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刀说过,张刀把尸体一直未变,除却七窍流血,身体并未别的迹象,大人请看,尸骨脖颈处发黑,腹腔内却并未见黑,说明,这药是在张刀把将死或死后尸体未凉灌入,因而才造成面上中毒而亡假象,嫁祸于张一刀。”
“那即便如此,那真正杀死张刀把的是何人?”
“赤县码头现私盐数量如此之大,无论张刀把,张一刀不可能会有此番能力,张刀把是显然受人指挥,加之对张一刀有恨意,自然便嫁祸与他,而张刀把很有可能是被人受用之人所灭口。张刀把喜赌,自然爱钱如命,而张刀把在死前夜,还在赌坊赌钱到深夜,并未赢财,倒是输了不少,并未拖欠,我想请问大人,这钱,张刀把何来?”
秦辰点点头,算是默认,道“那是何人指使?”
“大人请看。”孤苏傅说着从张刀把的身侧抽出一物来,呈了上去。
“这是宫中之物。”秦辰脸现惊色。
“此事,本官要上呈皇上,大人,这张刀把一事,应当明了了。”孤苏傅拱手,看向秦辰,眸色有些微漾。
“那是自然,张一刀实属冤枉,本官宣布,张一刀无罪获释。”秦辰笑了笑,起身到堂下扶起张一刀来,笑道“太好了。你的冤情消了。”
张一刀有些喜极而泣,哽咽道“多谢秦大人,多谢孤苏大人。”
孤苏傅微微笑,并不是十分开心,脸色像是染了一层愁,看起来郁郁的样子。
人群散开,孤苏傅抬眼看到依然站在那儿的上官睿,向他走了过去。
“王爷。”他恭敬的道。
上官睿站在他身旁三步远的地方,神情淡然的道“私盐案已破,大人可以去交差了。”
“臣不日便启程回京都复命。”孤苏傅躬身回道,上官睿微微笑,算是回应,问道“那人便是赤县县丞……秦辰?”他微微挑眉。
秦子明走到高岚的身旁,问道“怎么不好好休息?大早上跑来这边,看来,我昨夜和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上官睿微微转头,看向她们这面,高岚抬头正欲回答他的问题,看到上官睿的眼神,突然有些囧,拉过秦子明小声道“别人会误会的,你声音小点,我正想怎么和秦辰去说,你这么一说,我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你此次不过是为取回物件,与他何关,又怕他作甚,不是早已没了关系了吗?走,我随你一起去取。顺便保护你。”
此刻,上官睿同孤苏傅已经说完了话,两人向这旁走来,上官睿走了几步,转脸看了她一眼,道“夫人见了老朋友,都不打声招呼吗?”
高岚转头看他,看入他妖媚的眼中,却听见他淡然而有笑着道“你小心留神,别伤了自己。”
她有些惘然的抬头看他。
“你对本王有用,他日本王自会寻你。”他丢下此话,便随着那名女子又走掉了。
秦辰站在台上看了她半晌,终究没有开口喊她,秦子明转脸看了眼台上,拽起高岚跑了。
走过拐角,两人才停了下来。
“被你这么一闹,我怎么回县衙?”高岚本来是准备一直躲在人群里不现身,在这里看看断案,之后,直接去县衙,也好清楚的知道,何时秦辰有时间,何时去才算合适,只是,被突然杀出来的这几人搅了计划,别说是悄悄的了,此刻可好,众人皆知了。
“我去帮你将那玉算盘偷出来。”秦子明看着高岚的神色,他不愿意高岚此番回去,这秦辰即使与私盐案无关,也绝不能说他是个廉明的官,总之,他就是不愿意高岚再与秦辰扯上关系。
“偷?”高岚诧异的道。
“对,只有此办法,今日他也看到了你,若是你回去,定然会解释不清。”
高岚想了想,同意了,毕竟说实话,她也不想再和秦辰有任何关联。
秦子明着一身夜行衣,趁夜便溜入了县衙,正准备摸着黑进去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物,听到说话声,忙猫在房梁上不动了。只见秦辰将那人请入侧着的房间,有家丁进进出出备好了宴席,秦子明猫在房梁上看着,看着那人进去不久,家丁们都退了下去,此刻,屋内仅剩秦辰和那人两人。
秦子明暗喜,看看四下无人,便翻身下了屋檐,悄然走过两人所在房间,想听听两人再说些什么。
他蹲在门外,以免自己的影子落在窗前,被两人发觉,两人说的什么,隔的太远,听不真切。
秦子明悄声搬开近前的花盆,听到屋内,一男子道“大人,尝尝这酒。”
那男子举杯吖了一口酒道“我深夜来访,是有一事要与你细说,秦大人,这私盐案王爷说届时会禀明圣上,给大人加官进爵,王爷说你此次做的很好,他很满意。这孤苏傅能为我们所用,这比除掉他,当然要好的多。”屋外的秦子明一听这话,直直的将耳朵竖了起来,完全贴在了房门上,只听秦辰笑着回道“呵呵,今日这案,任旁人看过,皆是精彩,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那便好,孤苏傅是皇上钦定下来的,此事若他回京复命,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大人,王爷这是何意?”
贾方笑了笑,站起身来,方道“王爷,自有他的用意。岂是你我能轻易揣摩的到,你我尽管办事即可,旁的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才好。”
“大人教训的是,是我多言了。”秦辰赔笑道。
“秦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忘大人不吝赐教。”贾方道。
“呵呵,大人有何不明,尽管问,只要秦某知道的,定然都告知。”
“我不明,这孤苏傅也算桀骜一生,又怎会轻易便为你所用,受制与你,还请大人赐教?”
秦辰笑道“你知孤苏傅身伴咳疾吗?我原本只是好奇,命人去调查为其医治的郎中,知其从小便落疾,便调查自清平,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贾方沉默半晌,摇了摇头,秦辰方道“孤苏傅父亲乃是清平乐师,被乐侯所识,有幸进宫弹奏,遂买了一女子为妾,这孤苏傅年幼,常被此女子找故殴打,因未习武,身子单薄,自小便落了咳疾,孤苏傅父亲又常年不归家,后来,听说这小妾窃了孤苏家财物,跑了。”
“秦大人还是别打哑谜了。”贾方听着焦急。
“我查出,这小妾并非跑了,而是被杀了。”秦辰看着贾方,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