劲儿的扯着龙雪的衣服。
主人主人!好东西!花丛里面有好东西!
龙雪听了绒绒的话,心下一动,循着绒绒指的位置,却是在花丛中发现了一株植物,那植物与英雄血居然有八分相似,只是通体不过十多公分大小,叶子也只有七片,却是生了两朵雪白的小花,颇为好看。
靠近了,更是能够感觉到那通体的灵气,但是这植物,龙雪不认识。
主人,这是两生花!
“两生花么,这又是什么?”龙雪在意识里向着绒绒问道。
“额——绒绒也不知道啊,就是传承记忆里知道这是两生花,可是到底是做什么的,绒绒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小家伙萌萌的用小爪子挠着脑袋,那样子,实在是让人不忍心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