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正是。”秦雨柔侧身行礼道。
不得不说这个右相千金倒也有几分姿色，而且温柔有礼，给人的感觉不错，是以众人乐得看场好戏。
“好，你倒是有几分胆识，既然如此，朕替你做主了。”转头看向龙惊云笑道：“贤侄应该不会介意朕多事吧？”
“惊云不敢，但凭您做主。”龙惊云起身拱手道。
秦雨柔面上一喜，连忙道：“臣女谢过陛下。”
莫啸远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女子芊芊细手轻抚琴弦，琴声悠扬欢快不绝于耳，如一汪清泉落进干涸已久的沙漠，让人莫名舒畅，众人纷纷露出赞叹的神色。琴声陡然生变，原本轻松愉悦的曲子变得哀怨悲凄，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肝肠寸断的思念，又似刻骨铭心爱而不得，亦或生离死别物是人非的苦痛，听得在座不少女子纷纷红了眼眶。情至深处，无往而悲。就在众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时，琴声骤然再变，变得急促而浑厚，如沙场击鼓振奋人心，却能感觉到战士死而后已为保家国前仆后继，舍生忘死的决然，用生命堆砌出一首决绝的悲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战场上马儿还在嘶吼，而我无所畏惧地向前。
不知不觉中琴声已无，众人却久久不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仿若南柯一梦，人生的悲、喜乃至雄心壮志都在琴声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许久，才有了第一道掌声，紧接着掌声哗然，叫好声一片。
莫颜将一切收入眼底，秦雨柔的琴技绝对是无可挑剔，甚至这琴声有影响人意志的作用，但很显然无论是她还是在座真正的核心人物眼底从始至终都是一片清明，这样的技俩未免太过浅显。
秦雨柔的眼神始终都未离开过龙惊云，自然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未改变过。既没有她想象中的沉迷也没有她所期待的赞赏，眼底一黯却又有些不甘。
“咳咳，惊云贤侄觉得如何。”最终还是皇帝打破了这份沉默，看着龙惊云问道。
“秦小姐琴技高绝。无可挑剔。”龙惊云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声音平稳没有起伏，虽是夸人的话却听不出里面的赞赏之意。
只道其技却未言其意，众人皆知琴的精髓在于意境，在大多数人看来秦雨柔琴声中的意境已经堪称一绝。但可惜在龙惊云这样心志坚定之人的眼底不过是蛊惑人心的小把戏罢了，上不得台面。
秦雨柔自然听出了龙惊云话里的意思，脸色微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愧于众人。
“能得惊龙公子一赞，看来秦小姐琴技的确不凡。”最后还是莫无丰出来化解了这份尴尬，不比莫无悔等人，秦雨柔琴声中的意境他是能感受到的，方才若不是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莫无悔身上说不定也就沉醉其中了，所以这番夸赞倒也有几分真心。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秦雨柔还是冲莫无丰微微颔首以表谢意。道：“雨柔自然是比不上惊龙公子的，今日能得公子指导一番受益匪浅也不枉来这一趟了。”
莫颜暗自赞叹，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啊，听出龙惊云话里的意思还能这么平静，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却在三两句话中把话头抛给龙惊云，不少人心底有了别的想法，颇有些觉得龙惊云对一名女子的评价未免太过苛责。
龙惊云倒是一脸淡然，仿佛根本没注意到秦雨柔抛过来的话头，神色温和地端起一杯茶水放到口边。反而是战长空看向秦雨柔的目光里略有些不屑，琴弹得差还不让人说，这样的女子纵然再才华出众他也看不上，何况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以为凭那点小把戏能糊弄过谁，殊不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人看了去。
说实话战长空的想法倒是有些冤枉秦雨柔了，以她的琴技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差的，即使如莫啸远都发自内心的对其赞不绝口个更别说其他人，但长空公子听过龙惊云的琴声，自然对此就看不上眼了。可这世上又能有几个惊龙公子？
秦雨柔本打算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自己父亲不悦的神色终究还是闭嘴退下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有些懊恼。
摇摇头，莫颜觉得这位又想到也是个精明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准自己位置，单凭秦雨柔今日露的这一手琴技必定会让她名响帝都甚至是传遍四国都有可能，要是秦家利用得当未免不能定下门好亲事，就算嫁入排行前十的隐世家族也不无可能，但如果眼光放得太高忘了自己的身份的话，倒要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有秦雨柔珠玉在前倒也没有女子再敢上前献丑，反倒是男男女女席座之间聊得起兴，望月帝国民风开放，男女之防并不严谨。
莫颜坐在席位上，除了袁清霜和几个小家族的女子倒也没什么人上前来搭讪，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好笑，看来自己那十几年的废物之名还真是深入人心，就算后来入了末世学院也没多少改观，也省的清静。
“郡主似乎对宴会不怎么感兴趣，可是不喜？”袁清霜面带笑意柔声道，单凭脸上或善意或玩笑的表情让人丝毫生不出恶感，不得不说她是个善于取悦人心的女子。
眉毛轻挑，莫颜回以一个更无懈可击的笑容，道：“怎么会？能前来参加此次宫宴是本郡主的荣幸。”她不可不想无意之中就被什么人給冠上个不识好歹的最名声。
袁清霜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不反驳，更为温柔地笑道：“郡主莫怪，都是清霜嘴笨不会说话，清霜也相信郡主不是那等没轻没重之人。”
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哪句话听出自己在怪她了？这个女人的想法未免太喜欢弯弯绕绕了，说得好像自己就是闯入羊群的大灰狼，张牙舞爪。
“袁姑娘举止温和有礼，乃大家闺秀之风，本郡主恰好没爹娘疼爱十几年性子也就养野了，所以袁姑娘大可不必说这些费脑筋的话。”莫颜是笑着的，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女子嘴角扬起的笑意僵了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