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大凶之日
迎客僧差点笑了出来,似乎在笑林浩轩的幼稚问题,喝下半杯茶后开口:“几个人?几千人都可以?毕竟是主持圆寂的地方,以前没办法把它修得富丽堂皇,但空间的宽阔还是可以做到的,战时还做过防空洞呢。”
林浩轩的心里微动,拿起茶壶为他倒满。
林浩轩点点头,端起茶水喝着,茶水见底之后冒出个问题:“师父,你的未来愿景是什么?主持?高僧?”
迎客僧晃悠悠的喝着,茶水落入喉咙之后,才平静的回答:“喝一盅醇酒,闻一曲新词,让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把一瓢刚剥好的桔子,洒上一点洁白胜雪的淡盐,喂到我的嘴巴里去,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没有鄙夷,林浩轩甚至肃然起敬!
人在佛门,心在红尘也是需要勇气的!
下午,不断的有香客过来朝拜,随即都消失在禅寺,而后面的崖洞集聚了越来越多的人。
傍晚时分,从徐州转运过来的八百把藏刀也相续拿了过来,所以等林浩轩踏进崖洞的时候,精神抖擞的强悍精兵赫然入目。
破天在不远不近的崖洞外面放风。
林浩轩轻轻微笑,负手而立的喊道:“大家一路上辛苦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昔日驻守云娜的兄弟,当初出于大局考虑而诈败退出云娜,你们心里不服,我也不服,所以这次我跟大家卷土重来,势必要拿下云娜。”
没有人张嘴吼出,但心里都喊着:“拿下云娜!”
从他们的神情就可以判断出斗志,林浩轩满意的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八百把藏刀,淡淡的说:“勋哥带领兄弟,用藏刀把徐州青帮打得满地找牙,歼敌千余人,我希望你们能承其余威,横扫云娜青帮!”
夏天明单膝下跪,满脸坚毅:“不破云娜誓不还!”
八百人全部跪下,相似的神情,相似的心声。
林浩轩微微轻笑,明日之战,成了。
走出崖洞之后,破天闪了出来,脸色依旧冷酷漠然,早已经见到相续运进的藏刀,眼里闪过几分不解,淡淡问:“藏刀虽然厉害,但如果他们再装配连弩,那么明日袭击敌人岂不是更势如破竹?”
林浩轩摇摇头,笑笑开口:“连弩杀伤力太大了,以前用在规模偷袭或者防守上,是无所谓的;如果拿它在大规模厮杀场上使用,很容易引起公愤,而且又无法灭了所有的青帮,如果用连弩撕破大家的最后底线。
以后双方的兄弟死伤会更惨重!我用连弩对付青帮,杜睿南也拿连弩对付岐门,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厮杀了,而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了,知道二战时期为什么不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吗?理由相差无几。”
破天点点头。
夜深人静,凌晨两点整。
无数人影无声无息的潜进树林,数百人的行动竟然在无光无路之下进行,领头之人正是青帮的万建马,也是沈世焯的亲侄子,为了让他获取战绩,从而更好的上位,沈世焯就把无风险却重大的任务交给他了。
万建马头上扎着黑色的头巾,黝黑的脸上,已被风霜烈日磨练得比砂石还粗糙,眼睛却锐利如鹰,紧握着刀柄的手,像是磐石般稳定坚固。
进入到树林之后,他才让人撒开萤光灯进入部署,这种灯光柔和不刺眼,照射范围也不广,所以他不担心有人透过树林见到灯光,按照沈世焯的计划,五百精锐分成五组,轮流戒备,轮流休息,同时出战。
万建马冷眼扫过几位组长,指着跟自己最熟悉的部下,道:“你带领兄弟负责前半夜戒备,记住,不得暴露自己,但如果有人发现,也不能让他活着,无论是老少还是妇孺,发现我们行踪者,杀无赦,明白吗?”
组长忙出声应道:“是!”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但也是兴奋的,因为光明始终要出现,决战始终要来临,当天边划过亮光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愉悦的,新的日子,新的开始,新的希望,新的征程,却从来没有人去想新的死亡。
一月二十七,大凶,诸事不宜,
一月二十七,晴,十五度,艳阳高照。
没有翻过黄历的人,谁也想不到今天是大凶之日。
沈世焯自然也没有看,他吃完早餐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为了掩盖自己的伏兵以及转移岐门的注意力,他并没有早早的派出青帮弟子去效外,而是让两千人马全部压去火车站,让他们严阵以待赶来的岐门。
张兴些许的诧异,淡淡的说:“沈堂主,派众多的兄弟们去火车站何解?此时,兄弟们正应该养精蓄锐,何必让他们过去折腾呢?何况火车站并不适合厮杀,除了大量监控的警察,还有众多的旅客,影响太大了。”
沈世焯微微轻笑,态度恭敬的回应:“张管家,我的用意正是不让岐门养精蓄锐,我们有六千人,派出的两千弟子就在火车站把岐门堵住,让他们不能吃好喝好,更不能休息好,我们不拼杀,但却消磨他们的斗志。”
张兴的眼睛忽地亮起,他似乎想通了沈世焯的用意。
沈世焯笑道补充:“等到黄昏的时候,大家再向郊外转移,到时候对峙的两千人留守市内休整,养精蓄锐的四千帮众则出战,气贯长虹对阵疲惫不堪,胜矣!而市内有两千弟子压阵,即使岐门想从内部搞花样,也难于成事。”
话音刚落,张兴竖起了拇指。
沈世焯显然很享用张兴的赞赏,笑得满脸春风之后,又开口说:“张总管,下午我率领帮众出战就可,大后方就麻烦你来坐阵,这样的话,即使我在前方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可以从容应对战局,或守或救!”
张兴知道他怕自己抢攻,于是无奈的点点头。
中午十二点。
云娜火车站,客流如潮。
周围的有些巡警止不住的诧异,今天等候台上的人怎么都是杀气腾腾的青壮男子,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张狂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来闹事的,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当下就想要上前查他们的身份证。
还没有走出几步,刚刚吃饱撑着的区域头头就出现了,恰到时机的向他们挥手,等他们走过来之后就压低声音说:“你们都识趣点,今天有大事发生,但不会在火车站,所以只要他们没有生出事端,就不要多事。”
年轻的巡警扭头扫过几眼,弱弱的发问:“头,什么大事啊?竟然来那么多人,几千人手臂都缠着黑布。”
头头拍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天朝两大帮派在云娜效外黄昏决战,至死方休,你们这些猪脑袋就知道吃喝,调戏良家妇女,大事就不帮老子分担,还想让老子帮你们擦屁股。”
几个巡警全都笑了起来。
谁知道年轻的巡警摸摸痛疼的脑袋,又冒出个问题:“头,朝都不是发了文件,要求稳定云娜治安,还社会民众安居乐业的环境吗?怎么现在又允许两帮黑社会火拼呢?那他们派专员过来云娜干吗?”
这最后两句话如果让杜睿南听到,他肯定会警觉出什么,但于区域头头来说,这个年轻的巡警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朝都和专员的事情都唠叨起来,于是又拍他的脑袋说:“狗日的,别问那么多,快去值勤!”
等他们离开之后,区域头头才自言自语的回答:“小子,你也太嫩了,这个问题也问的出来,难道不知道这是朝都的把戏?打吧!让他们打吧!等他们打完了,死差不多了,再一个个的找那些没死的算账!”
下午两点。
岐门的人终于出现了,领头人是老巩!
长长的火车走下来的几乎都是岐门兄弟,人人的头上都扎着红头巾,所以格外的引入注目,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青帮弟子立刻涌了过去,几千人顿时把候客厅堵得跟春节似的,双方帮众都瞪着挑衅的眼睛。
没有武器,又不能打架,所以只能用丰富的神情蔑视对手,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几百号警察也赶了过来,强烈要求他们疏散恢复火车站工作,谁知道,青帮转了个身又在门口堵住岐门,总之不让他们自由行动。
岐门兄弟似乎早已经知道这种情况,所以也不怒不火,任由青帮帮众折腾,警察恼火之余也没有办法,只能空出偏僻的候客厅给这帮爷们,反正黄昏之后都没几个人能活了,权当自己做点好事为他们上路践行。
为了他们不冲突,警察领队还把两帮人马分成两边,左边坐的是青帮帮众,右边坐的是岐门兄弟,自己则领着百余号人全副武装的坐在中间,每边都是几十支微冲压制,如果哪方起先冲突,他绝对下令枪杀。
等众人安静之后,警察领队才向双方喊道:“我知道你们有恩怨要解决,但是火车站绝对不允许你们惹是生非,那不仅是丢云娜的面子,也是砸我们的饭碗,告诉你们,谁砸我们的饭碗,我们就先要了他的命。”
老巩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淡淡的说:“政府啊,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们要闹事,而是他们挡住我们的路不给走啊,我们作为奉公守法的天朝公民,当家作主也有我们的份,可是现在连云娜都寸步难行。”
不等警察开口,青帮领队冷冷的回应:“正是为了云娜人们的安居乐业,所以不让你们乱走,免得吓坏了花花草草。
等夕阳西下,我们自然会护送你们去云娜效外,但现在却是不行,放心,我们会陪着你坐!”隐宇孓 作品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