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君悦不再辩驳,只是轻声道歉。
也许,她真的没有心,不然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把自己的亲生母亲都送去疯人院?
看来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不管她多么唾弃她的母亲,她都做了和母亲一样无情的事。
“收起你该死的虚伪,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从今天起,滚出我的视线,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好。”
贺毅廷转身离开,带着满身的寒气。
“悦悦……”君老夫人颤抖着嗓音低唤,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刚才还好好的……
贺少前一秒钟还那样深情的要娶悦悦,怎么后一秒就变了脸,说出那般很绝的话来?
君悦浅浅一笑:“奶奶,我没事。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一会。”
回到卧室,里面还残留着两人亲密的味道,和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但是,他们已经彻底的结束了,再也回不去了。
闭了闭眼睛,君悦叫来佣人,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换掉。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该肖想,该丢掉的东西就要果断的丢掉,这是这些年她最大的成长了。
成长,总是伴随着受伤和流血,她已经习惯了。
躺在床上,闻着上面柔顺剂的香味,很好闻,但是很陌生。
以后,她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吧?
明明该高兴的,为什么心里却空了一块?
明明就不喜欢,为什么觉得那么难过?
眼睛有些发热,君悦昂着头,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让自己哭出来。
五年前,她就已经明白,就算她哭瞎眼睛,也不会再有人为她心疼,为她擦去眼泪,所以她不哭,也早就习惯了不哭。
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软弱?
“妈咪……”低低软软的唤声传来。
君悦侧头,就看到儿子一脸心疼的站在床边。
弯起唇角,她柔柔的一笑:“怎么这表情?”
“妈咪,你哭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哭。”君悦还在笑,只是眼睛,却模糊了。
她怎么会哭呢?
君墨爬上床,躺在妈咪身边,伸出小手,轻轻的帮她擦去眼泪:“妈咪,很难过吗?”
“不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我又不喜欢他。”
君墨沉了会,还才轻声问:“你是不是跟爸爸说了你结婚的事?”
早知道他就不留在老爸的别墅里了,一会没看着,笨蛋妈咪就把她和老爸的关系搞砸了!
“嗯。”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和师父只是假结婚?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摇摇头,君悦不太在意的说:“说这个做什么?”
“这样也许老爸……”就不会那么伤心和愤怒了。
“他有严重的洁癖,对他而言,结婚了就是结婚了,就是不干净了,是不是挂名夫妻都不重要。”
她的配偶栏里,永远不可能变回空白。
她曾经的配偶名字,永远有苗边扬三个大字,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可是……”
“儿子,我真的没事。我本来就很想离开那个男人。”
“你看他老是奴役我、指使我、对我使坏、占我便宜,整天惹得我暴跳如雷,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现在正好有了离开他的理由,我干嘛要说那么多,对不对?”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明明就很爱老爸,明明以前总是一个人对着老爸的照片发呆,明明五年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老爸,为什么要那么嘴硬?
“小屁孩懂什么自欺欺人?”君悦捏捏儿子的脸,没好气的教训。
“不过,好像要害你不能和你老爸那么近的相处了,你会不会怨恨妈咪?”
伸出小手捧住妈咪的脸,君墨盯着她,认真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妈咪,是我要保护的人,我绝对不会怪你,更不会让人伤害你。”
弯起眉眼,君悦幸福的笑了,重重的在儿子脸上亲一下。
“有儿子真好,比那些臭男人不知道好多少倍。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人跟我争儿子的宠爱了,我简直开心的要疯了。”
你就装吧,你知道你现在笑得有多难看吗?
君墨忍不住叹一口气。
但是他也清楚,那件事、那个婚姻,一直是妈咪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消不了。
她一定是打从心里觉得配不上老爸,
他们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聪明的小脑袋一时间乱成了一锅浆糊,君墨皱着小脸,认真的思索着。
————
总裁和君小姐吵架了?
一大早,整个SV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这感觉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君小姐,你在哪?你快点回来呀。
“君小姐!”
“是君小姐!”
“天哪,终于来了!”
……
君悦一路走来,看着众人激动又崇拜的目光,心里压力十分大。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君小姐,你总算来了。”李秘书见到君悦,激动的热泪盈眶,恨不能直接扑上去抱大腿。
亲人哪,苦日子要结束了!
其他秘书也是纷纷附和,以后只要是君小姐的吩咐,就算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可不认为自己一夜之间成了万人迷。
“你不知道,总裁一大早就释放出超强冷气和低气压,整个公司都快要被冰冻起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今天怕是连班都下不了。”
看着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君悦压力山大的擦一下额头。
完了,她说不出口她是来辞职的……
“君小姐,你快点进去,快点解救咱们。”中秘书连声催促,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笼罩在这低气压下。
“那个,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君悦委婉的表示。
众人却以为她是在谦虚:“君小姐不要在意,你只管进去,只要你进去了,保管低气压立即消失。”
对不起,等下如果低气压更严重了,请千万不要怪她。
君悦歉然的一笑,深呼吸,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冰冷的声音即便隔着这门板,都令人心里发寒。
看来那个男人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叹口气,推开门,君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辞呈放在桌子上。
“我觉得你现在不要抬起头比较好,免得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