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睿起身,站起身来,看了看沉郁的天色,像是人此刻的心情提不起任何的精神来,黑压压的一片,天色已然渐沉,库林上前,递给上官睿一张纸条,他缓缓展开,借着半月光半烛光的亮度看,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
库林开口道“昨日苓妃小产,皇上忙着殿试,并未有人知晓,连太医都未知晓,是您的母妃通知了为她诊治的陆太医,悄悄熬好了药,送于苓妃殿内,但已经晚了,胎儿已经……陆太医说,魏太医在诊断出苓妃有孕时,皇上曾召见过一次,魏太医回来便郁郁寡欢,昨日,一天都未见到魏太医身影,没想到竟自尽了。”
他深吸一口气“难怪父皇会来的如此之晚,那如这信上所言,苓妃与今夜……”上官睿面色冷硬,看向库林,库林点了点头道“据孙公公说,苓妃割腕了,血流干而亡,皇上就在身侧。也并未喊太医救治。”
“苓妃。”上官睿开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心中因苓妃跃起些许的难过。
“苓妃怎么会小产的,调查过吗?”上官睿问。
“调查过了,陆太医说他去看过苓妃所用汤剂,在其中发现了端倪,汤药中有滑胎之药,还有陆太医给苓妃把脉时发现,苓妃体质偏寒,脉息微弱,身子本就差,孕育龙懿的可能性不大。”
“女人嘛,始终觉得有子才算完整,更何况宫中女子,膝下有子对他们的意义愈加不同了。”上官睿沉沉叹息道。
苓妃是后宫中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之人,虽然在前朝无依无靠,依然凭借着独自的能力,稳坐贵妃宝座,享受皇上圣宠,他原以为苓妃的恩宠来自于皇上对她的爱,因为苓妃是皇上还是王爷便跟随的,如今看来。父皇竟是如此冷硬之人,苓妃定然是被伤透了心,才断然割腕自杀的。
苓妃之死,想必于今夜传遍整个后宫。他突然担忧起容自若来,淡淡的问道“可曾派人去慰问过母妃,如今妃嫔中也未有几个能同她说话之人了,想必母亲此刻定然在宫室内独自难过,毕竟。母亲对曦妃和苓妃的感情不一般,也算相依为命吧。”
容自若呆楞的在宫室中坐了半晌才接受苓妃殁了的消息。
生死不过一恍惚。
她喊过宫人为她梳妆——看着镜中女子散落的头发被挽起成发髻,凤钗横插,钗尾的鎏金吊饰,缓缓拍上的腮红遮去她苍白的容颜,耳旁悄然出现的银丝,被她不动声色悄然的屏除。
这镜中的神态,让她想起那日那景来,泪就那样流下,花了已好的妆容。
仪仗整严。向着锦乐府而来。
上官睿转而看了一眼高岚,忽而对她展开笑意,问道“准备好了吗?”
高岚定定的望着他的眼,原本惶恐跳动不已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在他那样安定的目光。
他转身,轻轻的握起她的手,带着她缓缓的像殿内走去。
高岚坐在那儿,只觉时间难熬,却见上官睿脸上似有悲伤之色。目光淡然间不经意流露。
直至门室大开,皇上的轿子停在锦乐府内,上官睿才携带着他们到了门旁,在看到轿帘撩起来的那一刻。假意出殿相迎。
“儿臣叩见父皇。”上官睿欠身,被上官恭男扶住,“朕深夜前来,这些礼数便免了吧。”上官恭男冲上官睿笑了笑,而后转而看站在一旁的玄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玄元”沉静的开口道。
“你果然在这里。”上官恭男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逡巡一圈,缓缓开口道。
“玄元”躬身道“小民向皇上请罪。还请皇上责罚。”
上官恭男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了动眸。道“这是何出此言?你何罪之有?”
“小民本是此次殿试的考官,却因有事延误,未能上殿前,等小民脱开身来,已然误了时辰,命小民爱徒前去担任,实乃犯下大错。便借九皇子之地,留宿一晚,听凭皇上发落。”玄元淡淡的道。”
皇上顿了顿,才略微一点头“何事延误?”
玄元抬头,肃然道“小民在来京之路遇到了杀手,招招致死,虽平息了此事,但延误了皇上大事,今日,小民也带来了其中两个黑衣人,听凭皇上问询发落。”
说着内侍将两个黑衣人带了上来,两个黑衣人皆是黑巾蒙面,口中被掩着破布,被内侍用棒子打了腿,跪在上官恭男的身后。
此刻,高岚站在“玄元”的侧手之后,不敢转头看上官睿一眼,害怕自己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坏了大事,只得僵立着头,看着皇上沉静着脸,负手转脸看原本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
“你二人是何人所派,为何行刺?”背对着众人的皇上,看着那两黑衣人问道。
“若你等肯供出何人所派,我必然放了你们,有皇上在此作证,容不得我说话不当真。只要你们肯说,我便放了你们。”玄元沉静的道。
“你这人真是奇怪,白日里进我府中时,明明一人,怎么,如今从哪里竟冒出两个俘虏来。”上官睿笑着问道。
“父皇,要不拖去慎刑司拷问一番,定然就清楚了。”上官睿道。
“好,此事便交与慎刑司去办吧。”
“皇上,一,小民本非宫廷之人,所遇事自然也不能交于慎刑司去办。二,小民险死于这些人手里,想知道何人欲致小民与死地。”玄元躬身,接着道“还望皇上替小民做主。”
高岚站在一侧,噤声听着,才发现手中刚刚出来时,握着一棋子,它摸着玉石冰凉的触感,躲在玄元身后,悄然看向上官睿的侧脸。
精致的侧脸线条,此刻绷的紧紧的,她不敢揣测,此刻,他是如何心思,亦像她不敢揣测,此刻,两人合力在皇上面前做戏,是为了什么。
只是看着皇上面向两个黑衣人的脊背有些发僵,难道他们要此两个黑衣人,当这皇上的面说,是皇上派他们所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