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眉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鼻息微弱,额前有几丝散落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去了半条命。
“怎么回事?白天不还好好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有喜这,怎么不小心侍奉”秦辰口气很冲,显然很生气。
“良人,,,妾身的身子疼的厉害。”柳心眉虚弱的眨动了下眼眸,竟挤出几滴泪来。
她的话,更何况配着那眼泪,秦辰竟不觉得心疼起来,道“行了,先别说了,大夫呢,怎么还没有来。”
“不,良人,容妾身说完,昨,良人骂了妾身,妾身一直很难受,请了大夫人来吃茶,想着,夫人定是因白天之事生妾身的气,想替良人做点事,可是,不知道为何,吃完酒,竟……”柳心眉抓着秦辰的衣角,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来,躺着吧。”秦辰目光向下移动的时候,看到了她下身被血染红的淡粉色锦色长裙,目光暗沉了下去。
莫冰根本不知,昨夜柳心眉处,已然炸开了锅。
“夫人,事情不妙了?”阿莲走了进来,对着正用热汤拭着脸的莫冰道。
“阿莲,怎么了,一大清早慌里慌张的。”莫冰淡淡的道。
“二夫人病了?”阿莲话一出,高岚本擦拭脸的手顿了顿,困惑的问道“怎么会呢?昨不还好好的吗?走,我们去看看。”
“夫人,您糊涂了,昨个您刚刚同二夫人吃过茶,恐是千张嘴都脱不了干系了。”
“这难道便是她的目的,可她竟然忍心对自己下手。”莫冰微微皱眉,不觉的感觉到冷意,柳心眉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夫人,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二夫人这样做,摆明了是要离间您和老爷的感情,她这样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一次,总之,她摆明了是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呀,非拔不可了。”阿莲都替莫冰捏一把汗,她的处境太过危险。“我不过刚醒,哪有气力去害她,良人不会不辨是非的。”高岚正在浣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挺平静的,其实内心也早已翻涌。
原来现在的莫冰是处在冰上,每一步都需要走的那么小心,她现在或许明白,为何她被推落水中的时候,会露出释然的表情。阿莲站在那儿,也替她捏把汗,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二夫人有恙,此刻是弱态,不论老爷是想这件事是谁做的,可终是对您不利啊。”阿莲说的不无道理,她有些呆愣的动了动眸,擦了擦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莫冰走进柳心眉住苑的时候,毫无悬念的,看到了秦辰怪怨的眼神,那眼神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眼中。
疼,生疼生疼。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秦辰的语气一改她初醒时的关切和柔情,有的只是冰冷的质问。
“又没做错什么,妾身为何不敢来了?”莫冰口气很硬,看了看床边,柳心眉闭着眼睛,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却也是虚弱的很。
“你还敢说没做错吗?三年了,你没为夫家诞下一子,是你,当初,许我纳妾的,怎么,现在心眉有了身孕,你不高兴了是吗?”秦辰向着莫冰走过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原来良人是这么想的,那妾身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看这情况,妾身解释再多都没用。”莫冰淡淡的一笑,有些哀凉。
“良人,,,”柳心眉虚弱的半睁着眼眸,唤着秦辰道。
这无疑对秦辰来说,更是燃了一把火,看着面前虚弱的柳心眉,秦辰哪会有一点怀疑,这一切,都是柳心眉的把戏。
也难怪,有多少人,能有勇气将自己弄到那份境地来博得信赖。
莫冰清楚的看到柳心眉闭着的眼角处滑下一滴清丽的泪来
秦辰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从袖筒里掏出一封信来,面上只着了两个字。休书!
莫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冷硬的背影,这是曾经一起同莫冰在一起三年的人吗?高岚实在看不出来。
“说好等妹妹生产完的。”莫冰接过丝毫没有温度的信来,似乎在自语的问道。
“那你最好祈盼心眉胎儿无恙。”他的话冰凉,而且说的时候,丝毫没有看她一眼。
“我会的。”她的笑有些悲凉,他的话里,没有一丝的疼惜,有的只是怒意。
秦辰完全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握着柳心眉的手,道“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
她忽然明白当初莫冰不挣扎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境,那种心死的感觉不在其中的人,根本感受不到。
一起三年了,竟然信任全无。她伸手,从他指尖抽过那封信笺来。
听到他如此决绝的话,莫冰竟然不觉的感觉心口刺痛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当着柳心眉的面,忽而什么都不想说了,到底还是她胜了一筹。
“阿莲!我们先回去吧!妹妹有良人陪着就够了!”阿莲说着便随着莫冰出了柳心眉的住苑。
“夫人……”阿莲看着向着住处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的莫冰,喊了一声慢慢的跟着。
她始终忍着,没有滴一滴的泪,因为这样的男的,高岚觉得不配,尽管,她觉得着委屈着实够痛。
莫冰缓缓的展开了信笺:
信曰:立书人秦辰,系赤县县丞,定莫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未诞子嗣且多有过失,正合七处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休书是实宣统三十二年,七月四日手掌为记!
每一个字,都冰凉,如刺般扎入眼中。高岚冷哼一声,将休书撕了个粉碎,纸片洋洋洒洒落下,凭什么你休我就从!我偏不!高岚看着飘飘而下的纸片,心里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