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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下了第一场雨,随着这场春雨,蝗虫仿佛一下子消失在了天地之间。流民们好象也得到了回家的命令,成群结队的随着春雨踏上了归家的路途。宛丘的民众沐浴在春雨中,走出家中走到田野和大街小巷中尽情的呼喊狂舞,发泄着心中的喜悦之情。
为了庆祝这场春雨,知州和通判以及黄县令举行了盛大的社火仪式。在仪式上,知州和通判共同宣布黄张陈邹四家在今年的旱灾时所做出的功绩。同时他们四家的名字将会写入陈州地方志中,以便让后人永远的记住他们为陈州所做的贡献,并且号召所有的人们要向他们学习。
那些在旱灾来临时逃离家园的,没有及时捐献粮食的富户们,纷纷捶足顿胸后悔不已。如果他们早些知道,这场旱灾如此轻松的过去,甚至就连蝗虫也没有对陈州的境内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们肯定会一心一意的支持知州府的任何决定,他们绝不会逃跑,绝不会把粮食藏在家中不肯捐出的。
可是,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在他们的后悔声中,陈州的教谕们拿起了手中的笔,将黄张陈邹四家在至和二年所做的事情,郑重的写入了陈州地方志。
没有人知道,如果没有邹晨的存在,整个陈州在历史中的至和二年,旱蝗频生,瘟疫遍地,以至于十室九空,村庄大部分被废弃。许多人都逃离了家园往东京城而去,更是有许多人被饿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最终成了路边的枯骨。
社火仪式之后,举行了蹴鞠比赛和大型的竹马舞会,又举行了舞龙和舞狮活动,更是请了巫人们跳了好几场傩舞以驱邪扶正,向天祈福。
陈州的李知州和通判由于在这场旱灾来临之时机智应对,受到了官家的嘉奖,不仅是他们得到了实惠,他们身后的靠山和老师也各自得到了官家的青睐。所谓投桃报李。黄张陈邹四家所写的请愿书,也被他们细心的整理之后附在奏折中一起发到了东京城。
仁宗看到后大喜,召集群臣共同商讨这份请愿书的内容。并且据此制定出了宋朝的《灭蝗律》、《灭鼠律》。文彦博在这份请愿书中看到了邹家的名字,会心的露出了笑容。心想这四个小徒孙并没有白收,他们还没有进入朝堂,已经在朝堂中引起了注目。
等他下了朝之后,更加细心的教导邹五郎。让和自己的几个孙子一起学习。
雨后的邹家庄,迎来了第一件喜事:风五娘要嫁人了。
原来风五娘和仇九的婚事,是定在四月十四日圣寿节之后,可是由于今年的旱灾和蝗灾,亲事被一直拖延。直到四月快要结束,下了一场春雨之后。风五娘接到了邹晨的一封信,邀请她去邹家庄做客,同时问她何时举行婚礼。风五娘看着一脸期待的仇九。心想,那就嫁了吧,想必这会官家已经不再为旱灾和蝗灾发愁了。
于是,一头毛驴,一个包袱。一个女人,风五娘一身清爽的来到了邹家庄。
因为风五娘的婚事。邹青华和丁启留在了邹家庄没有回去,只是把父母送回了丁庄,让他们先回家收拾东西,而他们则是留下来帮着风五娘发嫁。
邹家庄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被这场婚事所感染,他们的脸上散发出快乐的笑容,喜气洋洋的看着邹家大宅。所有的人,都在莫名的渴望着这一次的喜事,仿佛他们认为这场喜事能够冲淡旱灾所带来的伤害一样。甚至很多人都准备好了鞭炮和炮竹,就等着风五娘发嫁那一天好痛痛快快的把所有晦气和霉气全部给放跑。
而此时,在自在居,邹晨看着一身新娘盛装的风五娘,发自内心的称赞她,“五娘婶婶,您真漂亮!”
风五娘原本就是南风郡主,自幼接受过良好的宫廷教育。不论是一颦一笑,都是有规定的。虽然这十几年来,她流落在草莽之中,流落在民间,成了一名普通的妇人,可是郡主的仪华还是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她的举手投足之中。
如今她穿着仁宗为她准备的吉服,头上戴着仁宗为她精心挑选的花冠,如同一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凤凰一般,光彩夺目,令人心醉神迷。
风五娘将高大的花冠戴到了头上,然后看着镜子里似陌生又似熟悉的面容,怔了半晌,听到邹晨的声音之后才转过身来。
“小晨!”风五娘轻轻拉着邹晨的手,垂下长长的睫毛,滑落了一丝泪水,“婶婶真是谢谢你了!”
这一身吉服和首饰,是仁宗明面上赏给邹家的人,可是在风五娘住进邹家庄准备发嫁之时,邹晨将仁宗赏赐的所有东西,包括五十匹帛全部拿了出来,交到了风五娘的手里。风五娘看到这些东西,便知道邹家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然而邹晨什么都不说,她便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件件拿起仁宗准备好的首饰,仿佛看到了幼年时到宫殿向叔叔请安时仁宗将自己抱到膝盖上逗着自己玩耍的情景。仿佛又听到了仁宗当年说过的玩笑话,问她将来嫁人要嫁个什么样的夫君。“我要嫁个爱我的,信我的,服我的男子为夫君!”风五娘摸着仁宗赏赐的布匹喃喃的说道。
邹晨拿起手帕轻轻的替风五娘擦去脸上的泪水,笑道:“别人都说小娘子发嫁时,要对着娘家人哭上一场,五娘婶婶这样,可也算上哭过了。”
风五娘接过手帕,仔细的揩了揩了眼泪,又看了一眼镜子中,发现只是眼睛有些微红妆容并没有花,便吸了吸鼻子道:“你若是不说自己只有八岁,我绝不敢相信,你瞧瞧你说话的样子,却象是比我还要大呢!”
邹晨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我呀,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精,不小心又回到尘世间重新历练一番,好再经受这一世的人情冷暖,好再看一看这花花绿绿的万丈红尘。”
风五娘听了这话猛的一愣,仿佛竟是信了这番话一般。
正在这时,黄丽娘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来,她笑道:“吉时快到了,这新娘子可准备……天呢,真漂亮……”黄丽娘话还未说完便惊呆在当场,只见风五娘一身大红的多幅罗裙吉服,头戴高三尺的等肩高髻垂云碧冠,冠后屈四角下垂至肩后,饰以金银珠翠,彩色宫花,看起来雍荣华贵,光彩夺目。
这时柳氏和乌倩还有美娘也紧跟着走了进来,看到了风五娘这一身装扮之后也纷纷呆愣住了。
邹晨抚掌大笑:“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愣住的。今天五娘婶婶可把你们给震住了!”屋子里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走到风五娘的面前对她这一身的装扮称赞不已。
正在这时,给仇九做媒的媒婆也进了屋子来催妆,看到风五娘这一身盛妆之后砸舌了半晌才想起来今天到底是来干嘛来的。
黄丽娘和柳氏一左一右扶着风五娘,小心翼翼的低头出了屋门,到了院子里向邹老爷子拜了别,算是别过了娘家。
仇九在邹家大院之外喜气洋洋的身披红缎,头戴芙蓉花,跨下骑着一匹知州送给他的乌驹骏马,身后跟着一群宛丘城大大小小的浪荡子,翘首期盼地看着邹家大院的大门。
随着风五娘莲步轻提,踏出邹家大院那一步,鞭炮声随既在院门外响起。按捺不住的邹家庄人,纷纷从自己家里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鞭炮和炮竹在街道上尽情的燃放起来。他们不仅是为了风五娘而庆祝,更是为了自己渡过了一个多灾多难的春季而庆祝。
邹晨站在风五娘身侧,看着邹家庄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之中,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风五娘的婚事是由知州和通判共同主持的,他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风五娘和仇九是旱灾过后第一个举行婚礼的新人,所以为了表示庆祝,知州和通判将做这场婚礼的证婚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把嫉妒羡慕恨给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仇九在进城之时,被狂热的宛丘居民们堵在了城门口,莫名其妙的挨了好多‘善意’的拳头,最终还是在兵士和一群浪荡子的护卫下才得以进了城。
这场婚礼,更象是宛丘的狂欢,风五娘坐着轿子随着仇九一路来到了知州府的大堂。沿途不停的有人为她鸣放鞭炮,邹晨组织了许多人在她进入宛丘之后不停的抛洒花瓣。宛丘的居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正是需要这样的一场盛事来发泄心中的忧郁苦闷之情。如今有了这样的一个借口,怎么能不尽情狂欢呢?
于是那些妓户们自发的走在风五娘的轿子之后,浅唱低吟歌喉婉转为她歌唱。有那善吹拉弹唱的乐户们跟在这些妓子身后,动情的为她们伴奏。
更有美貌的妓子走在风五娘的轿子前面载歌载舞为她献上真心的祝福。在风五娘轿子两侧,不时有女童向天抛洒着花瓣。
一路走过,莺歌燕语,花香遍地。
最终,风五娘下了轿子,穿着那一身华贵的吉服,戴着三尺高的花冠,在宛丘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她拉着仇九的走,走进了知州府大门的中门。
她拉着仇九的手,走向一片幸福的海洋之中……