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中小时的冯媛再出现时自然到了徐宝的屋子里。
徐宝正在那里蹲着埋头干活,他的把冯媛带来的东西规整好,他一边摆一边说:“一定没有事情的,对,没有事情,别着急,这是什么?口琴?半音阶口琴,好,这个可以吹所有调的曲子。嘟嘟会回来的,是小问题,不怕,这个是啥?还是口琴,十孔口琴,这个更好,这个也能吹所有调的,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他自己那里忙着,并没有看到冯媛回来,他此刻的状态是精神恍惚。
冯媛抿着嘴在徐宝身后看,她知道徐宝是想用干活来冲散压力,结果不是所有的压力都能用干活的方式来冲淡的。
“那不知道宝郎能为我吹一曲吗?”冯媛压着自己的嗓子,小声说一句。
“保证不会有事,吹一曲呀?好啊。”徐宝还是机械性地动着,然后随便拿起了一个口琴。
口琴声出现。
吹着吹着,冯媛跟着轻声唱:“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层~层~离别背在肩~上……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他就在我的身~~旁~~~鼓掌。”
冯媛唱完拍巴掌,徐宝笑着转过头来,刚才冯媛唱了两句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现在高兴地笑着:“呵呵呵呵~~你咋自己回来了,听我命令了吗?你这是抗命,罪大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冯媛笑着揉揉徐宝的脑袋,接着又说道:“听你吹的曲子,我忽得一上阕。”
“说来听听。”徐宝起身晃着腰、踢着腿,蹲时间长了,酸。
“等一时,待一时。千载遥遥愁若丝,但忧归去迟。”冯媛说出一个长相思的上阕。
徐宝听着、着着,等了一会儿,问:“下阕呢?”
“我上阕是说我在那边的事情,该你了。”冯媛挤下眼睛,示意徐宝接。
“你玩赖,你在那边保证想半天了,然后过来为难我,我这哪有心思填词呀,那啥,你说你来就来呗,带啥东西呀,我看看都有什么。”徐宝说着话伸手去接冯媛带过来的两个包。
“别打岔,该你了,你以前不总是说自己填词快嘛,现在露馅了吧。”冯媛笑眯眯地说道。
徐宝咬咬牙,一边往下拿包裹,一边说:“我就是让你美一美,觉得你厉害了,这算啥呀,你这包里有打火机呀,我要的是油的,你给我拿的是气的,气的也行,你看这火苗多好看。”
徐宝啪的一声打着火机,看着火苗晃动,见老婆还是那么看着自己,只好对着火苗说道:“奏相思,唱相思。回首佳人幻梦痴,情深两自知。天快亮了,再睡会吧。”
“看你填词这么快,那就再陪你躺一会儿。”冯媛笑了,她以前就总是突然想起某个词的上阕,然后让徐宝立即对下阕,看样子徐宝的功夫没落下,这可是自己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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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挨着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天就亮了。
徐宝睁开眼睛,看着棚,发了会儿呆之后,对同样醒来的冯媛说道:“最后一天,再出去走走吧。”
“再有不到时天就来了,现在时间归我控制,我可以过来两天,再回去两天,下次估计能呆的天数更多,等着可以一直呆在这边,往后我隔几天去那边处理下事情,医学书在这里也能背。”
冯媛想着未来的事情,轻声地说道。
“会的,一定会的。”徐宝神色坚定地说道,他还会继续扩大影响力,到时说不定还有别的惊喜。
二人梳洗完毕继续来到孩子们的地方吃饭。
今天孩子们的饭菜又变了,甜酒冲蛋、油炸糕、半块腐乳和香菜根,加上一片煎肉卷着白菜叶和蒜瓣吃,吃香菜过敏的给换成盐腌的葱叶。
所有的孩子多是头一次吃甜酒冲蛋,但并不影响他们吃,喝一口哪怕觉得味道不是很好,但别的孩子说好,也就觉得好了。
尤其是徐宝过来先喝半碗示范,喝一大口,吧嗒吧嗒嘴:“好,真香。”
娃娃们尝一尝,确实香。
实际上徐宝也不喜欢喝这个,但他要换着法地让孩子们吃到不同的东西,以免总吃一个时间长了厌烦。
明天早上的东西他都想好了,做豆汁,帮着孩子们调理下肚子里的菌群,冬天天干,孩子容易上火。
一会儿吃完饭要干活的大人们继续过来瞧,看完就满意了,高兴地吃起自己的黄米饭饭团子和咸菜,喝开水。
然后里正叫人端着一盆盆煮鸡蛋过来,一个大人给一个,边给边说:“都吃了,别留着,哪个少了吃的东西干活没力气,我赶他走。”
有的大人舍不得吃,想收起来,一听到里正的话,连忙剥开皮,小口小口咬着吃。
分完别人,里正最后拿着三个鸡蛋找到徐宝,给徐宝和冯媛一人一个,他自己吃一个,对徐宝说道:“小宝,帮着建窑的人不愿意留下,说是等着窑试完,他们就走。”
“窑想试完不是还有一个来月呢么?”徐宝问。
“没有一个月,试窑烧的是砖,用的是之前下岗村人打出来的坯子,这一批没打算把砖烧好,先烧出来,往后再烧砖时拿这一批砖挡火,半个月一开窑,窑没有坏裂,就是好的。”里正急得直搓手。
他不会烧窑,村里也没人会,人家把窑建起来,转身离开,往后村里自己烧的时候怎办?烧窑可不是直接把东西放进去点火就行,要有熟匠看守。
徐宝剥着鸡蛋琢磨,想要留下一两个熟练的人简单,但想都留下则难,有的人可以用更好的技术让他留下,还有的人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学到新技术,那么只有钱才可以。
当然,出了技术和直接的钱,还有另一种。
徐宝打算使用另一种,他对里正说道:“里正爷爷,你去与他们说,咱村这个窑啊,是明年给朝廷专门做东西的,皇上也知道这个事情,不然又怎会给我们弓弩。”
冯媛在一旁跟着说道:“还要和他们说,朝廷到时会有赏赐,他们现在可以拿着钱回家,然后愿意在村里呆的,我们帮着打坯子、晾坯子,他们自己烧砖,明年把家里人接来。
咱村现在的孩子是什么样,他们家中有孩子过来就是什么样,丝毫不差他,该有的工钱更是比他们在别处干的时候给得多。”
“成,我去和他们说。”里正一口把鸡蛋塞进口中往下咽,突然噎到了,接过徐宝递过来的甜酒冲蛋猛灌两口,长出口气,抚着胸就走了。
“以后保密还是个问题呢,估计他们不会签死契。”徐宝顺手把鸡蛋掰开,放到旁边两个望着蛋的孩子的碗里,和冯媛说道。
冯媛同样把自己的鸡蛋掰开分给两个想吃的孩子,说道:“不用签死契,到时对他们说,半年不准出村,有半年时间能烧出不少水泥。
那时你找赵祯,让他赚钱,卖方子,卖出去一批你能分到点钱就算是赚了,以后别人不保密,与你没关系。”
“我看行。”徐宝知道想拿水泥赚钱,是一次性的,当别人知道了水泥,谁也不会保护他的专利,甚至他的人身安全方面都要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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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两个人溜达着去河边,看换网。
河中拦鱼用的网要换,换上来晾晒,不然是真坚持不了几天,麻线的网泡一泡就烂了。
渔网没指望使用过一冬,等池塘里的鱼差不多时,网就全拿出来,该扔的扔,该补的补,等夏天鱼多的时候,还能再用。
“等晚上你回去,明天我一早进京,要请摆摊的人吃饭,顺便问问情况,东市那里估计不会等着被收拾。”
站在河边看着干活的人先把网放下去,再把里面的网收上来时,徐宝说着。
“火不能是他们放的,但你可以说是他们放的,然后要挟一下。”冯媛给出主意。
“宝郎,宝郎你在这呢?太好了,我可算找到你了。”二人说话时,从身后传来声音,有两个衙役向近前跑。
徐宝认识,守西市摊位区的,两个人都姓高,却不是一家人,平时人叫他们就是老高和小高,因为他们在家中还同样排行第三。
“高三哥今日怎有闲暇,吃了吗?”徐宝向两个人同时打招呼。
老高摇摇头:“没呢,一早鸡叫刚过,我们俩被喊起来往村里赶。”他边说边喘。
小高接着说:“西市新做出来的架子,晚上又烧了,不是我们守夜,我们是在那住没回,老齐他俩,起火时他俩冲出去了,看到有三个影子跑掉,跑得那叫一个快呀,拐来拐去,人没了。”
徐宝点点头:“多谢二位过来告知。”
“我俩过来不是说这个,是府里的人,叫我们和你说一声,火,不是他们放的。”老高道明来意。
“不是他们放的,上次为何不让我们的人回来?这里面有大事呀。”徐宝把罪往别人身上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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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两更,但第三更要放到凌晨两点多,耳朵还是响,吃了牛~黄~解~毒~丸,正在喝茶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