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她听信了自己的话,拼了命地想要争夺冠军,想要完成自己随口胡诌的一个心愿。
而自己,却装弱放水了。
什么原因呢,怕即便是赢了,整场比赛里她没有碰到一次球,舆论让她难堪,她自己也会难过。两个人一起输,外界看来,连自己也打不过,她偶尔奋力的表现不是更能得人心么。
可却没有想到这个固执的姑娘……
温长歌看着她,一脸温柔地笑意,用手抓住她脱力的手,“我没有放水,比赛不久,我的手抽筋了,抖得厉害。”
顾小槐一怔,感受到手掌里传来微微的颤意,那点小怀疑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有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他随便说一句什么,就有人相信。
顾小槐忍不住哭了起来,“学长怎么办,没得到冠军。”
温长歌终于难得地在心里生出了愧疚,忙不迭宽慰她,“没关系没关系,得冠军之是一个梦想中的目标,我去年得季军,今年得亚军,这个进步没有你的努力也是完成不了的,我很开心,你高不高兴?”
顾小槐一泡眼泪含在眼里,觉得也很有道理,看着温学长不像伤心的样子,扁了扁嘴,抽了抽鼻涕,“高兴。”
温长歌眼睛一弯,笑得好像天边的明月,“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庆祝这个难得的胜利吧。”
这个情绪来得如此快,又走得如此快,全因有一个人每一步都牵动着你的心弦。
顾小槐眼睛亮起来,挣扎着站起来,对站在另一边赛场一脸的担忧的对手微笑着挥手,“祝贺你们得了冠军。”
笑容真诚,这是最美的祝福。
————
顾小槐的名字因为在羽毛球决赛中的出色表现,和失败后对胜利的对手真诚的祝贺而再一次名声大噪。
两次,都和温长歌名字紧紧地绑在一起,旁人想忽视也难了,纷纷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有人说顾小槐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丫头,长得又不好看,根本配不上温学长。
可即便有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在,也挡不住顾小槐的好名声水涨船高。
可顾小槐对这一切全无所知,每每走在路上,有人跟她打招呼,顾小槐条件反射回以问号,对方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一闪而过,这才疑惑地问孟广花,“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女生是我们的班的吗,莫非是我上课太少,班上的人还没认全?”
孟广花已经把自己定位成顾小槐的全权经纪人,立刻兴奋地呱唧起来,“哎呀,你不知道………那个是那天在羽毛球场,站在我旁边欢呼得最厉害的……”
孟广花唾沫横飞,把当天的战绩渲染地简直不像是人跟人之间的比赛。
顾小槐一头黑线。
手机来了短信,是温长歌,中午要请她吃饭,庆祝比赛得了亚军,并向她表示感谢。
顾小槐的脸上忍不住漫上春/色,孟广花立刻阴阳怪气,“哎哟哟,冬天要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顾小槐挑眉,“那是,不像某人,春天都早过去了,只能守着冬天的干树杈。”
孟广花跺脚,“你说谁干树杈!”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中午顾小槐赶到老地方的时候,温长歌已经到了,正在玩手机,难得坐了小包间,可见温长歌心情也是不错的。
见她来,温长歌一脸笑意,“想吃什么?”绅士地送上了菜单。
顾小槐眉开眼笑,点了一份最爱吃的铁板牛柳。
温长歌又加了几份,这才把菜单拿给服务员。
正是用餐高峰期,左等右等菜也没上,顾小槐的肚子咕噜噜叫了好几回。
只好尴尬地对温长歌笑笑。
温长歌见她是真饿了,便起身去催。
刚走出门,温长歌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顾小槐忙拿了手机出门喊他,却没找到人,只好悻悻地回来坐好。
手机叫了几声便停了,顾小槐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转动他的手机,手机又震了一下,顾小槐随意瞥了一眼,却看到手机上方滚动一个信息。
长歌,我要提前去英国了,学校和家里都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的禄口机场的飞机,我知道你没课,你会来送我吗?
号码并没有备注,可看到的第一眼顾小槐就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
无意窥见的这个事情,在顾小槐心里缠绕了许久。
温长歌对许多人都好,可对陈娇宁格外礼貌疏离。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陈娇宁,顾小槐觉得自己应该比陈娇宁更加聒噪一点才对,可潜意识里觉得,温长歌是不会去送陈娇宁的。
第二天上午顾小槐没课,那个照片里笑容干净的女生让她好奇,偷偷摸摸地出门赶去机场。
顾小槐没告诉别人,连孟广花都不知道,因为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极尽可能地让全世界都嘲笑自己。
赶到机场的时候是九点,顾小槐不知道陈娇宁是从哪边过来,只好守在飞往英国的那趟航班附近,走来走去四处张望的样子让警卫看了她许多眼。
九点四十五的时候,一个穿着牛仔裤亮黄色长款针织开衫的女生出现在顾小槐的视野里。
那个女生的行李应该已经办完了托运,只斜挎着一个小包,修长的腿下蹬了一双马丁靴,低着头,略显落寞地走过来。
女生偶尔抬头顾盼的瞬间,让顾小槐确定自己等到了人。
“陈学姐——!”
陈娇宁抬头,看到等在安检机旁边的小女生,目光一聚焦,看清了对方的样子,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